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装作没听懂他们的话,但把丁浩文猥琐的样子,以及丁家对他的厌恶都看在眼里。
江春花等人虽然听不懂粤语,但也感觉到了丁家对来者的不欢迎,以及气氛的紧张。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丁父挤出笑容抱歉道:“这是我文静她二伯的孩子,大家不要客气,多夹点肉吃。”
说着他用公筷给大家夹菜夹肉,郑书记等人让他不用忙活,气氛再次热乎了起来。
丁浩文被迫坐到丁浩思的位置后,一双眼睛还是不断地往她身上飘,丁浩思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把凳子挪了挪,挡住他的目光。
丁浩文看不到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他拿起筷子准备去夹鸡肉,然后一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阮瑶,筷子一松,鸡肉顿时掉在桌子上。
他倒吸一口凉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阮瑶:“这是哪里来的天仙妹妹?怎么没有人给我做介绍?”
丁浩思看他注意到阮瑶,眼底闪过一抹后悔和厌恶:“你给我好好吃你的饭,这么多东西还塞不住你的嘴吗?”
丁浩文却一点也不害怕丁浩思,继续嬉皮笑脸:“女同志你好啊,我叫丁浩文,你叫什么名字?”
阮瑶冷着脸,装作没听懂,夹了块扣肉放到自己碗里。
扣肉色泽金黄,咸甜可口,肥而不腻廋肉而不柴,香浓酥软,味道十分正宗,梅菜也很好吃,阮瑶吃得津津有味,把对面的丁浩文当作一个屁忽视掉。
看阮瑶没听懂,丁家其他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但看着丁浩文的目光越发不善了。
丁父再次警告道:“浩文,你没听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吗?我让你闭嘴好好吃饭,不要打扰到我们的客人,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吧?”
丁浩文夹起桌子上的鸡肉放进嘴里,笑得一脸嚣张:“三叔,你们要是敢拿我怎么样,当年早就做了,我倒是不怕死,可你们不怕文静小堂妹以后再也嫁不出去吗?”
听到丁浩文的话,丁文静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整个人瑟瑟发抖。
丁浩思气得捏紧了手里的筷子,手背青筋都露出来,却隐忍着没发脾气。
丁父和丁母脸上也是愤怒的表情,阮瑶觉得这里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对丁文静不利的事情,只是丁家因为各种原因没打算让外人知道,因此她继续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接下来丁浩文没有再作怪,只是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阮瑶,像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ma一样,样子十分让人作呕。
这一顿饭除了丁浩文和阮瑶,其他人都吃得十分难受。
丁家人很抱歉,送阮瑶一行人时,丁家人连连道歉,表示自己招待不周。
阮瑶等人表示不在意,谢过丁家的招待后,便离开了。
丁浩文原本想追着阮瑶出去,但还没有出门就被丁浩思抓住了手臂,丁浩思一拳揍在他脸上。
丁浩文没想到丁浩思会突然对自己动手,没有防备被揍在脸上,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丁浩文,我警告你,不准你接近文静,也不准你接近文静的救命恩人,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丁浩文抹去嘴角的血丝,带着伤疤的左眼挑了挑:“三哥,你这是在为文静出头,还是在为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同志出头?”
丁浩思怒目瞪着他没吭声。
丁浩文笑得一脸邪气:“我果然没猜错,原来眼光这么高的三哥也会动凡心,不过我跟三哥眼光一样好,我也看上了刚才那位女同志。”
丁浩思双手再次捏成拳头:“我警告你,那位女同志已经有对象了,你要是敢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到时候别怪我大义灭亲!”
丁浩文却笑了:“我好害怕啊,三哥尽管去举报我,如果我被三哥举报了,到时候我一个不小心就把文静小堂妹被我……”
“砰”的又是一声巨响!
丁浩思再次一拳砸在丁浩文脸上,丁浩文脸都被打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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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瑶不知道丁家发生的事情,从丁家出来后,她和江春花一行人去里流花路,把附近的路都给走了一遍,弄清楚周围的情况,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
等到下午上班后,一行人又去展厅那边询问参展的相关事宜。
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态度非常好,因为能来参加广交会的厂家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厂家,这些厂家将代表国家和外商做生意,帮国家赚外汇,所以工作人员对厂家的态度都十分友好。
工作人员在确认工厂的资料后,接着拿出表格让阮瑶一行人填写,主要填写他们带过来的产品名称,过来参展的人员,等表格填写完后,又把参展时的出入证交给他们,然后才对他们讲解参展要注意的事情。
整个展期分为三期,阮瑶工厂参展的是柳编手工艺品,在第二期,从10月23日到27日,为期五天。
“第一期后展厅会闭馆一天,第二天你们就能把你们的产品带过来布置会场,你们这次参展的位置在a区三号,位置很不错,属于客流量最大的位置,你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努力为国争光!”
阮瑶等人闻言连连称是,看到展厅的位置更是一个个喜上眉梢。
等出了办公室,姜英再也憋不住高兴道:“没想到我们运气这么好,第一次参加就遇到这么好的位置。”
其他人连连附和,脸上都是喜悦的表情。
位置好,客流量多,这意味着能接到的订单也会相对多,她们工厂的商品不管是设计还是质量都非常好,大家都很有信心,现在又有好位置,简直是如虎添翼,能不让人开心吗?
