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鹅有灵性，但这两只鹅毕竟不是从小养大的，对她跟楚楚可没什么感情，没感情那就什么可能性都会有。
    但大冬天室外根本就养不了鹅，鹅要养在家里肯定要收拾一番，不然那气味就酸爽了。
    “姐，要不，咱们把它们放到院子里，我听说鹅爱干净，会自己用雪洗澡。”楚楚看向鹅的目光很是畏惧，他担心鹅伤到秦清曼。
    秦清曼当然知道鹅能用雪打理自己，可这两只鹅刚到他们家，跟他们一点都不熟，她可不敢把鹅放出去，放出去抓不回来那就白费了两尺布票。
    “先养几天，等它们跟咱们熟悉后再每天放到院子里溜一圈。”
    “好吧。”楚楚无计可施。
    面对两只威名在外的大鹅，秦清曼伸出去的手非常小心翼翼，同时看了一眼绑在鹅腿上的绳索，两只鹅被绑了腿才是她此时敢给大鹅擦拭的前提。
    阿云婶子这两只鹅不愧是凶名在外的大鹅，它们不仅凶，也机敏，同时还警惕。
    秦清曼的手刚一靠近，原本耷拉着脑袋的两只鹅迅速抬起头看向秦清曼。
    眼里都是凶巴巴的警惕。
    面对大鹅这人性化的一面，秦清曼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吃……吃菜菜啊。”看着对峙的秦清曼与两只大鹅，楚楚紧张地用火钳把切成条的萝卜往两只大鹅的嘴边扒拉了一下，担心被啄，扒拉完后飞速缩回了手。
    秦清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两只鹅身上，见它们并没有啄楚楚才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刚刚楚楚会先出手。
    别看火钳是有一定的长度，但就鹅那优美的长脖子，那闪电般的速度，绝对没有人能靠近它们周身三尺，没有啄楚楚，也就说明这两只鹅不敌视他们。
    “楚楚，你蹲远点，别再乱动。”秦清曼叮嘱楚楚。
    她要给鹅擦身子，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活，随时都有可能激怒刚刚才受到惊吓的鹅。
    “哦。”
    楚楚听话地站起身蹲远了一点。
    这个远一点也只是比刚刚远了半米，而这个位置已经是小孩忍耐的极限。
    秦清曼知道楚楚担心自己，也没再赶人，而是再次把停在空中的手缓缓伸向大鹅。
    两只鹅因为秦清曼这一动再次警惕起来。
    黑豆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清曼的手，大有秦清曼再敢靠近它们就要攻击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取得两只鹅的信任，秦清曼其实可以快速控制住鹅的翅根提起来，反正鹅的两只脚都被捆绑住，就算是挣扎也难以挣脱控制。
    但这样做绝对会增加鹅的恐惧感，很难被对方信任。
    给鹅擦拭身子是秦清曼权衡再三后的决定，卫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利用救命恩人的恩情降低两只鹅的防备，让它们尽快认主。
    只有认主的鹅才能看家护院，才忠心。
    白净修长的手再次缓缓靠近大鹅，不管是秦清曼还是楚楚都屏住了呼吸，两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鹅的眼睛，心脏也怦怦直跳。
    两只鹅面对靠近的手非常警惕，眼神渐渐凌厉无比。
    正常来说，这种时候秦清曼就应该放弃了，但她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就是这两只鹅不会真的伤害自己。
    有着这种感觉，她伸出去的手就没有停。
    随着这只手越来越近，两只鹅突然站起身弓起长长的脖颈啄向那只肇事的手……
    第11章
    就算秦清曼反应再快也快不过鹅嘴，眨眼间鹅嘴就啄到了她的手背。
    “哎呀！”她的手因为受痛飞速收了回来。
    楚楚也因为秦清曼这声惊叫跑了过来，小孩脸色很不好看，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了一片乌青又或者是伤口，“姐。”还没看到秦清曼的手，小孩的眼里已经泛起了一层雾气。
    “我没事，你别哭。”
    秦清曼的手背当然被鹅啄痛了，但只是啄疼，并没有受伤，甚至连淤青都没有。
    刚刚她的那声惊叫惊吓大于疼痛。
    无比担心的楚楚抓着秦清曼的手翻-来=覆=去检查，发现确实没有淤青，也没有流血，只有鹅嘴啄后留下的依稀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痕迹不深，估计要不了半小时就能消失于无痕。
    这时候小孩的脸上才挂上笑意。
    “姐，鹅鹅们知道你是好人，知道你不会杀它们吃肉，它们才没有真正啄你。”楚楚虽然还小，但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解方式。
    “对，它们记得救命之恩。”
    秦清曼伸手揪了揪楚楚并不饱满的脸颊，看着孩子眼里还残留的泪水也松了一口气。
    阿云婶子家这两只鹅都是成年大鹅，这种成年鹅要想对方认主必定是要使用非常手段的，秦清曼没书穿前很喜欢看杂书，知道一些熬鹰的过程，原本她打算用熬鹰的方式熬鹅，没想到这两只鹅这么有灵性。
