如意听了碧琴的训斥,一脸的不甘愿,带着情绪往桌子上摆菜,摆完便转身要退下。顾婧婵只是默默看着她将气撒在桌子和盘子上,等她收拾完毕要出去的时候才出声道:“站住,回来。”
顾婧婵一向待人温和,甚少用这般严厉的语气呵斥下人,如今乍然听了如意身子一抖,迅速地转身低头道:“奴婢知道了。”
“如意,你跟着我多久了?”顾婧婵不急着用膳,只是看着如意表情严肃,眼眸带着一丝冷意。
如意低着头声音颤抖着道:“奴婢跟了主子三个多月了。”
“好,三个多月了,当初你到这映雪居来的时候,我可曾叮嘱过你们什么?”顾婧婵语气平静,只是眼眸不带一丝情绪,要人觉得有些害怕。
如意不敢抬头看顾婧婵的眼睛,只是声音颤抖地道:“主子您说,您不要会惹祸、不懂事、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下人。您说,若是一旦发现背主,定不轻饶。”
“你记得很清楚。如意,你今年十九了吧!”顾婧婵嘴角泛起一抹轻笑,语气仍然平静地问道。
“是.......”如意不知道顾婧婵为何这般问,也想不出这是为何,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顾婧婵平静地看着心慌的如意道:“我记得当初锦夏姑姑带你来的时候,跟我说你十三岁便入宫,如今也是六年了,这六年来你虽然一直都在掖庭局,但是宫中的规矩你该是懂得吧!”
“奴婢.......”
“你刚才给谁甩脸子?你这般不情不愿,做给谁看?碧琴乃是这映雪居的管事,管理你们也是得当的。你对她不满,就是对我不满,你莫不是忘记了,这映雪居还有我这个嫔位的存在?”
“主子,我没有.......”如意听着顾婧婵的语气,心中暗叫不好。刚才她只顾发泄心中的不满,却是忘记这个主子的心性了。
顾婧婵脸上扯出一抹轻笑眼眸一挑道:“别急着插话!如意,你的心思我知晓,收起你那小心思,在映雪居,做我的婢女,这个心思你一辈子给我咽在肚子里。这次只是警告,若是再有下次......”
如意看着她平静的表情下,眼眸中隐隐含着的严厉,不由得低下头道:“奴婢知晓.......主子放心便是了。”
“如此最好,你下去吧!”顾婧婵颔首,便要如意退下。抬眼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称心,见她容色未变,秀眉轻拧心中带着隐隐疑虑。
用过膳食,顾婧婵便是将称心等人退下,只留了碧琴在身旁,她美目微合,眼睫慵懒地搭在一起,攸地张开看着,隐隐有着心事的碧琴道:“你可是有话说?便是说吧,我挥退下人,自然是这个原因。”
碧琴轻轻拧眉道:“主子,如意其实说得也是无错,陛下这一个多月以来,除去苏才人那里,基本上每个妃嫔娘娘哪里都去过了,偏偏咱们映雪居,陛下未曾踏足半步,咱们不能这样任由下人欺负。如今那平兆春敢这般薄待如意,还不是因为宫中传言主子您失了宠?这御膳房这般,其它的就不用说了,娘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顾婧婵勾唇轻笑道:“下人爱怎么传便是怎么传,此时坐不住岂不是落实了这个传言?再说了,之前的还不是流言漫天,我又何曾因此吃亏?任他们传去就是了,只不过,碧琴,你可是得看好了如意,这个丫头只怕最能惹事了。”
碧琴点头,陛下这一个多月未曾踏足映雪居,倒是苦了如意,天天的唠叨陛下不疼主子了。她的心思碧琴清楚,整个映雪居也清楚。顾主子今日明确的敲打她,就是给她一个警告。这种人,逼急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背叛了,一种是心寒了。可是无论哪一种,对于主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饶是知道这个如意是个坏事的,顾婧婵心中做了万分的防范,但是想不到这个祸事居然来得这般的快。
这日,顾婧婵正提笔临摹字帖,羽林卫统领张天罡便带着人直直闯入了映雪居,大门被推开的时候,顾婧婵仍然是稳着神色落下最后一笔,才抬眼看向来人,语气平静中带着淡淡的讥讽道:“张统领好大得气派,这般直直闯入我映雪居,羽林卫的规矩真的极好啊!”
