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帕在身边,洛星辰用手指擦去鲜血,微昂着头,眼尾上挑,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黑色的舌,惨白的指,鲜红的血。
一个小鬼全程盯着她的动作,一脸懵逼。
洛星辰童心大发,两只眼睛往上翻,舌头外伸,呲牙咧嘴地冲小鬼扮了个鬼脸。
不对,她本来就是鬼,鬼脸根本不用扮。
小鬼一溜烟蹿到了几米开外,看样子随时准备逃跑。
〔星辰,差不多得了。〕洛半月额头上冒出了几根黑线,开口训斥道〔你又不是吸血鬼。〕
洛星辰眨了一下眼,她一向听自家姐姐的话,也只听自家姐姐的话,当即便软软“哦”一声,乖巧地垂下手。
穿过一条马路,洛星辰飘着回到了原主家。
然后一个没忍住,轻轻捂住了鼻子“好臭。”
只见原主家的大门上涂满了臭乎乎的粪便,连墙上也有一点。
墙上除了一点粪便,还被人用墨水或签字笔画了一个又一个丑不拉几的、用来诅咒人的符文,玻璃窗也被石头给砸得稀巴烂。
洛星辰似乎有些无奈,微微一笑,从墙上穿了过去,发现里面的家具很多也是损毁了的。
桌子、板凳、冰箱、花瓶……
她找了个地方,闭上眼,就这么修炼起了鬼力。
这个位面灵气鬼气对半,这种情况很常见,位面也是需要制衡的。
黑色光线在她指间流转飞跃,并且还越来越强烈。
鬼气供给足够就是这点好处,修炼起来不说事半功倍,起码也不会拖后腿。
而且洛星辰能感觉到,和灵气比起来,她的灵魂其实更喜欢鬼气多一点。
鬼是不需要吃饭和睡觉的。
当洛星辰觉得修炼出来的鬼气足够自己用时,原主的尸体已经在臭水沟里腐烂生蛆了。
洛星辰用鬼气给自己幻化出了一件黑色正装。
然后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面上没有一丁点人色,苍白的手指搭在黑色领带上,衣冠楚楚。
她舔了一下血红的唇角,拿了一张原主的照片,穿墙而过。
洛星辰出了原主家,漫无目的地飘着。
怨鬼复仇,飞魂索命,那些被害死的、被冤枉的、怨气不散的鬼,都可以在自己生前仇人的脖颈处看到一簇不散的鬼火。
你与他她仇怨越深,那簇鬼火便越亮。
当然了,这鬼火只有你自己能看到。
洛星辰也不例外。
她在一个女人的脖颈处看到了一簇微闪的鬼火。
赶紧飘了上去,尾随女人一直走啊走,忽然,女人蹲下了身,捡自己包里掉出来的口红。
女人站起来的时候,洛星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把自己的脸显露了出来。
女人叫了一声“蓝,蓝实!”
她是周玮书粉,给蓝实送过花圈的,猛然看到“活生生”的蓝实,自然唬住了。
洛星辰微笑着“嗯”了一声,手下却一点没客气,狠狠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脸色青紫,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缕哭腔
“蓝实,放、放过我,我只给你送过……花,花圈……”
洛星辰若有所思,花圈啊。
她的精神力连通着花店,干脆从花店里取了些花,然后贴在女人耳边,软软地说了一句
“那,我也回送你一个花圈好了~”
一朵白百合凭空出现,茎杆像铁筷子一样,钉进了女人的眉心,女人顿时血流如注。
女人倒在地上,霎时间,她身边便围上了一圈马蹄莲,身上也铺满了小菊花,都是送给死人的。
并且刚好形成一个花圈。
洛星辰满意地看着,弯了弯黑漆漆的眸子,把一张原主的照片掷在了花圈的正中央,用孔雀草压着
“呐,这样的花圈你喜不喜欢呢?可爱的小姐。”
洛星辰淡定地转身飘走,不理会身后炸了锅似的动静。
又飘了一会儿,在一座居民楼里找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仰面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脖颈处的鬼火比刚才那个女人的更闪亮。
洛星辰用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脸“先生,醒醒。”
男人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仿佛在赶苍蝇,但还是没醒。
洛星辰鼓了鼓嘴,睡得可真香。
那就一直睡下去吧。
她很好心地没有继续叫男人,而是将一缕黑色鬼气拉成线,让黑线悄悄钻进男人的识海。
话说回来,鬼气也就这点比较好用了。
其他的还真比不上灵气。
这个男人也是周玮的书粉,还是个s高手,给原主了数不清的裸|照遗照公之于众。
洛星辰思索了半分钟,眼眸一转,三两下将男人剥光衣服,徒手拎起来,拖到阳台上。
然后……
扔了下去。
像扔破布玩偶那样。
男人白花花的身体落地,成了尸体。
在这过程中,男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吓得七魂丢了六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男人自然是想嚎,想喊的,但那时,他已经落到地面上了。
洛星辰拿出一部相机,“咔嚓”一声,拍了张这个男人的裸|照,看着照片上男人痛苦的表情,不解地“唔”了一声
“不是挺喜欢裸|照和遗照的吗?为什么表情要这么痛苦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惑洛星辰太久,因为她下一秒就将其抛到爪哇国,不再想了。
手一松,洛星辰把这张裸照+遗照,和原主的照片,以及一朵灿烂的菊花通通扔了下去。
两张照片一朵花,在空中飘扬飞转,转了十来个圈儿,但还是稳稳当当地落到了男人的尸体上。
“跳楼!有人跳楼了!”
“不是吧?大半夜的跳楼?而且还光着身子!”
“他身上怎么有张照片啊?”
……
洛星辰坐在阳台上,悠哉悠哉地欣赏着下面的闹剧。
那些闹哄哄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仿佛是一首美妙的乐章。
洛星辰曾经看过一句话,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压垮骆驼的每一根稻草都有罪!
地狱空荡荡,恶鬼人间行。
洛星辰看着下面的裸尸,挑着血红的嘴角,慵懒地歪了歪脑袋。
她,就是那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