    不仅记得救命之恩，也知道不伤自己。
    “姐，我能摸摸它们吗？”楚楚见两只鹅不敌视秦清曼，一直没什么玩伴的他很想跟鹅亲近亲近，所以说完这话后看向两只鹅的目光带着渴望。
    “暂时不行，再等等。”
    秦清曼不同意楚楚现在就跟鹅亲近。
    因为她还没法确定两只鹅是不是真的认主了，如果没认主，那就可能还会伤人。
    楚楚理解了秦清曼的意思。
    带着不舍，他最终蹲在了之前蹲的位置，只是一双眼睛看向大鹅非常亮晶晶。
    “楚楚，你帮我在盆里加点热水。”秦清曼把小孩支开。
    “好的，姐。”楚楚非常听秦清曼的话，没有多想的立刻站起身走向火炉，因为炉火旺盛，火炉上的提壶嘴一直在冒着热气。
    趁楚楚用铁勺倒热水的时候，秦清曼深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把手伸向了大鹅。
    这次她没有退缩，就算鹅眼凌厉盯视着她的手也没有退缩。
    “嘎——”
    警告的鹅叫声响起，两只鹅不安地在原地踏着步。
    “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就是给你们擦擦身子，进了我们老秦家的门一定要讲究卫生，不卫生可进不了门。”为了取信鹅，秦清曼还真从盆里捞起布荆条。
    “嘎-嘎——”
    鹅可听不懂秦清曼的话，面对再次伸过来的手，它们那黑豆眼一边盯着不安分的手一边看向秦清曼的眼睛，眼神凌厉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恐惧。
    “乖，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们。”
    秦清曼微笑着尽量向两只鹅展示自己的善意，她相信以鹅的灵性能感知到自己没有伤害它们的心，但要想让两只鹅真正接受自己，肯定还要被啄的。
    果然，她猜得并没有错。
    本就处于惊慌中的两只鹅不停地啄着秦清曼那只靠近的手。
    但每一次叼啄都在减轻力量，最终啄在秦清曼手上的鹅嘴轻若鸿毛。
    到了这个时候，秦清曼知道时机成熟了。
    最终抱起了一只鹅，鹅虽然也挣扎与叫唤，但最终还是没有真正啄伤她，这才让她有机会给鹅全身都擦洗了一遍。
    两只鹅，分开擦洗，换了好几盆水才彻底干净。
    随着被秦清曼翻=来=覆=去地擦洗，没有感知到危险的两只鹅最终选择了默默承受，使得眼馋的楚楚也趁机偷偷摸了摸两只鹅的鹅背。
    鹅毛本就防水，就算用水擦洗也并没有把两只鹅的鹅毛弄湿，反而因为擦洗，两只鹅身上的鹅毛更加的油光水滑，可见在阿云婶子家吃得还算不错。
    不然也换不走秦清曼两尺布票。
    “姐，它们怎么不吃东西。”楚楚蹲在离鹅不远的地方转头问正在收拾盆子的秦清曼。
    秦清曼用沾了柴木灰的刷帚一遍一遍地刷洗着刚刚给鹅擦洗的盆。
    听到楚楚的问话，回答道：“它们刚进咱们家，之前又被阿云婶子惊吓过，肯定没胃口，不用管，一会晚点给它们撒点苞米，饿了它们会吃的。”
    “嗯。”
    得了秦清曼的话，楚楚安心了，看向两只鹅的目光更加的璀璨。
    他想跟两只鹅玩。
    看着这样的楚楚，秦清曼在心里叹息一声。
    原主胆小面皮薄，借出去的物资不好意思上门要，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挣工分或者进山采摘，这样一忙起来就像陀螺，根本就顾及不到幼小的楚楚。
    楚楚年纪小，干不了活，加上营养跟不上，个头小，平时根本就不太敢跟屯里的小孩玩，总是一个人寂寞的待在家里，没有玩伴的小孩非常渴望玩伴。
    两只鹅此时在小孩的眼里就是最佳的小伙伴。
    “啊！”
    就在秦清曼想着开春雪化后让楚楚出门跟屯里的孩子多玩耍玩耍时，楚楚诧异而短促的叫声突然响起。
    “怎么了？”秦清曼并没有看到鹅啄楚楚，也没有看到哪有什么意外，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靠近小孩。
    主要是她没从小孩的叫声里感知到危险。
    “姐！”面对秦清曼的问，楚楚指着鹅屁股说道：“姐，鹅拉了！”
    听到鹅拉了屎，秦清曼无奈地叹息一声。
    在东北大雪封山的时候养小动物就是这么无奈，屋外天寒地冻不能养，只能把鹅养在屋里，鹅不是人，肯定是想拉就拉。
    站起身，秦清曼用火铲铲了一铲柴木灰把鹅刚拉的粪便覆盖住，这样一是防止气味扩散不好闻，二是消毒。
    从火炉下刚铲出来的柴木灰带着余温，能快速杀死粪便里的细菌。
    “姐，这事以后我来干。”
    楚楚很聪明，看着秦清曼做了一遍就知道下次该怎么做。
    “好。”秦清曼见楚楚非常积极，也没打击小孩的积极性，笑眯眯地把火铲递给了小孩，小孩虽然还小，但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样小孩更有安全感。
    “过几天我们在屋里圈一圈半人高的栅栏，到时候鹅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秦清曼没打算一直拴着鹅脚，拴久了不利于鹅的野性，她要的可是能看家护院的凶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