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食客忍不住倒回去跟钟意说：“小老板，我觉得你准备的货很难撑过今天，你要不临时再补点？”
    那边员工也来跟钟意汇报情况，“小老板，卖出去两千多袋了，而这会儿才刚到十二点。”
    那就是一千多个人来买过了，这数量让钟意也十分诧异，“我没看到多少人啊。”
    员工解释道：“除了排队买午饭的食客外，还有专门来买牛肉干的，连其他摊子上的老板也来买了。”
    钟意忙着炒菜，也没时刻盯着，便没留意到。
    钟意不由朝小吃街中间望去，其中有一两个摊子上确实摆着牛肉干。钟意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想法来照顾自己生意的，但这一万袋牛肉干不够卖这事儿应该是真的。
    可生产也要时间，每一批食品都要抽检，没办法临时加送。
    钟意道：“先这样吧，能卖多久就卖多久。”
    卖完就收摊。
    下午四点过，一万袋牛肉干卖完了。
    后面跑来买的客人跟钟意面面相觑，一个问：“小老板，说好的惊喜呢？”
    一个答：“我确实准备了很多，但我没想到会卖这么快。”
    客人在那儿哀嚎：“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是谁？！”
    “一万袋啊，我连根毛都没看见！”
    有排队买晚饭的食客好心提醒他，“还有空纸箱，你可以多看两眼。”
    客人：“……虾仁诛心。”
    食客道：“你运气其实还行，要是再来晚点，可能连纸箱子都被收走了。”
    客人蹲看原地看着纸箱子自闭了一会儿后，起来问钟意，“小老板，下次上货是什么时候呢？”
    钟意道：“小吃摊这边暂时不卖了，店铺开始上货时我会提前发通知的，国庆前肯定会上一次。”
    “可距离国庆还有半个月，”客人哭唧唧，真的非常伤心。
    他向钟意解释自己来晚的原因，“我今天加班，还被安排出外勤去了，横穿整个h市去了离小吃街最远的地方，我好不容易赶回来的，结果还是没赶上。”
    钟意听了也怪同情的，但他确实一点存货没有，只能多说几句话安慰对方。
    也有客人见他说得这么惨，提出愿意分一包给他。
    然后…然后就没钟意什么事儿了，人跟愿意分他一包的人哥俩好去了。
    钟意：“……”终究是错付了。
    后面再来这样的人，钟意就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去跟买到的人打商量去，有人运气好，有人脸皮厚，总能买来一包。
    总之，今晚很多人追剧是不缺零食了。
    ……
    震惊！他又双叒叕出神器了！！！
    今日开箱，钟记小炒摊袋装牛肉干。
    速来，小老板做的牛肉干上生产线了！
    被五千人疯抢的零食究竟是何物？
    周六晚上，白羊短视频平台直播高峰期，主播们各出奇招想了一堆吸引人的标题。
    除了直接写牛肉干的观众能看出是什么，其他标题都让人一头雾水。比如那个震惊党标题，观众点进去后，发现主播更不做人，竟然在直播追剧加吃牛肉干，吃的津津有味。
    牛肉干是长条形，麻辣味的上面裹满了辣椒籽和各种调料，颜色鲜艳油亮，一看就知道滋味足得很。
    主播是拿盘子装的，装了有大半盘，牛肉干摆放整齐，每一根粗细大小都很均为，一整盘牛肉干里都没有碎渣，看着像是被精挑细选过的。
    主播也没戴手套，就拿了根牙签插着吃，追的电视剧还是个喜剧，主播边吃边笑。一句没提牛肉干有多好吃，但看他嘴和手一直没停过就知道，味道不会太差。
    而且观众还发现，主播吃了半天没有辣得吐舌头也没到处找谁喝，就觉得这牛肉干有些神奇。
    满公屏从问牛肉干好吃吗，什么牌子的，到后面变成了牛肉干辣吗，咸吗，你为什么不想喝水，问题走向也颇怪异。
    等一集电视剧看完，四十多分钟过去了，那大半盘牛肉干所剩无几，主播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直播似的，解答起了观众的问题。
    这名主播名叫大吃一斤，是个肚量很大的抠门主播，经常做十块钱二十块钱这样的挑战。
    他是h市本地人，在知道钟意后，难得奢侈起来，天天跑去钟记小炒摊买饭吃，还被粉丝好一阵调侃。
    好在钟意摊子上的吃食花样多，买不到还能去他徒弟们摊子上买，所以就算不做挑战，大吃一斤的直播也是有不少人看的。
    就是粉丝没想到他今天晚上会这么过分！
    大吃一斤又掏出一袋牛肉干来，给粉丝看包装，“仔细看上面的字啊，不要在意牌子，看味道，这个是五香味的，跟着我读，五香味。我当时尝了一口，惊为天人。”
    “来，咱们开一下，我吃给你们看。”
    大吃一斤又端了一个盘子出来，然后抠抠搜搜倒了小半盘，又把袋子密封好收起来了。
    观众就注意到大吃一斤倒出来的五香味的牛肉干跟之前麻辣味的一样，全是整根的，完全没有碎粒。
    这牛肉干看起来有点品质啊。
    很快，大吃一斤就十分珍惜的拿起一根牛肉干吃了起来，同时说道：“太奢侈了，我为了给你们直播，今天实在太奢侈了，竟然把两包牛肉干都开了。”