张天罡对上面前女子的眼眸,想到她乃是帝王嫔妃,又立刻低下头伸手抱拳道:“恬嫔主子,卑职领皇命在身,特来主子这里例行公事,得罪之处请主子原谅,事后卑职自来映雪居领罪!”
“例行公事?原来张统领现下皇命在身啊!只是不知道,我这映雪居,有何事需要张统领亲自前来调查?”顾婧婵面上不带半点波澜,只是平静而立。
张天罡现在有一丝后悔,这般直直闯入宫妃居所,他已然犯下大不敬之罪。只是皇命不得违抗,他沉声道:“恬嫔主子,陛下有旨,请主子和如意姑娘到凤仪宫问话!”
“哦,这样!我道是张统领怎么这般大气,原来是拿我来了。”顾婧婵嘴巴挂起一抹淡讽。
张天罡听了这话,背脊上出了不少汗,当下解释道:“恬嫔主子误会了,卑职没有这般意思,得罪之处还望主子莫怪。只是要陛下和娘娘久等不好,咱们这就走吧!”
来到了凤仪宫,顾婧婵也便坦然了。这一路步行而来,瞧着如意的样子,此事怕是与她有关,这个奴才是留不得了。只是,这背后下手之人,她定然要好好对待了。
进了凤仪宫,顾婧婵规矩行礼,跪倒后半晌不见皇帝皇后叫起,顾婧婵仍是眸光平静跪直身子,不言不语。
大约跪了半柱香时间,顾婧婵的额上渐渐浮出一滴滴的汗珠。已经半个小时了,膝间渐渐发麻,瞧瞧瞥了一眼面容平静的帝后,她心中不由得暗自猜测着,今日这一遭倒是是为何。
皇帝面色如常,神色中带着冷清,眸光一直暗自打量着跪在地上,神态如常的女子。发生这种事情,作为一个皇帝他也是不想的,虽说后宫不归他管理,但是这宫中毕竟都是自己的女人,小动作和争宠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若是牵扯到皇家利益,他便是容不得了。
“好,恬嫔,朕倒是问你此事你是做了没做?”褚明佑挑眉看着面容平静的她,心中微微气恼。这般坦然,要他如何?
“妾问心无愧!”顾婧婵将这句话咬得很实,脸上带着绝对的坦然。
皇后瞥了一眼殿中低头跪着的红绡问道:“红绡,你把刚才说得话,再说一遍与恬嫔听听!”
“是!奴婢今日给才人煮粥,近几日才人食不下咽,奴婢看着甚为心酸。也就起意去给才人熬些鱼片粥滋补身体,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如意姑娘便来说是要给恬嫔主子做些糕点。奴婢煮粥一直在锅边不曾离开,但是如意却说平总管找奴婢,奴婢也就离开了一下。回来后,如意的神色有些慌张,奴婢当时也就没有在意。可是当奴婢将鱼片粥端给才人喝之后,才人便是说心口疼,肚子疼。等到太医来了,才说才人中了毒。那鱼片粥中被人加上了甘草粉。”红绡一段话说得毫不气喘,声情并茂,几乎泫然欲泣。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会受什么委屈的.....下一章她会巧言化解的。
☆、巧言化解
待红绡一番话说完,顾婧婵便伏地叩首道:“陛下、娘娘,红绡所说在理,妾之宫人如意,却有很大嫌疑,对于指正妾却不予认同。可否容得妾问红绡几句话?”
褚明佑见她眸光清明,点点头道:“你问吧!”
“红绡姑娘,认为乃是我宫人如意谋害了苏才人,有何依据?”
