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有点不爽……如果要给我妈打钱的话。”傅予寒低声说。
“那咱们就给小鹿,”闻煜吻着他,“咱们两个当哥哥的,总要给妹妹发点零花钱。”
“……好。”
站到“熟人”的距离上,曾经有过的养育之恩变成了抹不掉的恩情,有些人不适合相处在一起,哪儿哪儿都不对盘,但恩不能忘。闻少爷的感情没那么多可以分,好在钱够多,可以偶尔做点“嘘寒问暖,打笔巨款”的事情。
他在陈非凡那里帮了一阵的忙,攒了些经验,大学没毕业就开始帮他爸做事。闻自明死要面子,方婉静和他的离婚官司打了近一年,终于还是离了,为了给自己撑场子,“优秀的儿子早早到家里企业帮忙”就成了救命稻草——在同龄富二代还在玩乐的年纪里闻煜能帮家里做事,闻自明到哪里应酬都要被一群同辈的商人吹捧两句。
他一面享受着别人艳羡的目光,一面“打落牙齿和血吞”,看着儿子在地盘上越发蹦跶。
读MBA需要工作经验,闻煜本科毕业以后不想回家见老头,便趁着公司打算在帝都主力发展分公司的风口,进了分公司工作,几年下来,已经将分公司划成了自己的地盘。
现在闻少爷真的“有的是钱”,无所谓给不给小鹿花。
傅学成仍是老样子,他事业心重,自然会忽略老婆孩子。据周向言悄悄汇报,芒芒长到五岁已经不太见得到爸爸,周若烟自然不满,但老公工作顺利,她有了钱,又渐渐年老色衰,便也没折腾离婚,一家四口各过各的。
周向言高中毕业也考的T大,用他的话说,“留在家里看老娘脸色还不如出来找哥哥玩”。
傅予寒无言以对,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重申跟周向言毫无血缘关系。
不过周向言是出来逃难的,离家远的男生自我放飞,开心得很,倒也不至于跟个“哥宝”以后三天两头来叨扰傅予寒。傅予寒便没搭理他。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T大建筑系毕业虽然容易找工作,但男朋友有的是钱,连带着傅予寒也多少失去了生活压力,没必要“苟延残喘”。人有了钱,便会开始追求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比如说理想,或是“快乐地工作”。
他喜欢摄影,大学期间便和闻煜那位“表里不一”的炫酷表姐合作了一个项目,两人跑到戈壁滩待了一个星期,就为了拍一组照片。事后他俩把那组照片作为各自的课程作业交了上去,拿了个高分。表姐还把照片交到了学校所在地的一家报社参与评价,拿回来的奖金分了傅予寒一半。
此事也有弊端——比如连傅予寒这种冷白皮回来后都黑了一层,过了一个月才白回来;又比如闻煜居然连自己表姐的醋都吃,之后把傅予寒按在床上“欺负”了好几天。
当然,这种小事没有熄灭他对摄影的热爱,大学期间恰逢国内网红事业蓬勃发展,他逐渐变身成一个知名摄影博主,一边接私活拍个人艺术照,一边跟四哥合作,开始尝试Vlog领域,收入还不错。
这次他便是接到了国内某知名杂志抛来的橄榄枝,给一位新晋流量小花拍摄杂志内页,人飞去国外十天。
原本要明天才回国,不过那位小花的镜头感不错,整个工作团队的氛围比较融洽,拍摄非常顺利。傅予寒提前结束了工作也没跟闻煜说,买了早上的机票飞回国,就准备找许久未见的男朋友一起吃个午餐。
电梯逐层上升,在顶楼停下。
门打开,他走出去。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小姐余光瞥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他便是一惊。
“您来了?”她指指办公室里面,“总经理在开视频会议,可能不方便说话。”
“没事,我不吵他。”傅予寒冲她笑笑,“我进去等他。中午不用给他打饭上来了,我带了午餐。”
秘书点点头,便低头继续工作,不再看他。
傅予寒走到办公室门前,悄无声息地吐了口气,而后拧开门把。
“……我不要听这种借口,借口谁都会找,好吗?我要的是结果——”
严厉的训话声倏地一顿,办公桌前一脸怒容的人视线瞥扫过来,在看清来人时不自觉地放柔了目光,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行了,我知道你们工作辛苦,但麻烦大家也体谅下我的难处……OK,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最后再给大家半个月的时间,希望年中总结的时候能看见明显的成果……嗯,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散会。”
视频通话断了,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松了松领带,摘下耳机:“你怎么回来了?”
傅予寒把两个纸袋放在他桌上,缓缓绕过办公桌:“工作提前结束了。”
“那怎么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
“我想给你个惊喜,再说了,”傅予寒走到他面前,低头浅笑,“你哪有空啊?我的大忙人。”
闻煜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慢慢亲吻:“接你的时间总还是有的。”
“那你不喜欢这种天降惊喜吗?”傅予寒挑起他的下颚,傲慢地指了指桌上的纸袋,“我来找你吃午餐。”
闻煜仰头看着他笑:“当然喜欢。”
热辣的阳光被空调隔绝在外,巨大的落地窗俯瞰城市,高挑的青年在窗前俯下身,轻轻浅吻自己的恋人。
坐在靠椅上的男人伸出手按住对方后脑,加深了这个亲吻;站立着的人重心不稳,单膝跪到座椅的边沿,卡在对方两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