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府衙之内。
干骜接到了来自商丘的一封书信,沉默不语,将自己锁在屋里,茶饭不思。张烈闻讯而至,干骜出迎,于是二人都坐在了厅里,对席而坐。
“干骜将军,是太子恒给你手书吗?”张烈淡淡的问道。
“不是子恒的手书,而是王后娘娘的手诏!”干骜苦笑着道,“她在手诏里跟我陈情说,现在商丘的形势,宋国的形势都已经危如累卵了!齐将田婴已经带着几万兵马驻扎在山阳一带,随时可能南下侵入我宋国腹地,直捣商丘!楚人那边也不甘示弱,于数日前五万人马想要护送贞姬母子归国,现在还好,只是驻扎在新野城下,没有轻举妄动。不过贞姬母子已经开始往商丘赶回去了!”
“他们这都是为了夺位的!”张烈沉声道,“那王后在手诏里是怎么交代你的?”
“王后让我带着南方的军队赶回商丘勤王。”
“不出所料。匡章……叛宋了吗?”张烈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毕竟匡章是他们宋国的大都督,位高权重的人物,尤其是在政变前夕,能争取到匡章的支持的公子,不说继位为王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情,但是有了匡章的支持,这个公子绝对可以稳操胜券!
闻言,干骜摇了摇头道:“匡章没有轻举妄动。听说他的态度一直是暧昧不明的,似乎想要置身事外,现在他已经称病不朝,闭门谢了!不过王后在手诏里说,匡章属于齐系,属意公子微为王,他虽然称病谢不见外人了,不过他将权力都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将领!”
“那些匡章的亲信不必多说了,好大一部分都是旧齐人,现在都被子微的生母妹姜笼络到了。现在公子微,内有军中的将士作为本钱,外有山阳的数万齐军作为后盾,俨然是夺位的热门人选啊!”
张烈沉默了一下,过了半晌道:“干骜,那你是怎么想的?果真听从王后之命,带兵回商丘勤王吗?”
干骜摇摇头道:“唉,我倒是想助子恒一臂之力。可惜,大王早就有言在先了,为了南征越国的战事不功败垂成,我已经立下了誓言,不管商丘如何动乱,宋国如何动乱,都不能带着南方的军队插手新王之争!这是大王的遗命,我绝不能违背!”
你知道就好。张烈心里松了口气,现在干骜直接带兵回去勤王的话才是最可怕的,这就等于往火药桶里丢了一根燃烧的火柴,一点就着,不把宋国的国力焚烧一个干干净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
商丘城,一个针对太子恒的阴谋正在悄然而至。
这些日子,市井之中不断有流言蜚语传出,让朝野上下惶恐不安!
是什么流言蜚语的威力这么大呢?
原来,这段时间诽谤之木上状告的都无一不是太子恒!侵占民田,强抢民女,指使门杀害造谣者,还御下不严,子恒的东宫卫士在女闾与一男子争风吃醋,最后暴尸街头!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说的那是有板有眼的,不过谣言止于智者,一向了解太子恒的为人的朝臣们自然不会相信这个温文尔雅,有着君子之风的子恒会干出这种事情!
更何况,这可是国家易主的紧要关头,子恒的政敌对他诋毁有加,这个不足为奇!
见到这样诽谤都没用,妹姜决定再加一把火!
“太子请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妹姜很气地让子恒与她对席而坐。
子恒不知道妹姜想干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行礼后坐下。
他这一回是接到妹姜的邀请函,特地到她的寝宫里来一会的。现在正是国家易主的紧要关头,原本王位的热门人选只有子恒和远在楚国的子楚,没想到突然又跑出来子微这么一个黑马,被齐系的文臣武将支持起来,与之角逐。
子恒只以为妹姜邀请自己到她的寝宫一叙,是想要解释一下,或者是示威来的。子恒压根儿就没想那么多!
刚刚坐下,就有两个婢女将酒肉端了上来,放了足足五只小鼎。妹姜又亲自将两人的美酒满上。
见到妹姜这个样子,子恒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他一头雾水地问道:“妹姜娘娘,不知道你今日邀我到这里来有何贵干?不会只是请我喝酒吃饭这么简单吧?”
把就倒上,妹姜笑吟吟地道:“自然不是。太子,你是我们宋国的太子,现在大王已经甍逝了,你继承他的王位是名正言顺,板上钉钉,没跑的事情。只不过总有那么一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跑出来反对,好得到从龙之功!”