“那日如意姑娘因为恬嫔主子和奴婢起过争执,语气中嫉妒我家才人受宠爱,搞不得哪日遭了道。如今不过数日过去,我家才人便是中了毒,不是如意又是何人?恬嫔主子,您依然身居嫔位,何苦跟我家才人过不去?”红绡这话说的真是漂亮,语气中带着万分的委屈,好似真是顾婧婵做了什么一般。
顾婧婵倒是轻笑了起来,看着眼眸中带着愤恨和委屈的她道:“红绡姑娘这话,要我很是不解,先不提如意和红绡姑娘起了争执,碍于我和苏才人何干,就但说红绡姑娘的指控,我就不予认同。刚才红绡姑娘你说,苏才人食用了鱼片粥导致了中毒?红绡姑娘,你今日给你家才人熬得什么粥?”
“自然是鲤鱼粥,才人最近有些咳,御医说了多多进补鲤鱼便可。奴婢已经给才人熬了三日了,次次都被如意看见,定然是她设计好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红绡瞪起来了眼睛道。
顾婧婵了然一笑,又看向红绡问道:“太医可有说,苏才人所中何毒啊?”
“我家才人日日进补鲤鱼粥,就是如意给粥中加了甘草粉。太医说,鲤鱼甘草药效相冲,自然会损害了才人的身体。”红绡说得理所当然,瞥了一眼顾婧婵,反而给皇帝扣了一礼道:“陛下,如意小小奴婢,定然不懂得甘草鲤鱼药性相冲,恬嫔博览群书,定然是她指使的。”
皇帝褚明佑见红绡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脸上带着几分薄怒,语气凉薄地道:“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你就这般攀扯朕的恬嫔,看来你倒是比着刑部尚书还断案如神,不若朕送你去刑部当差如何?”
红绡大惊,见皇帝语气已经不好,只得拼命磕头道:“奴婢只是猜测,为才人叫屈啊!”
顾婧婵挑了挑眉道:“就是如意给苏才人下了甘草粉?你怎么这么确定?难不成你看到了?”
“不用亲眼所见,当时房中就如意一个,不是她是谁?”红绡见顾婧婵不急不躁,反而愈加心虚了起来。
“哦,这样啊!甘草粉乃是止咳化痰的常用药物,虽是这样,也是要经过御药署,我虽身居嫔位,但是手却是伸不到御药署,试问红绡姑娘,我们的甘草粉何来?”顾婧婵轻笑了起来挑眉问道。
“奴婢说得果然无错,您的确是知道甘草的药性的。甘草粉么?不用从御药署拿,前日奴婢可是亲眼看见,如意和一个羽林卫在宫门j□j接了什么。想来这便是甘草粉的由来。”红绡嘴角一勾,低头浅笑着。主子说的当真无错,借着这一条攀扯,她定然是脱不了罪了。
如意听了这话浑身一阵颤抖,只得将自己缩成一团,似是万分的惊恐无错。
“听你这么一说,我当真有罪了?可是谁又能证明,如意她就是给苏才人粥中加了料?你能证明?”顾婧婵瞥了一眼如意,心中有气,听着红绡口气中的万分得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追问道。
红绡语气已然得意了起来,对着皇帝和皇后磕头道:“奴婢可以作证,就是如意所为。当听到平总管传召奴婢的时候,奴婢就留了一个心眼,嘱咐如意帮着奴婢看火,奴婢害怕如意不尽心,就偷偷看了一眼,就看到如意在粥中放了些什么。当时奴婢也就没有在意。岂料我拿人心待如意,她倒是不做人事还给我,真要人心寒啊!”
“你不是说你离开了么?怎么现在又说亲眼所见呢?你亲眼所见,还把粥给你家才人喝?你可真是忠心的好奴才啊!”如意此时不慌了,听着红绡的话反驳道。
“我就是离开了,又回来,才亲眼所见的。”红绡被逼问得语无伦次,已经是前言不搭后语。
皇帝听了这番话都笑了起来,揉了揉额头,才看向眼神清明的顾婧婵,见她面容平静,才严肃着脸问道:“哦,既然是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不捉住如意?你已经清楚的看见,又不揭发,你这可是背主之罪?”
