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吵的热火朝天,晏景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就挂断了电话,一脸坦然的站在门外偷听着。
里面的人每说一句话,他的手心就攥得更紧一些。
靖初元其实说的没错,他所活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还要拖累林岱帮自己想办法。
戴聪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等他们二人逐渐冷静下来后,才微微的问了一句:
“老晏他能不去吗?”
林岱微微偏过了头,并不忍心解释这如此残忍的事实,反而是靖初元开口平静的说:
“晏景麒他厄运缠身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没有泼天的功德他必死无疑,所以泰山府君祭他必须去。”顿了顿,刻意注视着林岱此时苍白的脸色继续说:“但是因为他的特殊命格,祭典要用他的鲜血为引,以他本人和诸位大师的功力为祭品……”
林岱在这个时候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作为给东岳大帝的祭品,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此番一去,万死无生。”
“哐当——”
戴聪手中端着的茶杯蓦然摔在了地上,残破的瓷片、溅起的茶水,仿佛都在这一刻定格。
万死无生啊!
“不过我们这些修习风水术数的,哪个不是逆天而行。”林岱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旁人,“天道无情最有情,总会留下一线生机,只要我抓住这一线……”
“咔嚓。”
晏景麒拧动门把手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甚至还有些许的放松。
径直走到了林岱的跟前开口说:“大哥给我打电话来说,殊佳那边的公司好像是出了一点问题,让咱们下班之后顺路过去看看。”
刚刚说完事关晏景麒的事儿,整间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有些心虚。
而此时最心虚的莫过于戴聪,就算他再怎么佯装镇定,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悲戚也是掩盖不住的:
“那什么,局长还找我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
夺门而出时脚步微微踉跄,甚至不敢直视晏景麒的眼睛。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里,晏景麒才微微挑了挑眉毛:“他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靖初元抢先开口说,随后又觉得在这里打扰他们两人世界有些不合适,老神在在的端起了茶杯就要离开:“你们俩先聊着,我撤了。”
林岱此刻的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神情,纵使他知道靖初元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也相信这一线生机。
“小妹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晏景麒看着林岱这一副什么都打算自己扛的神情,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从他的头发上揉了揉。
“好像是刘洋的父母去公司里闹了,起因好像是因为刘洋被降薪,现在已经不是公司主管了,是普通职员。”
林岱轻轻的摇了摇头,黑眸微眯,转身去收拾东西:
“我还以为小妹会直接把他开除呢,这样的男的留着也是个祸害。”
晏景麒赞许的点了点头:
“听我大哥说,殊佳的意思是想留着刘洋给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一个警醒,他们端着的可不是铁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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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嘘,污言秽语会断子绝孙
公司大门前已经熙熙攘攘的围了一圈人,特别是在那中间的两位老人,整一个肝气郁结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他们多少钱呢。
晏殊佳被整个的堵在车里,哪怕是告诫了自己许多次气大伤身,面对现在这幅场景,也不由得气从心来。
两个老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趴在晏殊佳的车头,无论保安怎么过来拖拽都无济于事。
“你们这个公司真的是好大的气势!”刘母眼看着那保安就要触碰上自己的胳膊,连忙梗起脖子来怒吼:“为了一个实习生,竟然能降级项目经理,这是什么道理?”
帝都的生活节奏很快,特别是卡在上班的这个时间点,所有人都步履匆匆,但就算是如此,照样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保安见识过闹事的,当然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只不过是看在这两位老人的年纪上。
可刘母却认为是自己的话把那保安给喝住了,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被我说准了是吧,你们让这个小贱人给我出来,今天我就非得看看她的脸皮究竟有多么厚,扒上了怎样的大腿,才能让他给我儿子降薪!”
这一副泼妇骂街的景象在帝都实属罕见,而晏殊佳委屈而又憋闷的坐在车里。
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两个老人可不是现在这副苛责模样。眼见他们大包小包的来了帝都没地方住,晏殊佳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公寓钥匙给了他们老两口,那时的他们一口一个儿媳妇儿的叫着。
别说有多燠樨么亲切了。
再看看现在他们那丑恶的嘴脸,晏殊佳不止一次的觉得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彻底瞎了眼。
晏景麒和林岱赶来的时候,这边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男人二话不说,砰的一声打开了车门,林岱根本就没有抬手阻拦的机会,只能紧跟着哒哒地跑到现场。
晏景麒竟直往人群里冲,遇到拦住自己方向的便伸出手来拨着,事态紧急竟是连句对不起都忘了说。林岱就只能跟在男人的身后,一个劲儿的朝围观群众们道歉。
虽然传来了熙熙攘攘不满的声响,但总归没有人敢跟将近一米九的晏景麒正面冲突。
“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晏景麒看着在一旁不知所错的安保人员,一股子邪火猛地窜了上来。“我们晏家给你们开了这么高的工资,就是让你们看着少东家被围堵在车里出不来的吗?”
