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道被清空后,终于不再冒黑烟了。
周大山将干草用火柴点燃,用火钳塞进火道,等起充分燃烧后,才将地上的木棍搁在燃烧的干草上面。
等了好几分钟后,木棍被引燃充分燃烧的时候,周大山才开始继续添加第二根木棍。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放,一根树枝,一捧干草,交替扔进去,火道里的火终于烧了起来。
听到铁锅里的水开始沸腾时,周大山放心地吐了口气,他终于烧火成功了。
铁锅的水烧开后,周大山高兴地上前准备将洗干净的米倒进锅里,却忽然发现锅里的水面上浮着一层灰,上面还有些碎叶飘荡其中。
周大山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在脸上。
他完全没想到费时费力烧好的热水就这么没用了。
无尽的懊恼袭向了他。
周大山不由得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暗道倒霉。
眼见这锅水没法用了,他只能用瓢将脏水舀起倒进泔水桶,然后重新烧水。
这回他长记性了,冷水下锅后,他将锅盖盖了上去,然后再坐下接着烧火。
周大山整个烧火过程至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这段稍长的时间里,厨房里的浓烟消散不少,但依稀还是有些呛人的气味。
等到听到锅里水沸腾的声音,周大山立即起身,将早已淘洗干净的米倒进锅里,盖住锅盖一起煮。
终于将米饭给忙活完了,周大山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几天他就没吃上过舒坦的饭菜,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
周大山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
感慨过后周大山又继续开始准备炒菜。
他拄着小破拐来到碗柜边上,拉开柜门,见里面只有半碗咸菜,顿时大失所望。
他先将咸菜小心翼翼取出放在灶台上面,然后伸着脖子往里头看了半晌,确实是没有半碟别的剩菜。
难道他只能吃米饭配咸菜了吗?
周大山觉得自己这生活也太凄苦了些。
难过了一会儿后,周大山想了想,要不,去菜园子摘点菜回来?
但是他家的菜园子离屋子隔有三百米的距离,而且去那边摘菜需要穿过窄窄的田埂。
周大山看了看自己这脚,又想了想走过去的距离,顿时有些为难。
按平常来说,三百里的距离根本不是个问题,走几步就到了。
但是对于现在跛脚的周大山来说,这条路于他而言,难以上青天,是不可逾越之川。
窄窄的田埂对于跛脚的他来说,很是难走。
再加上田埂上泥泞不平,万一他一不小心摔了可咋办啊。
医生都嘱咐他要好好保养腿部,不能使劲用力,更不可摔倒加重伤势。
他要是不遵从医生的医嘱,万一留下后遗症那可是终身憾事啊!
于是,周大山赶紧掐灭摘菜的心思,准备老老实实用咸菜就着米饭吃。
特殊时期也别挑了,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这些天他就没好好休息过也没好好吃过饭。
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堆破事,周大生就觉得一阵憋屈。
他们家在这段时间也真是邪了门了,一直走霉运,真就是倒霉到家了。
周大生猜测,自己家是不是犯太岁了啊。
不行,他必须得找个时间去山上拜拜,给给祖宗们多烧点纸钱,好叫他们多庇佑庇佑。
周大山打定祭拜的主意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火道的火势上。
眼睛盯得紧紧的,生怕一个错眼下火给熄了。
他紧紧盯着火苗,但见火势有一点减弱,便往里面添加柴火。