“奴婢没有,只是看到,奴婢哪能说去啊,恬嫔比苏才人份位高,如意姐姐自然也比奴婢高。奴婢怕被灭口呢!”红绡仿佛没有听出来皇帝的怒意,还在一脸委屈,又眨巴着眼睛,带着柔情蜜意,幽幽看了一眼褚明佑。
褚明佑一脸厌恶地别过头去,冷声道:“这乃是后宫纷争,还是皇后处理吧!”
皇后轻轻点头,眼眸瞥过顾婧婵,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丫头果然聪明。待看向红绡时候,眼眸脸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她一拍桌子道:“大胆红绡,你诬陷恬嫔,究竟是何人致使?”
红绡听得皇后怒意,顿时大惊摇了摇头叫道:“皇后娘娘明察啊,奴婢所言属实啊!的确是如意下药害了才人啊!这是奴婢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有错。”
“你还在狡辩?既然是你亲眼所见,那么你为何不予以阻止,还要这般事情发生?”皇后语气顿时严肃了起来,胸部微微起伏。
红绡一下子哑然了起来,她不知道如何辩解,早知道她就说是别人所见了。但是好不容易攀扯上如意和恬嫔这等机会不能放过,她磕了头道:“奴婢护住不利,只当愿意接受惩罚。只是恬嫔主子不受惩处,奴婢不服,才人娘娘的罪可是不能白受。”
皇后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看来不给于你些许教训,你是不会乖乖开口的。玫红,带下去打二十记板子,要她清醒清醒。”
红绡双腿已然发软,但是仍然昂着头道:“娘娘,奴婢冤枉啊!求您为才人主子做主啊!陛下,您最是疼爱才人,您得给她做主啊,您为奴婢做主啊!”
顾婧婵听着她最后喊出来的一句话,才是勾着嘴角。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不管事实如何,这个红绡怕是帝后都容不得了。
见到红绡被拉下去,褚明佑才蹙起了眉,见顾婧婵还一直跪着当下揉了揉额头道:“来人,将恬嫔扶起来,给她置个座。”
顾婧婵躲过下人搀扶仍是眸光清澈地道;“妾现下仍然戴罪,不敢起身。”
“你.......恬嫔妹妹,陛下这是信了你,你还不快快起来?当心身子吃受不住!”皇后皱起了眉。这丫头未免太倔了一些吧,这些年身子不见好,性子倒是倔了不少。
褚明佑胸口微微起伏,已然有些不耐烦,只得低声训斥道:“朕已然知晓你无辜,为何还要跪着?快起身,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这次顾婧婵没有说些什么,从进来到现在她已经跪了一个多小时了,膝间又酸又痛,此时坐到凳子上,腿部的知觉才回笼,她将双手叠在膝盖上,暗中揉了揉,以防血液不通。
褚明佑见她这般,只觉得一阵气闷,低声吩咐太监去传御医。
见到刚刚被拉去行责罚的红绡已经被带了回来。见那红绡发髻散乱,脸上都是泪痕汗珠,臀部衣服已然见了血意,可见这顿责罚挨得不轻。
皇后挑着眉道:“这顿责罚挨过了,心思可是清明了?事情的经过你便是说清楚讲明白得好。你若是再敢欺瞒,可就不是二十记板子的事情了。丢你进慎刑司,相信他们有能力撬开你的嘴。”
红绡听了这话心中大惊,连忙摇头叫着不要,便是将一切全部说了清楚。
原是那日红绡和如意争吵之后,她便是把这件事报给了苏才人听。那苏才人早有耳闻,皇帝对恬嫔甚为上心,只是这一个月以来却不曾踏足映雪居。新宠旧爱碰头,定然也是一番热闹风雨。想到如意当时的言语,便是心生一计,设计陷害顾婧婵。
红绡哭得厉害,说完只是拼命给皇帝和皇后磕头道;“奴婢鬼迷心窍,听从苏才人的话,犯下了大错,请陛下和娘娘责罚。”
皇后与皇帝低声商议之后,便下了凤令,才人苏氏嫉妒成性,不知进取,犯上陷害恬嫔,废除才人称号贬为采女。宫女红绡陷害恬嫔,乃是大不敬之罪,处杖罚五十。