    “而且这个吃了就停不下来，我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和手，今晚直接把牛肉干给造完。”
    “来，尝下这个五香味的，这个比麻辣的更有嚼劲儿，闻着有股清香，不是浮于表面那种香，而是渗进肉的香味。不像世面上卖的其他牛肉干那样越吃越咸，越嚼越干巴，这个牛肉干有一种你很难形容的感觉，我想到了一个词，恰到好处。所有的调料啊，香味，肉质等等，全部恰到好处。”
    “算了，就不细说了，反正你们现在也吃不到。”
    决定不细说后，大吃一斤觉得牛肉干更香了。
    而观众的反应是：人干事？？？
    观众疯狂刷屏，让他交出地址，他们立刻马上就下单。
    也有人根据大吃一斤展示的包装去进行了搜索，然后回来报告情况，表示他们确实吃不到，连买都没地儿买。
    总共就一万袋，在h市小吃街就卖光了，其他地方压根没货。
    观众：……
    这就是这货敢这么逗他们的原因吗？
    于是，为了泄愤的观众开始砸起了鸡蛋，疯狂刷刀片和小皮鞭。这人太欠，他们就算花钱也要羞辱他！
    大吃一斤看着满屏的礼物，觉得今天收入应该不错，够再买两包牛肉干了。
    类似拉仇恨的行为发生在好几个直播间，观众点进去后别的没得到，只获得了一肚子馋意和一个买不到的坏消息。觉得一定是今天刷短视频前没看黄历，他们今天压根就不该点开白羊短视频！
    主播们是爽了，被骗进来的观众们非常不舒服，本着我不开心也要让其他人不开心的想法，也发起了视频。
    内容很统一，都是：今日一问，你被几个主播骗进去杀了？
    不知情的网友总会充满好奇心询问缘由，解释的人就会指路某某某直播间，或某某某视频。网友过去一看，发现自己就是一条自投罗网的鱼。
    于是，循环开始了。
    至于为什么都在骂主播而不是讨论牛肉干，当然是因为他们讨论了也吃不到啊！
    钟意这个过分的人，天天折腾新吃食，他们这些外地人什么都吃不到，想想就生气，绝不讨论他。
    但私下里却悄悄去关注了钟记食品的网店，点了上新提醒，再切换下聊天软件的定位，想看能不能摇到几个h市人。
    他们没有恶意，就是想多交几个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啊，不是，朋友多了好抢牛肉干。
    网络世界瞬息万变，许多网友还没从煲仔饭回过神，又被不知怎么冒出来的牛肉干给整懵了。他们不解，这些人怎么一天吃一样，吃不过来的好吗？
    煲仔饭热度也慢慢被牛肉干分流，h市成了网络热词，但凡有人顶着h市的ip地址在评论区留言，霎时间就会多出好多兄弟姐妹。
    而一举带火了h市的钟意本人正在拟明天的全鹅宴的菜单。
    除了一开始说好的烧鹅外，还可以来个铁锅炖，里面多放些蔬菜，炖上一大锅。
    白切鹅算一道，火焰醉鹅一道，再来道清爽的梅子甑鹅。
    取了内脏，鹅头鹅翅鹅掌甚至鹅皮还能做一些菜，例如麻辣鹅头、红焖鹅掌、椒盐鹅皮、酸辣鹅肠、爆炒鹅胗、鲍汁鹅肝、烤鹅翅等等。
    有烧鹅濑粉便不做粥了，可以取鹅油做个鹅油炒饭。
    鹅架可用来熬汤，最后来一个鹅汤锅底烫素菜。
    谢东延今天就把大鹅送了过来，足足送了二十只，非常大手笔。
    钟意许诺了许凌恒四只烧鹅，在学校读书的小孩们这周也要回来，之前买鹅的李成学一家，好朋友经国伟一家，还有钱锦明。再加上要来吃饭的几位明星和谢东延曲秋曼等人，明天至少又得三桌。
    大鹅个头大，算上家里还养着的两只，二十二只足够了。
    钟意打算做十只烧鹅，许凌恒带走四只便没剩下多少了，人多，估计能吃完。
    做烧鹅要晾干水分，今天晚上钟意就得忙起来。
    钟意写完菜单就下楼去帮忙，爸爸和外公已经杀了两只等着一起拔毛了。
    要杀的鹅多，鹅血也不少，明儿还可以添一道鹅血做的菜。
    大鹅的羽毛很好看，外婆去拔了一些下来，说拿来给小孩子们做鹅毛笔玩。
    外公则跟钟意念叨他小时候去人家家里收鹅毛的事，“那会儿鹅毛贵着呢，按斤卖，一块钱一斤。鸭毛就不一样了，几毛钱就能买一只鸭的鸭毛。”
    钟建国接话道：“现在鹅毛也值钱，三四块一斤，这二十多只大鹅，毛都得攒两口袋。”
    “可不是，”外公对钟建国说：“等明天鹅杀完了你就给拉去菜市场卖了，我上回去买菜看到那边有人收呢。”
    “行，卖了钱给家里孩子买糖吃，”钟建国说完还回头看了钟意一眼，表示这糖也有他的份儿。
    钟意是不介意自己被当小孩儿的，父母在，他就一直都是小孩儿。
    他还提要求，“爸，我还想吃小时候常吃的那种夹心饼干，你要看到了也给我买点。”
    那种老式的夹心饼干没那么多花样，就两块饼干夹着一层白色的夹心。钟意也不知道那层白色的夹心是什么做的，应该是牛奶添加了什么，一舔就会化。
    饼干很是酥脆，就是普通的小麦粉烤制而成，含在嘴里也会软化，小时候就爱这么吃。
    其实那饼干甜的有些过了，可能小时候缺糖吃，便觉得那样的饼干是绝世美味。钟意太久没吃，已经记不清具体味道了，只有记忆告诉他，那种饼干很好吃，以至于现在都念念不忘。
    钟意说完，家里几个长辈都满口答应，说买。
    钟建国道：“我多给你买些回来，你小时候确实爱吃那个饼干。”
    难得能宠一下儿子，钟建国表现得格外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