阮瑶也忍不住勾了嘴角,这时候的位置不是用钱能买到的,而是由贸易中心和商务部讨论决定的,所以他们能抽到这么好的位置,的确是好运气。
几人在外头又逛了一圈,然后在外头吃了饭才回去招待所。
阮瑶原本想早点回去洗澡睡觉,可前脚刚抵达招待所,后脚就有人在后面叫住了她。
“阮瑶,你给我过来!”
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味,语气称得上十分不客气,重点是这声音十分熟悉。
阮瑶不可置信地回头,然后看到阮青青插着腰站在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在她身后站着同样一年多没见的王芬。
跟她去塔拉图之前相比,两母女都瘦了一大圈,尤其是王芬,双颊深深凹陷进去,显得十分老相,看上去比去年足足老了七八岁,看着干巴巴的。
阮青青毕竟还年轻,就算瘦下来,脸上看上去还是相对比较饱满,因此比王芬要好看一些。
她眉头一挑,这简直是见鬼了,这两母女怎么会出现在羊城?
江春花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眼睛打量着阮青青和王芬问道:“瑶瑶,她们是谁,你认识她们吗?”
阮瑶点头:“她们一个是我以前的养母,一个是我以前的妹妹,只不过去年我出事的时候,她们怕被我牵连,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
阮瑶的身世江春花也有所耳闻,对阮家一家人她是十分鄙视的,这会儿看到真人,立即眉头一挑,不客气质问道。
“你们过来找瑶瑶有什么事情?”
阮青青从鼻孔冷哼一声:“与你无关,阮瑶你过来,再不过来你可别后悔!”
阮瑶倒是想看看这两母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准备过去。
可江春花怕她吃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这两母女奇奇怪怪的,你别一个人过去,要过去我和你一起过去。”
话音刚落,阮青青就叫道:“你不准过来,只准阮瑶一个人过来,否则我们明天就去举报她!”
举报?
阮瑶挑眉,扭头对江春花道:“春花婶子,你别担心,我不走远,我就去看看她们到底想干嘛?”
江春花说服不了她,只好点头:“那我在这里等你,有什么事情你大声喊我,我立即过去救你。”
这会儿天色还没有完全暗,而且走出去是大马路,所以阮瑶并不担心,但为了让江春花放心,她还是点头应下了。
她迈着长腿朝两母女走过去。
阮青青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阮瑶,眼底燃烧着嫉妒,都说边疆缺水少食,条件十分恶劣,一般人去到那边都会变丑,可阮瑶不仅没有变丑,反而变得更加漂亮了。
她的皮肤没有变黑变粗糙,橘黄色的灯光下,她的皮肤吹弹可破,比水豆腐还要白嫩,五官精致,身材窈窕,当初离开京城时,她瘦巴巴的,现在养肥了,整个人如成熟的水蜜桃,水润饱满,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阮青青比阮瑶要小一岁,可此时两人站在一起,阮青青看上去比阮瑶要老了至少七八岁,更让她生气的是,她满脸都是蚊子留下的红印子。
阮青青嫉妒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王芬此时也在打量阮瑶,只是她除了嫉妒,更多的是不甘心,这个小贱人,没想到去了边疆反而混得风生水起,居然还当了全国第一个女厂长。
阮瑶站在离她们一个手臂的地方停下来,凉凉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王芬:“……”
阮青青:“……”
两母女被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
阮青青声音尖锐道:“这是一个当厂长的人该说的话吗?阮瑶你真够粗鄙的!”
阮瑶笑:“对待粗鄙的人就该用粗鄙的方式,你们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要走了。”
王芬和阮青青两母女被阮瑶这态度气得想吐血。
王芬咬牙道:“你怎么当上厂长的?你是不是勾引了那边什么人?”
阮瑶眼眸微眯,走上前两步道:“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王芬很警惕没有凑过去,但阮青青却很好奇凑过去。
下一刻,只听“啪”的一声,阮青青脸上被阮瑶扇了一个耳光。
阮青青回过神来气得尖叫:“阮瑶你有病啊,你居然敢打我?”
阮瑶:“你脸上有蚊子,我帮你赶走,不用感谢我。”
阮青青气得想吐血:“…………”
阮瑶看向王芬:“我怎么当上厂长的,关你什么事?你有本事你去勾引人,看你能不能因此当上厂长!”
王芬气得想吐血,她觉得阮瑶这是在嘲笑她变丑了:“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们阮家养你二十年,你必须赡养我这个养母!”
阮瑶漫不经心:“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做?”
王芬哼了一声:“你必须把所有工资交给我,回头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接到基地去,还有你必须让我当副厂长,让青青当车间主任!”
阮瑶用看智障地眼神看着她:“要不我让你当皇母娘娘吧?就你们这脑子还想当副厂长和车间主任,两母女长得一样丑,却想得一样美。”
王芬:“…………”
阮青青:“…………”
两母女气得浑身哆嗦,恨不得扑上去把阮瑶给粉身碎骨。
王芬:“你要是不按照我的话去做,明天我就去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你在基地有对象,在羊城还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一旦被举报,你就等着被批|斗!”
阮瑶还以为她们有什么把柄:“那你们尽管去举报吧,回头我就把你丈夫写艳诗被批|斗的事情说出去,还有你们如何被工厂辞退的事情,你说到时候他们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我这个先进分子和全国第一个女厂长?”
王芬:“………………”
阮青青:“………………”
阮瑶说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们,跟这种智障再说下去,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回到招待所,江春花担心问道:“她们跟你说什么了?可需要大家的帮忙?”
阮瑶挽着她的手:“不用,她们就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起来,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王芬和阮青青两母女眼睁睁看着阮瑶无视她们,又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两人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双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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