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99节
    萧矜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发被挤得凌乱,就用手拂了一下,露出她白嫩光洁的额头,安慰道:“无妨,隔一段路就会有衙门的人看守着,引起那么大的躁乱,他们肯定会出手阻止的。”
    陆书瑾点点头,从萧矜的怀中退出来。
    她现在的形象还是男子,不能够与萧矜靠得太近,以免真的坐实了他喜欢男子的荒谬传言。
    萧矜站在原地不动,转头看了她一眼。
    陆书瑾的面具也是半扇的,露出鼻尖和稍显粉嫩的唇,一双莹亮的眼眸藏在面具下,光是看着就让萧矜觉得心痒。
    但是不看,他又忍不住,有时候一个走神等回过神来时,视线就已经落在陆书瑾的身上了。
    反观陆书瑾倒是一副很从容的样子,她总是隔上很久很久,才与萧矜对上视线。
    不是说心仪一个人,目光就会情不自禁地追随那人的身影吗?为何陆书瑾的视线总是很少分给他?
    萧矜想着,就捏了一把陆书瑾的脸颊,稍微用了些力,捏疼了陆书瑾。
    但她没叫出声,转头看向萧矜,用眼神向他抛来询问。
    萧矜凑近一步,问道:“你长得好像汤圆。”
    陆书瑾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脸,问:“什么馅儿的?”
    “芝麻馅儿。”萧矜说:“你的心是黑的,又冷又硬,这几日我一直在忙,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空,你都没说一句想我。”
    陆书瑾失笑,“可是昨日我们也见了面。”
    萧矜道:“昨日只说了两句话,那不算。”
    陆书瑾转头望向拥挤的街道,沉默不语。
    她实在不善与人交流,每当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会用沉默代替。
    萧矜也知道,所以对此并不在意,他又说:“你觉得我像什么?”
    “什么?”陆书瑾疑惑。
    “用一个东西来类比我,你觉得我会是什么?”萧矜解释了一番。
    陆书瑾想了想,而后道:“蜡烛。”
    “燃烧自己,照亮他人?”萧矜微微挑眉,“我在你心中,竟是这种无私奉献,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吗?”
    陆书瑾摇摇头,缓声道:“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房中是没有烛灯的,只要天一黑,我的世界就会暗下来,那段时日我日思夜想,只盼望着能有一根蜡烛,将黑夜之后的世界照亮。”
    萧矜整个人都愣住。
    他恍然想明白,陆书瑾性子内敛,从小生存的环境让她学会把自己的情绪和内心给隐藏起来,她看起来平静从容,其实不过是小心翼翼的另一层伪装。
    她若是喜欢,则绝不会直白地说喜欢。
    就像她先前说云城好热闹,也并非只是一句简单的感叹。
    她是在说,她喜欢云城。
    那么她将他比作蜡烛,也并非说他有着多么伟大的品质,只是那蜡烛曾经是她日思夜想的奢望。
    于她来说,是光明,也是温暖。
    她在隐晦地说喜欢。
    萧矜盯着陆书瑾的侧脸,看着她白嫩的脸上被揪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心头涌上一股暖融融的热流,仿佛将他整个心脏都给包裹住,点上了一把炽热的火,让他骨子里头都往外渗出爱怜,想把她抱在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耳朵,亲她的脸颊。
    但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不能够这样做,于是克制地伸手,用指腹在她的脸上摸了摸,问道:“痛不痛?”
    陆书瑾的脸现在已经不痛了,她摇摇头,模样乖巧。
    萧矜现在不想继续游灯会了,他想回去。
    过了好一阵,街上的人躁动才慢慢平息下来,然而叶芹二人已经不见踪影,萧矜乐得不行,赶紧拉着陆书瑾离开。
    两人往前走着,到了方才散财的地方。
    那是一座三层高的大酒楼,上上下下都挂满了花灯,一楼大堂更是围满了人,光是站在外面都能听到热闹的声音。
    萧矜站定,随口问身边看热闹的人,“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百香楼的东家有个女儿,如今二九年华尚未出嫁,今日那东家便点了花灯附上灯谜,在里头招婿呢,谁猜得灯谜最多,便能抱得美人归,当晚入洞房。”那人说道。
    “有这荒唐事儿?”萧矜惊讶。
    “可不么,里头都猜上了。”
    萧矜对猜灯谜娶媳妇倒是没什么兴趣,但他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瞧着里面如此吵闹,便低头问陆书瑾,“要不要进去瞧瞧?”
    陆书瑾道:“都可。”
    两人正商量着,就见酒楼的护卫突然架着一个人给扔了出来,正好撞到了两个在旁边站着看热闹的人身上,三个人就这么撞到一起。
    被扔出来那个人,极为眼熟。
    萧矜嘿了一声,“蒋宿那小子搞什么?”
    蒋宿正是被扔出来的那个。
    说来话长,他今儿早早地就纠集了平日里一同作乐的狐朋狗友,然后去了萧府喊萧矜出来逛花灯,但是没想到萧矜给拒绝了。
    他说今日有事,不能出去玩。
    蒋宿很失望,去找了季朔廷,几人一同在街上闲逛,就逛来了酒楼门口,听说里面在猜谜招婿,蒋宿岂能不凑这个热闹?立即带着人进去了。
    只不过他脑子不够用,猜错了两个灯谜被人冷嘲热讽,他一时恼怒险些动手,只嚷嚷了两声,便被护卫给丢了出来。
    蒋宿气得半死,撸起袖子一蹦三尺高,“爷又没有动手打人,凭什么把我扔出来?!我交了银子的为何不让我猜灯谜?!”
