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沈休对府内府外大小事务并没有一分感觉,但亦知道身居要位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又哪里有一日能高枕无忧的过的。
当今皇帝风烛残年,储君位子引的一众柴狼虎豹争相掠夺,朝堂之上诡诵多变风云暗涌,个个争相
朝宫里塞人。
沈休坐定在她爹跟前,沈相双手垂着,絮絮同她说了许多遍道理,诸如,须事事谨慎小心,沉熟稳重不多提了,什么多为以后打算,必不能为不值得事争之高下又是老生常谈。
同以往一样,沈休垂着头,笑着温顺地应下,同依例公事一般。
室中温暖,沈休又有几分困倦,沈一站在旁边使足了劲掐沈休。
沈相一转头,张了张口,眼中掠过明晃晃的寒光,沈休吓的立马醒了神,将腰扳挺直。
有下人扣门,沈相应了一声。门口进来几个衣着相似的人,沈休瞧着多有眼熟,心中谨记一二。
沈相有几个贴身的丫头,其中一位最为活泼,令人有几分印象,人长得也娇俏秀丽,沈休犹还记得名唤如意,颇受她爹宠爱的一个人。如意弯起嘴角将沈休送出屋外,轻笑两声,不时抬头望一望沈休,神情恭谨,声音低低的,笑容可掬的提点她,“沈相有意将你配给人家。”
沈休回头看着没关严实的门,见一众人来请安,规矩也只草草,时而交头接耳或侧头沉思。
沈一慢悠悠的,默默的站在沈休身后,瞅着沈休甚是感伤的站在弱弱的余晖中,突然朝着前头夕阳深深鞠躬,那模样似为自己默哀。
沈一拍着脑袋,一眨眼,竟不见沈休人影。
沈休望着迟暮,福至心灵,一溜烟跑到沈老夫人那边去请安去了。
看着莽撞的沈休直愣愣的,一下子摔在门槛上,老夫人放下茶盏,双手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赶紧使人扶沈休起来。“我看,再过二年,你父亲就要撵你出府,你也不是初知人事,你不仅要守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之制,在任何时候,你都应当记住礼字一词的份量,出去外头切不可这般冲撞,传出去会闹笑话的。”
沈休,“………”
一干下人陪着沈休点头称是,沈老夫人起身上前道“说吧,你这猴精又找我什么事?”
上次是将厨房烧了,上上次是将世家子弟打伤了,上上上次是往她爹房里送人送抓个现形……
想来这次来也是闹的鸡飞狗跳的祸事了。
沈休一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沈老夫人跟前,因着沈休手脚利索,连离的她一步之遥的嬷嬷终究没拦下。
屋子里头的人面色皆有变化,沈老夫人将表面沉着,将佛珠转的更快了,道一声阿弥陀佛。
沈休将眼锋一转,涕泗横流,“奶奶,你是否许子缘一个愿望啊,且末知阿爹心里如何想,但子缘对所悦之人欢喜如此,已经不知何为规矩了,阿爹他十有八九要棒打鸯鸳啊!!???…”
沈休以手捶地,说到兴起处,掩面而泣,怯怯抬头将眼光扫向沈老夫人,偷偷的看沈老夫人反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