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会这样,说着说着突然在傅予寒身上留下一个裹挟着疼痛的红痕。
肩头这种怎么都会被衣服挡住的地方,傅予寒疼归疼,却也不想和他计较——这是闻煜的自我开解方式,一点小甜头,能让他做一阵子的正常人。
一个可爱的烙印,像是某种,“这个人属于我”的心理暗示。
对方微凉的指尖抚过大动脉,摸索到喉结附近打着转,危险又靡丽。傅予寒喉结轻动,压着声音问:“你没完了?我又不是饮料,你还嗦半天。”
闻煜的唇松开他,下颌骨抵着他的肩窝吃吃笑:“你要是饮料,那估计是香芋牛奶。”又香又甜的。
“算了吧,我宁愿做可尔必思。”傅予寒说。
就算是乳饮料,他大概也带点酸味,总之没那么甜。
闻煜蹭着他,半晌,笑着问:“你不喜欢超话内容吗?据说本人举报的话可以删超话的。”
“算了,她们喜欢磕就磕吧,”傅予寒顿了顿,“也没冒犯到我,我本来就喜欢你不是吗?”
“嗯,我也喜欢你。”
“咱们睡觉吧,别看了。”
“先亲一个?”
傅予寒配合着仰起头,在唇齿和气息暧昧交换的间隙里熄了灯。
一夜好眠。
闻煜说到做到,那以后真的三天两头抓着傅予寒去健身房,给他充当私人健身教练。久不锻炼的人刚开始运动,一天下来就浑身酸痛得像个废人,以至于老大给他俩开高考庆功宴的时候,看着坐姿僵硬的傅予寒,直接跟闻煜来了句“你能不能节制点”。
那天是闻煜正式把傅予寒带去见他那群“狐朋狗友”的日子,地点仍在老大开的那家小清吧内,就他们七个外加各自的“家属”,十来个人的场合,一句话说得在座诸人全笑了,傅予寒当时脸就一阵滚烫。
“这我真不认,”闻煜说,“我只是带他去健身房了。”
此话一出,哄笑的众人中有好几名肢体迅速一僵,面有菜色。
傅予寒:“?”
“兄弟,”排行老三的那位大哥越过长桌拍拍傅予寒的肩,语气中满是沉痛,“辛苦你了!”
傅予寒:“……”
跳脱的老六跟他解释:“嗐,小七这人运动量奇大,咱们这儿跟他进过健身房的人最后都是爬出来的,哥们儿你要注意身体。”
傅予寒:“……”
傅予寒心道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已经爬出来好几次了,一年过去才知道当初闻煜面对他的挑衅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打架凶的干不过练过的,闻大兄贵太狠了。
“别的都好说,”老四说着指了指闻煜,“我这边过两天要开工了,你别耽误小寒来我这边赚钱啊。”
“没事,”陈非凡接上了话,“你那边什么时候开工?给我个电话,我把小七一块儿提走,让他给我帮忙。”
“行。”
两位大哥达成共识,小打工仔情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闻煜侧过身抱住傅予寒,盯着一桌子的人低声说:“我看你们就是看我有对象了嫉妒,联合起来欺负我。”
这句嘀咕说出了几分无理取闹的撒娇感,傅予寒陡然觉得那篇ABO同人换成《霸道小鱼的落跑娇妻大鱼》没什么毛病。
更娇俏的那个人明明是闻煜。
一桌子兄弟非常给闻煜面子,瞬间扶着桌子纷纷假吐起来,姿势各有各的戏。
“小七!”他们说,“你他妈太恶心了!”
闻煜接了腔:“忍住,我还可以更恶心一点。”
“呕!”
……
他们笑闹了一晚上才各自回家。
散场后,陈非凡靠在一片狼藉的桌边,虚着眼给自己点了根烟:“我看小七这回是真被套牢了,我认识他这么些年,他什么时候这样说过话?”
老陆笑了笑:“牢不牢我不知道,至少是真心的。”
毕竟,人在真爱面前才会幼稚犯傻。
“那你傻一个我看看?”
“你看过的我犯傻的时候还少?”
“嗯,也是。”
和出分一起到来的还有另一件事——填志愿。
闻煜是一批录取,傅予寒是艺术类提前批,填志愿的时间一前一后,为此,杨帆特地打了两个电话过来确认。
不过其实也没啥好确认,两人早就想好了要考T大,傅予寒选择了建筑学院,闻煜则答应了闻自明硕士攻读MBA,因此填报了数学系。
唯一的问题是傅予寒被中考闹出了心理阴影,从开放填报志愿到填报截止日期前几乎每天都要登陆网站看两遍自己的志愿有没有被人篡改。看得闻煜从一开始好笑变成了后来的心疼,每天登录网站的时候都是抱着他的。
至少亲密的碰触确实能够给人勇气。
除此之外,便是工作。
暑期有一大批学生消费者,虽然618年中大促已经过去,但各个商家的工作仍然很忙碌——闻煜在这边帮陈非凡打理酒吧的进货、考勤管理以及活动策划统筹;那边,傅予寒一边帮四哥当模特,一边学起了摄影。
用四哥的话来说,搞艺术的,“多一技傍身多一点竞争力”。
再说傅予寒自己也对这东西有兴趣,他甚至在闻煜的介绍下加上了闻煜表姐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