    他这么一跳,也不知道是踩到了谁的脚,别人还没生气,他倒是先发怒了,气道:“谁啊,不知道往后稍稍,这么没眼色!”
    结果回头一看,就见两个身量高大的人,面上皆戴着青面獠牙的妖鬼面具,正低头看他。
    蒋宿也不是胆大的人,立即认怂,往后跳了一大步,拉出个安全距离来。
    其中一人歪了歪头,咧嘴笑了,“就你,还去猜灯谜?字能认全吗?”
    “关你何事!”蒋宿被嘲笑,瞪着眼睛握着拳头,一副随时要干架的样子。
    本来已经摘下面具,想将他喊过来的萧矜此时又默默将面具带上,心说他是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谁知道陆书瑾在这时候出声,“蒋兄。”
    蒋宿立即扭头看来,就见陆书瑾摘下了面具,问道:“你在这里作何?”
    蒋宿瞧见陆书瑾,那才真是瞧见了救星,立马也不在意自己被嘲笑的事,朝着她奔过来,笑呵呵道:“你怎么在这里啊,真巧!”
    他跑到面前,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旁边的萧矜,萧矜就把头撇到另一处,不让他看脸。
    但蒋宿绕了个半圈去看,仔细一盯立马就认出来了,“萧哥!是不是你?你不是说今日有事,不能游灯会吗?”
    萧矜见自己被认出来,只好摘了面具,说道:“我可没有那样说,我只说今日不能跟你一起游灯会。”
    “那你就能跟陆书瑾一起?”他撇嘴,为自己鸣不平,“同样是男子,我哪里比不上他?”
    萧矜道:“你自己瞅瞅你哪里比得上她?且你在这里吵闹什么?”
    蒋宿挠了挠头,没再计较别的事,只是道:“我与朔廷哥走散了,找他的途中就来了这里,看到有人在里面招婿,所以就好奇去看了一眼。”
    “接着你就好奇地交了银子,开始猜灯谜,结果被人丢了出来?”
    “那姑娘模样长得好,我想着若是娶回家,我爹估摸着也高兴。”
    “你做梦呢,别人招赘,你还想娶回家?”萧矜冷冷地戳破他的幻想,说道:“你现在赶紧烧高香谢谢文曲星平日里懒得搭理你一眼,让你是个??x?胸无点墨的半文盲,否则你现在答出的灯谜指定摞几层被这酒楼的东家拽着当赘婿了,届时你爹还不给你的腿打断?”
    蒋宿听得一脸茫然,又说:“但是我交了银子的,若是不猜岂不是浪费了银子?”
    “你能猜对几个?”萧矜道。
    “那也得试试啊。”
    “你给了多少银子?”
    “十两。”
    萧矜抱着双臂睨他一眼,“你回家什么话都别说,直接跪在门口求你爹饶你一条狗命就行。”
    蒋宿的家中并不阔绰,主要是因为他家中的人很多,上上下下养了一大堆,加上蒋宿的爹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廉官,平日里就拿着俸禄养活一大家,是以蒋宿手头上的银子也不多。
    没承想他这会儿色迷心窍,拿出十两银子去猜灯谜。
    “只要猜对十个,就能将银子拿回来。”蒋宿可怜巴巴地望了陆书瑾一眼。
    这是小忙,陆书瑾非常慷慨道:“我帮你。”
    萧矜沉默一瞬,而后道:“那先进去看看吧。”
    于是蒋宿就欢欢喜喜地左手拉着萧矜,右手拉着陆书瑾进了酒楼之中。
    酒楼的大堂是镂空的,二楼的楼梯在上头围了一圈,是以不少人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朝下望,也能看到一楼大堂的场景。
    桌椅都给撤去,当间临时搭了个圆台,圆台上面摆着几排架子,上面就是挂着密密麻麻的花灯,每个花灯上都有灯谜。
    架子旁边坐着一个身着粉衣罗裙的姑娘,面容算不上是十分貌美,只是一双眼睛明亮而大,描了黛眉红唇,扑了细腻的粉,看上去有几分姿色。
    蒋宿偷瞄她好几眼,遗憾叹道:“为何是招赘,若是能娶回家就好了。”
    萧矜嗤笑一声,实话实说:“就算不是招赘,依你的脑子也是娶不走的。”
    蒋宿佯装没听见,走上前道:“我方才交了十两银子,只猜了两道灯谜,应该让我继续猜才是!”
    护卫伸手拦了一下,只见上面那姑娘面上带着讽色,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将灯谜猜错在先,又出了酒楼在后,猜灯谜的资格已经作废。”
    蒋宿惊道:“不是你们将我架出去的吗?”
    那姑娘将脸扭过去,像是不愿再与他过多纠缠,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就道:“规矩便是规矩,公子莫要作乱,若要再猜,还需再交十两,若是不猜,还请公子安安静静离去。”
    语气和和气气,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蒋宿当即拧着眉要发怒,却被陆书瑾一手给拦下来。
    她扬声问道:“不知这猜灯谜是何规矩?”
    那中年男子道:“十两银子便能猜,猜对三盏灯则得一两,六盏灯则得五两,十盏灯则得十两,十三盏就是十一两,十六盏就是十五两,二十盏就是二十两,不叠加不累计,猜对全得,猜错则作废。若是能够猜中二十一盏,便有了迎娶我家小姐的竞争资格。”
    陆书瑾出门没带那么多银子,她回头看了萧矜一眼,萧矜立即会意,摸出一张银票,举起来道:“让她猜。”
    酒楼内人很多,渐渐安静下来看戏。
    二楼的栏杆处,在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站着身着一黑一白衣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