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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漠视
    「他怎样?」凯颯紧张的问。
    阎女面有难色的看着他。「瑟特先生的精神质量突然降了很多,意识是恢復了,可精神状态却比他拒绝与外界接触时更差。」
    「原因?」
    「属下不清楚。」依照刚刚的情况看来,她只能确定亚雷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可这刺激了亚雷的诱因她却无法判断。
    「蝎魔,有办法探测吗?」既无法查明,只能靠蝎魔的特殊能力来探测了。
    「属下可以试试,但……」她欲言又止的看向了阎女,见对方摇着头,她也暗叹了口气。
    「首领,现在任何由外界侵入的能量对瑟特先生来说只会是负担,恐怕不适当。」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亚雷这如歇斯底里般的举动继续下去吧!
    那只会更快的消耗他体内为之不多的精神能源啊……
    这状况,让站在一旁的克蕾丝也跟着担心底来,她走到凯颯与亚雷的身边蹲下,同样关切着不知为何突然做出疯狂举动的人。
    谁知,克蕾丝才一蹲下,稍安分下来的亚雷又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开始狂叫、挥打,甚至无意间挥中了克蕾丝的脸,让她突地重心不稳的跌坐在岩石上。
    不明瞭亚雷是因为她背后的一双羽翼而有此反应,克蕾丝不在意的爬起来,又回到亚雷身前蹲下。
    这对亚雷来说,犹如挥之不去的梦靨,那直往自己逼近的,有着纯白羽翼的自己,让他脑海中断翼之刑的片段疯狂的翻搅,不由得让他害怕的伸出双手想将其驱离。
    这状况,立即让羯姬联想到一个可能。「首领,瑟特先生的反应会不会跟克蕾丝小姐有关?」
    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容貌,以及背后的那双羽翼或许就是让他反常的原因……
    凯颯转看着克蕾丝几秒,瞬间恍然大悟。「克蕾丝,可不可以请你把羽翼给收了?」
    「咦?」不了解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她相信凯颯会要自己这样做必有一番用意,于是克蕾丝随即唸了隐翼咒语。
    羽翼一隐,果然亚雷也就慢慢的安分下来了。
    凯颯抱着他,由他心口上的位置传送了些许精神能量给他,而后将他打横抱起。
    始终不明就里的克蕾丝也为眼前这一幕惊讶。「凯颯,这怎么回事?」
    为何亚雷一看到展开双翼的自己就失控的像变了个人?
    就好像不认识她了般……
    凯颯叹了口气的看着她道:「一言难尽……先回去再说吧!」
    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亚雷,克蕾丝同意的点点头,跟着凯颯一行人回到魊燄殿……
    ☆☆☆
    回途中,为避免亚雷再有状况,凯颯对他施了幽静沉睡的咒术,此刻正安稳的沉睡着。
    克蕾丝坐在床边,关心的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人儿,纤纤玉手轻抚过亚雷的额际。
    「他还好吗?」
    「不清楚,阎女说得等他清醒才知道。」凯颯目光直锁在面色惨白的亚雷身上,眼中净是担心神色。
    「那……亚雷什么时候会醒?」克蕾丝同样的担心。
    羯姬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从凯颯将亚雷误认为自己而带回来,一直到凯颯为了救他而断了他双翼的事,以及……凯颯爱着他的事。
    没想到,亚雷在混翼族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凯颯没有回应,只是专注的凝视着床上的人。
    因为他也不知道亚雷么时候会醒来,目前能做的事只有等待。
    见身旁的男人不说话,克蕾丝轻覆住他的手,试图给他心灵上的支持。
    从他忧心不已的神情看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亚雷对他来说真的重要……
    「放心,亚雷一定会醒过来的。」她在心里祈祷着。
    「嗯,谢谢!」凯颯由衷的感谢,克蕾丝的话给他很大的安慰,心里的担心也减缓了许多。
    克蕾丝却随即摇摇头。「亚雷是我弟弟,而你是从小就照顾我的人,算起来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说什么谢?」
    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她恐怕说一生一世的谢谢也不够偿还凯颯对她的恩情吧!
    当初艾邇诺被他的父亲找到,然后强行带离时,要不是有凯颯在她身边照顾她、鼓励她,恐怕她也没有勇气能够活下去,更别说再次遇见艾邇诺,成为纯羽族的王妃了。
    凯颯终于移开停留在亚雷身上的视线,转移到克蕾丝的身上。「不,多亏有你的出现,亚雷封闭起来的心才有反应……光这一点,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份大恩情了。」
    姑且不管亚雷醒来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克蕾丝既已将他从封闭的世界拉出来,那么就可以防止亚雷的精神本质被继续消耗,其他的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他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除了他身边的五个手下,现在又多了克蕾丝,相信亚雷的情况一定会好转的。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凑巧罢了。」克蕾丝看着凯颯,两人相视而笑,跟着又把眼光转回床上睡着的亚雷身上,静静的等待着他醒来……
    ☆☆☆
    好累……
    彷彿像睡了一世纪之久一样,全身的骨头酸痛不已……
    不知道睡了几天,床上的亚雷终于有逐渐转醒的跡象。
    先是动了动维持同样姿势好几天因而有些僵硬的手指,接着模糊的发出一声咕噥,眼睛也随之轻的颤动开来……
    这状况,立即吸引了直守在床边的两个人。
    「雷……亚雷……」一道轻柔而舒服的女音轻唤着。
    亚雷缓缓的睁开眼睛,往那叫唤着自己的温柔嗓音探过去……
    「姊姊?」他有些惊讶,照理说眼前这人不可能出现才是。
    「是王妃!」闻言,站在克蕾丝身旁的桀尔立即纠正他。
    「呃?」有些不明就里的眨眨眼,亚雷一时反应不过来。「桀尔?」
    他怎么也在这儿?