就这样一直烧一直烧,一直烧到锅里终于传出米饭的香味。
周大山闻到香味后,立马从埋头烧火的状态中出来。
他兴奋地“噌”一下起身,急忙拄着小破拐走到灶台前头,伸手去揭锅盖。
手一触碰到锅盖的把手上时,滚烫的温度使得周大山“嗖”一下缩回了手。
极高的温度使得周大山的手指头快速地红肿起来。
他抓耳挠腮地对着红肿的手指猛吹气,又转身从水缸里舀凉水淋在红肿的手指上。
冷水冰凉,极好的缓解了手指上的不适。
淋了许久后,周大山这才觉得指尖的刺疼开始消退了许多,这才将瓢放了回去。
锅里的蒸煮的米饭正在冒出香喷喷的气味。
周大山这回学聪明了,他不再直接伸手去触碰滚烫的锅把手,而是拿起旁边的湿毛巾隔热,这才掀起锅盖。
锅盖掀起的一瞬间,锅中温度极高的水蒸气喷涌而出,向四周溢出,周大山这时正好将脸伸了过去。
滚烫的热意径直袭向他的面门,空气中传来一声剧烈的惨叫声。
第215章 煮饭(修)
周大山捂着自己被热气灼伤的脸,疼得死去活来。
他完全没想到锅里的热气竟然这么滚烫。
脸部巨疼的周大山,一刻都忍受不了。他直接摸到水缸旁边,来不及拿瓢来舀冷水,他直接将手伸了进去,用手取水往自己的脸上扑。
连续扑了五分钟后,周大山才觉得脸上的灼烧的热意才慢慢降下来,脸上的刺疼慢慢减轻。
等到周大山完全缓过来后,他望着被自己弄脏的水缸里的水顿时有些绝望。
他转身回去看向锅里的米饭,米饭被浸泡在水中,水还是清亮一片,完全没有煮熟的意思。
周大山大声地踹了口气,他怕自己再不喘息的话,真是要被自己活活憋死。
这件事怎么就让他办成了这样呢。
煮个饭生出这么多的状况。
周大山狠狠地将锅盖盖上,饭还没熟,只能继续接住烧火煮了。
他抹了把脸,转身回到矮凳上面,准备继续往火道里面添加柴火继续煮饭。
周大山憋屈地看向水缸,一边添柴一边懊恼。
就他这伤脚,完全没法去打干净的水,所以这段时间他只能靠那缸水吃喝了。
今天他就不用那水了,等它沉淀沉淀,过几天再用,应该是没问题了。
周大生告诉自己,将就将就就行了。
忍忍!
接下来的时间周大山闷头烧火。
虽然他不知道米饭需要煮多久,但是只要锅里的饭不冒糊味他就继续煮,总能将米饭煮熟的。
于是,周大山一直烧火,隔半天就嗅一下有没有糊味,一直烧到空气中出现糊味为主,他这才将火道里的火熄灭。
这次他身子离得远远的,还将脸偏过去,用湿毛巾掀起锅盖。
锅盖被掀起地一瞬间,里面的糊味就更加明显了。
周大山拿起锅铲铲了铲,发现锅底的锅巴早已紧紧地贴着锅底,很难铲动。
他用力地铲动锅巴,发现锅底的锅巴黑乎乎的,糊味浓厚。
周大山望着黑乎乎的锅巴,心中五味杂陈,但米饭肯定是熟了。
于是他用锅铲将锅巴上面的米饭铲进碗里,拿起灶台上的筷子,就着咸菜,夹起了他煮的第一口米饭。
米饭进口的第一瞬间,舌苔上全是糊味,完全没有米饭的清香。
特别难吃!
周大山苦着脸,艰难地咽了下去。
吃了一口后,他实在是忍不住道:太难吃了,非常难吃。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米饭。
周大山望着碗里里的米饭,无从下口。
绝望的情绪慢慢在空间里滋生,这时一阵香喷喷的肉香味循着空气流通到了厨房里。
香喷喷的肉香味,细嗅过后,应该是胡萝卜炖牛肉,诱人极了。
周大山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然而低头看到自己碗里磕碜的米饭咸菜时,顿感人生无望。
他恨恨地起身,蹦着脚将厨房大门用力关上。
然后又蹦回来继续望着碗里的饭菜,如吃毒药一般艰难的咽下第二口。
饭是他自己做的,就算是跪着也要将它吃下去。
想起自己为了煮这顿饭付出了那么多的精力,周大山一口接着一口,欲哭无泪地吞咽。
如同提线木偶般吃完了碗里的饭后,他机械地将碗筷放到灶台上,然后拄着小破拐出了厨房门,回到休息的房间。
他重重往床上一趟,双眼无神凝视虚空,脑海思绪万千,如凌乱的线团一般,不知该如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