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各县参加府试的考生都基本云集贡院周边几里内的栈,热闹非凡。
四月初,知府何刚、临安府学正大人黄隆和一众相关的官员一起亲临状元楼栈,慰问勉励考生。
消息提前放了出去,状元楼栈老板为此事大肆操办,可谓是张灯结彩。
住在状元楼栈的考生无不摩拳擦掌做准备,住在其他栈的考生也都云集而来。
到了那日,其他栈赶来的考生先一步抵达栈前堂,在栈的考生也都集中在栈前堂等候。
好在前堂很是宽敞,栈掌柜伙计和提前到来的部分衙役一起组织秩序,所以考生虽多却没有太拥挤,从门口到前堂中央留出一大片空地方便知府何刚等官员亲临。
“各县县考前三名站出来。”提前到来组织秩序的衙役头目扬声叫道。
不一会儿,临安府下辖的六个县的前三名考生总共十八名考生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前堂中央空地上。
那衙役头目站在许仙等ren mian前道:“何大人、黄大人等诸位大人即将莅临,你们作为各县优秀学子,请随我一起到门外迎接大人们。”
“诺。”许仙等十八名考生齐声拱手应道。
其他考生听见,无不羡慕万分,这是荣耀,更是获得赏识的机会。
大约等了一炷香,一个衙役和一个栈伙计从外面飞快地冲进来,大声叫喊道:“何大人、黄大人来了!”
众考生不由一阵骚动,都激动振奋起来,无不转头向大门看去。
那衙役头目对许仙等十八名考生大声喝道:“随我到门外迎接大人!”
许仙等十八名考生立即昂首挺胸走出栈前堂,走出门口后,再行走三四丈,然后停下等候。
很快,知府何刚、学正黄隆等人的车驾出现,待车驾驶近,许仙随其他人一起鞠躬作揖齐声叫道:“学生恭迎何大人、黄大人和诸位大人莅临,感谢大人对我等的关爱。”
马车停下,五十出头,长着三缕飘逸长髯的知府何刚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学正黄隆等官员也纷纷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走到何刚身后。
“不必多礼,你们从家乡到府城kao shi,辛苦了。”知府何刚目光扫过迎接他的十八名考生,对他们的精气神感到满意。
接下,知府何刚也不返回重新登上车驾了,直接带着身后的官员步行向状元楼栈大门走去,许仙等十八名考生则侧让到道路两边,然后跟在众官员后面一起返回栈。
进入栈前堂,知府何刚等官员和众考生见面礼毕,何刚等官员走到早已准备好的桌椅坐下,栈伙计殷勤地端送上香茗和点心果品等等。
“你们也坐吧。”何刚注意到许仙等十八名考生,便和蔼地道。
他知道这十八名考生都是各县县试前三名考生,都是很有机会通过此次童试成为秀才的才子,自然另眼相看。
栈伙计和衙役们连忙搬来椅子给许仙等十八名考生。
“谢大人。”许仙等十八名考生随后坐下,成为全场唯一坐着的考生。
接下,知府何刚开始对众考生讲话,都是一些慰问勉励的话。知府何刚讲完后,学正黄隆接着讲。
知府何刚和学正黄隆讲话完毕,代表正式场面话说完,知府何刚随后用轻松语气道:“这里不是正式场合,大家不必拘谨。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提出来,本官和府衙定会为你们想办法解决。”
话虽如此,但没有一个考生提困难,全场一片安静。
因为任谁都知道,这也是场面话,若有谁不识趣真提出自己的困难,知府何刚和府衙固然会帮忙解决,但却落得一个无能的印象,后果可想而知。
寂静片刻,学正黄隆出声道:“何大人爱才之心,人人皆知。你们不要有顾忌,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
又寂静片刻,有考生扬声道:“多谢大人关爱,我等没有困难。”
其他考生见状,也纷纷出声表示没有困难。
“真的没有?”知府何刚微笑道,然后指着坐着的那十八名考生中的一位考生问道,“你呢?本官看你衣服虽整洁,但似乎有些陈旧了,盘缠可够用?”
被点名的考生在众考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站起来,满脸的激动和感激,躬身拜道:“谢谢大人关爱。学生张立字子健,来自桐庐县……”
这家伙抓住机会就向知府何刚推销自己。
知府何刚脸上挂着微笑,耐心地听这个考生的自我推销。
当然,这个叫张立的考生也懂分寸,没有长篇大论说下去。
叫张立的考生坐下后,几乎所有考生都向知府何刚投来期盼的目光。
知府何刚自然明白这些考生的渴望,想当年他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他的目光转向站着的考生,指了一个考生问话。
那个考生激动无比,竟然说话磕磕巴巴,话不成句。
知府何刚有些失望,让那个考生说了两句就中断了问话。
他目光转回到坐着的十八名考生,扬声问道:“钱塘县县试案首许仙可在场?”
此话一出,所有考生都羡慕嫉妒万分地把目光投向许仙。竟然获得知府大人直接点名询问,这份殊荣也没有谁了。
许仙闻言,心里有些吃惊,但立即镇定从容地站起来。
“学生许汉文拜见何大人,拜见黄大人和诸位大人。”许仙对知府何刚和黄隆鞠躬作揖拜道。
知府何刚打量着许仙,见许仙年少英俊,一表人才,气质儒雅,气度镇定从容,比他想象中的少年英杰还完美。
“不必多礼。”他脸上不由挂上微笑道,“此番到府城kao shi,你可遇到困难?”
许仙拱手道:“回大人,学生出门前得家中长辈、老师及同窗师兄不厌其烦叮嘱注意事项,到府城后,又获同乡好友们的照顾,没遇上任何困难,一切顺利。”
“嗯。”知府何刚颔首,又道,“你去年作的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很不错。”
许仙道:“谢谢大人谬赞,学生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知府何刚抚髯笑道。
“许仙,既然何大人如此赏识你,你何不当场作一首诗词献给大人?”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很突然,语速极快,以致绝大部分人不知道是谁说的。
全场一片寂静,片刻之后全场响起嗡嗡响的窃窃私语声。
许仙获得知府何刚如此另眼相看,确实很招人嫉妒。同时钱塘县考生还好,其他县的考生就彻底妒火中烧了。
知府何刚敛下笑容,问许仙道:“许仙,你认为呢?”
“欲戴华冠,必承其重。”许仙从容地道。
“好一句‘欲戴华冠,必承其重’!”知府何刚闻言,目光大亮,拍手叫好道,“只此一句,才子之名足以名副其实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