    难道自己在失去意识的同时回到纯羽族了?
    不,不可能吧!
    那……就是自己还在作梦囉?
    本能的伸出手捏住桀尔的脸,见对方痛的不客气的把自己的手拽下来,亚雷这才确定了自己并不是在作梦。
    可是……怎么可能?
    本该在纯羽族的两人怎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有,他刚刚说……王妃?
    见他刚醒一脸呆样,桀尔忍不住握起拳头,从亚雷的额头敲下去。
    「你干嘛?」突然遭受到攻击,亚雷心里莫名的摀上额头。
    「看你是睡太久变笨了,所以要把你敲醒啊!」说着,他又一次握起拳头朝着亚雷的额头伸过去,这次可当场被亚雷眼明手快的抓个正着。
    亚雷扬起一个〝别小看我〞的眼神对着他,这与平日一辙的模样终于让桀尔放心的展开笑容。
    是啊,这才是他所认识、熟悉的亚雷.瑟特!
    他们俩的出现,实地松下了亚雷这阵子以来紧绷的神经,欢乐的重逢更让他忘却前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事实。
    眼光又转向床边的克蕾丝,亚雷仍对桀尔刚刚说的话感到奇怪。「姊姊,桀尔为何唤你王……」话到一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难道艾邇诺殿下他……」
    艾邇诺殿下册封了姊姊,所以桀尔才会唤她王妃吧!
    原来是这样,陛下跟姊姊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啊……
    收回心神,在得知姐姐已成了王妃后,亚雷赶紧拉开自己身上的薄毯子,要起身对她行礼。
    一起身,亚雷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虚软的连站都站不住,像不会走路的稚儿般突地往前倾倒。幸好,桀尔就在他身旁,并且眼明手快的将他的身子接下,又将他扶回床上。
    见这情况,克蕾丝也轻步上前轻按住亚雷的手。「你别乱动,好好的躺着休息吧!」
    「可是这样与理不符……」身为下属,哪有见了王妃不行礼的?
    「无妨!比起王妃,我还是希望你把我当姊姊看待,就别改口了。」对着亚雷摇摇头,克蕾丝露出温柔灿烂的笑容。「何况……现在的你得好好休息才行。」
    「可是……」
    「可是什么?」桀尔又对着他的额头轻敲了一记。「叫你休息你就休息,这是〝王妃〞的命令。」
    闻言,亚雷转向克蕾丝,见她微微的点头,这才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
    凯颯与羯魔五将一行人走进来,远远的,他就看到亚雷带着笑容,与旁边两人聊得开心的模样,这让他几日来的担心终于烟消云散。可亚雷那开心的笑容,在面对着床边那个叫桀尔的男人展露时,凯颯心里却是忌妒的。
    那对他来说,难得一见的笑,在那男人面前似乎不再难得。
    这个事实让凯颯心里很不是滋味!
    压下自个儿心中的妒忌,他领着羯魔五将来到床边,克蕾丝一见到他自然是让开了几步,让凯颯也能站在床边。
    可床上的人一见来者,满是笑意的脸却瞬间冻结,原本洋溢着轻松、愉悦气息的房间,在这人进来之后突地转成沉闷……
    桀尔稍挪一步的站在凯颯面前,像是袒护着床上的人。
    不屑理他,凯颯左手往旁边一摊,羯姬立刻将一只托盘安稳的递上,等待凯颯接住,又往后退一步等待命令。
    凯颯在床畔坐下,把手中的托盘送到亚雷面前。「亚雷,吃一些吧!」
    亚雷沉默不语,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抬起自己的一隻胳臂,指向房间的门口,示意他离开。
    凯颯看懂了他的意思,但仍旧赖着。「等你把这些食物吃了我就离开。」
    表面上,凯颯的态度是平静的让人察觉不到异样,可同样是爱着他的人,自己与那个叫桀尔的却得到如此不同的待遇,这让凯颯心里既妒忌又心痛。
    可凯颯也知道,断了他双翼的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他原谅。
    这事,只能靠时间、靠往后的努力让亚雷了解自己的真心……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进食的亚雷吃东西,所以那些私人的情绪什么的也就被凯颯给压进了心底。
    可亚雷见他不打算离开,竟然又一次掀开腿间的小薄毯,快速的往没有站人的那边床畔下了床,不自量力的结果,就是又重蹈刚刚的覆辙,整个人往前倾摔在地。
    这次桀尔在床的对侧,可没有本事再将他接住,而凯颯也因为手里端着托盘,察觉到亚雷的举动放下托盘,再瞬间移动到他身边时也已经来不及,只抓住了亚雷的手,减轻了他与地面上的撞击。
    「亚雷,有没有怎样?」凯颯立即要蹲下检视,却被亚雷不领情的打掉伸出来的手,一双兽般不容侵犯的眼狠地勾瞪着他。
    他自己勉强的撑着床,努力了一番后站起来,继续朝着房间门口走过去,可身体虚弱的双脚怎禁得住主人胡来?
    没几步,亚雷身体便又耐不住的往前摔……
    这次,凯颯将他拦腰抱起的放回床上,眼里带着一丝愤怒,更多的是对亚雷这不爱惜自己,只为和他拗脾气的举动而忧心着。
    看着床上他一会儿,凯颯又转看了克蕾丝与羽褘一眼,最后默默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