“我听说现在朝中有不少的文武大臣都推举了我儿子微继位,不知道有这回事吗?”
子恒颔首道:“父王在位的时候,国家扩张的势头太猛烈了,太快了,所以父王一直是唯才是举,不问出身,不问国籍,只要有才能的人他都会任用。”
“现在的宋国,容纳了许许多多的他国的大臣和官吏,还有将军们。朝堂之上,宋人有之,齐人有之,楚人有之,魏人有之,这天下列国的贤能都聚集到我大宋国的麾下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朝野上下的人心才会如此浮躁。父王在世的时候,他们还会尽心尽力地为我宋国出力,为我父王效命,可是现在父王不在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也要为了自己更好的出路和前程着想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啊!”
妹姜闻言,笑着点头道:“太子说的极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过我相信等太子你继位之后肯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想当年大王初为国君之时,情况更为严峻,可大王不是还挺过来了吗?”
“唉。”子恒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的根基还不够深厚!父王有心让我在朝堂上和军中建立自己的威望,使臣民拥戴,举国归心,但是我初为太子,没想到父王就这样去了……”
“不要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来,太子,满饮此爵!”
妹姜将桌案上的酒爵一个递到子恒的手里,一个拿在手里,大献殷勤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子恒虽然心里很困惑,不过也没往坏的地方想。妹姜再阴狠,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将他毒杀了!不然子恒一死,死因就归咎到妹姜的头上了。
到时候愤怒的宋人绝对要把妹姜给生吃活吞了!至于她的儿子子微也将贬为庶人,终生不得入宗谱。
毒杀子恒,最后便宜的只会是贞姬母子,给他人作嫁妆,妹姜会有那么傻吗?
子恒随即与妹姜共饮了一爵。
妹姜可是真够热情的,又拿牙箸(筷子)给子恒夹了一块鹿肉,放到他的碗里。子恒有些抗拒,不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盛情难却。
不过接下来子恒看到的一幕就让他终身难忘了!
现在还是夏天,衣裳穿得单薄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妹姜身上的衣物却是少得可以,只穿了一件镂空的丝织羽衣,依稀能看见里面的紫色肚兜,那白花花的肉色若隐若现,真是好不撩人!
更让子恒血脉喷张的是,妹姜给他夹菜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将身子靠了过来,一只玉臂就贴到了子恒的胸前,轻轻的摩挲着,有意勾引一样。
子恒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又看见了那紫色肚兜里面的那若隐若现的嫣红,饱满的山峰还在耸动着。子恒不过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初哥儿,哪里见过这种物事?
“娘娘……”子恒怕出丑,不由得轻声叫了一下。
妹姜的眼角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又多给子恒夹了几块肉,故意将嘴巴贴到他的耳边,柔声细语地道:“吃吧。”
噗!这是**裸的勾引啊!
子恒不敢再看,不敢再意淫了,忙不迭地捧起了桌上的碗,拿起了筷子就在那里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好似几天没吃过饭的乞丐一样。子恒惊慌失措的样子又让妹姜捂着嘴一阵的浪笑。
子恒偶尔抬起头,又看见妹姜向他放着媚眼,媚眼如丝的模样真的是勾魂摄魄,这个时候,即便是柳下惠都不能坐怀不乱,视若未见了吧?
子恒的小心肝一阵颤抖,可是吃着吃着,他忽然就犯困了,眼皮一眨不眨的,似乎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终于,子恒趴到了桌子上,被妹姜扶着躺到了床榻上。
一个宫婢走了进来,就在妹姜的身后。
妹姜的脸色又变了一下,神情冷酷地道:“把他的衣服扒了。”
“诺。”
然后,妹姜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
等到了晚上,子恒幽然转醒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枕边有一个人!
“啊!啊……娘娘,你怎么在这里?”子恒吃惊地道。
妹姜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泪目了,抽噎着道:“太子,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的父王现在尸骨未寒,你…居然不顾人伦之道,你还是人吗?呜呜呜呜……”
说着,妹姜又嚎啕大哭起来,好不哀伤。
子恒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做,手足无措地穿上了自己的衣物跑出去。他连自己是怎么跑出妹姜的寝宫的都不知道!
我妄为人子!
子恒淋着雨,仰天长叹了一声,真是撞墙死了的心都有了!
转折!勿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