“陛下,娘娘,如意她.......”顾婧婵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皇帝和皇后,眼神中带着恳求。
皇帝只是看着顾婧婵额角的薄汗,心中有着几分后悔。听了她话,才想到如今护主不利的奴才,可是不止红绡一个。看了一眼至今面露胆怯,神色慌张的如意沉声道:“宫女如意,护主不利,惹是生非,致使主子险些受过,罪无可恕。来人,带去慎刑司杖罚三十,发往浣衣局。”
如意被打发离开,正合她的意。如意的心思,岂会那么简单?一次不行,还要来第二次么?如意她的心思可比红绡高明,至少是悄悄勾引。只不过,她跟错了主子,在她眼里这绝对是她的底线,不容触犯。
至于如意身后的人,她也不会放过,想要借此毁掉她,手段心思都是差了一些。既然你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她何不给那位增加一些乐趣?
顾婧婵抬眸浅笑,所以,不是她顾婧婵心狠,只是她把心机用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抖落出来背后的人是谁,这个人也是旧相识了。婵儿童鞋大方的出手吧,教训教训那位你是绝对可以的。这个人是谁,可以猜一猜.....其实不难猜的。
☆、暖身枣茶
凤仪宫小小的插曲并没有闹起来,毕竟一个小小才人犯了错,也不至于通报后宫。顾婧婵借此打发了如意,倒是除去了一个隐患。她也因为这件事因祸得福,皇帝因为顾婧婵宫中下人伺候的不尽心为由,又调来了几个新的奴婢。
其中一女子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面貌姣好却是眼神清明中带着干练,不等顾婧婵问她的名字便是听她已然说道:“奴婢余容拜见恬嫔主子。奴婢受总务署调遣,前来映雪居接掌管事姑姑一职。”
顾婧婵见她声音温婉动听,乃是总务署派遣而来,当下没有敢为难,轻柔地笑了起来道:“余容姑姑不必多礼,快快起身才是。”
“奴婢谢恬嫔主子。”余容起身不多说不少道,又为顾婧婵一一介绍了这次跟着她来的两个宫女茹草、水芝。
两个小宫女都是新进宫的宫婢,甚为规矩,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余容身后,唯唯诺诺的。新进宫的宫女很好。比起这混在宫中的老油条来说,她更是喜爱这种身家清白的小宫婢,听话懂事、好摆弄。
饶是这样顾婧婵还是微笑注视着余容的脸道:“余容姑姑,映雪居不大,很好管理,日后这宫中的俗物也就要您多多费心了。之前碧琴一直管着这块,如今您来了,该是好好调|教调|教她才是。毕竟,这映雪居可是咱们的家,咱们都想安生不是么?”
余容自然明白顾婧婵话中的意思,当下表明她会对这个映雪居尽心尽力。顾婧婵见她倒是爽利,笑了笑道:“余容姑姑也知道,前日我这里刚刚打发出去了一个想想也真是寒心。也怪碧琴她年轻,懂得不多,才出了这般乱子。相信日后在余容你的手中管理,定然和乐美满,你说对么?”
余容听了顾婧婵这话,身子不经意一颤。她倒是有些小瞧了面前的女子。她看似柔弱好欺负,但是那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她有着心惊。她是管事姑姑,进宫已十年了。若是管理映雪居不恰当,岂不是自己打脸,说自己连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都比不过么?她看着面前女子的微笑,心中有些打鼓。只得暗自道:伺候这位主子,不容易啊。
她跪直身子叩首道:“主子定当放心,奴婢定然不负主子所望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