晏景麒的出现可算是让那些宝儿们找到了主心骨:“三少,这两人年纪大了,兄弟们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儿也兜不住底。”
这一下都不用晏景麒开口说话,林岱就劈头盖脸的迎了上去:“我看这两人精神状态好的很、身体状况比那经常加班的小年轻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动手。”
最后这两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决绝,甚至对着后面的安保兄弟们招了招手。
老两口哪里会知道他们竟然玩真的,被推搡着就离开了晏殊佳的车,嘴中还不断的叫嚷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我呸,这是来了撑腰的了是吧!”刘母伸手推着面前的那些保安,拽了拽自己的衣裳后就席地坐了下来:“你们快来看看呀,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那个贱人要跟我儿子分手,不光伙同着奸夫从公司里排挤我儿子、还对我们这老人家动手动脚,天理何在呀!”
听到外面这不堪入耳、颠倒黑白的话,一直缩在保姆车里的晏殊佳脸上的表情一凛,紧接着拿着挎包就摔上了车门,横眉冷目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两个老年人。
“哟,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还敢出来,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刘母扬手就要冲过来,却被身边的保安拦了个结结实实。
“你最好把嘴给我放干净点,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界,你们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要负法律责任的!”
晏景麒紧咬着后槽牙,要不是因为这么多年在警局里见识过的刁民多了,现场这一幕他绝对忍不住。
“刘洋被降工资关我什么事儿啊,自己的项目没完成,还丢了个大顾客,公司里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晏殊佳环视了这一圈想要看八卦的人,决定还是在现场解决所有的误会,否则会给人倒打一耙的机会。
“我跟你们儿子分手的原因很简单,他一个肇事逃逸的杀人凶手,我凭什么把我的一生交付给这样的人?”
晏殊佳寒声说:“我们在帝都住了好几个月,住在我家,我有收过你们一分钱的房租吗!分了手,我让你们搬出去没问题吧?”
刘父刘母却在此时梗起了脖子,冷笑了一声,也不管旁人对自己是怎样的看法,掐着腰喊道:
“几年前的事儿你都抓住不放,我儿子可是名校毕业,撞死的不过是一个流浪汉,你还想让我儿子给他赔命不成?!”
“撞死了他,是他倒霉,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我还嫌弃那个流浪汉脏了我家车呢!”
此话一出,周边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叫做撞死的不过是一个流浪汉?合着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名校毕业的儿子就格外的金贵?!
流浪汉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林岱往前走了几步,将晏殊佳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面前这两个老人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万一扑过来伤着人就不好了。
“你竟然还想让我儿子滪醯偿命?”刘母一听这话当即就来了劲,冷哼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开口说:“看看那个骚贱女人,竟然还有你们这些人给她撑腰,都是什么关系呀,看就是不守妇道!”
晏景麒攥着拳头就要往上冲,被林岱一把拦住,对身后的晏殊佳说:“跟着你哥进公司,这里的事儿交给我。”
晏殊佳连连点头,林岱处理起事来向来稳妥,比他哥那着急忙慌的模样强多了。
青年特地往前走了两步,那清俊的面容对比此刻刘母的面目狰狞,显得更加容易获取人的好感:
“什么人就会看到什么样的结果,您年纪也不小了,张口闭口就是污言秽语,如此口业是要断子绝孙的。”
断子绝孙四个字对于刘洋的父母而言,无疑是天降惊雷,让他们一时气结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殊佳当时也想好好跟着刘洋过的,但刘洋眼高手低,还处处都是算计。”林岱冷哼了一声,看着周遭的人全都投来了好奇的视线,就准备把这些话一条条的给掰开来说:
“高学历在帝都算不得上是什么优势,在场的所有人随便找一个都碾压你儿子。”
这话说的不假,能够在这附近大厦工作的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能踏进晏家的公司的,更是重量级。
“晏殊佳她是晏家的少东家,整间公司都是她的,而刘洋住着女朋友的房子,还那么理所应当的索要财物,要脸吗?”
刘洋的父母眼睁睁的看着林岱把他们的儿子贬得一无是处,却又说不过他,只能一个劲儿的重复着腌臜污秽的骂语。
围观的人也从林岱的话语中拼出来了刘洋这个人的品行如何。
这是捞男做的不彻底,让人家女方的家人给掀了老底,没占到什么便宜,就上赶着抹黑人家女方。
人家女孩儿已经够大度了,都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没把他开除,只是降职降薪,他们一家人竟然也好意思过来闹。
更何况,人家降职降薪也是有理由的,完全没有公报私仇。
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砸到了刘洋的父母身上,他们哪里受过这样的议论,竟是当场一一还了回去。
不用多说,径直引发了一场骂战,还被围观的群众们给录了下来,其中一句话更是直冲热榜:
“撞了他,是他倒霉……”
刘洋一家人被称为蛇蝎一家,视频的转发量很快突破千万,当然这都是后话。
晏景麒被妹妹拽进了办公楼,透过窗子往下瞧着,看着林岱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嘴角不由得有些上扬。
再次偏过头来后,看到的是晏殊佳一脸悲怆的模样:
“你这样子跟死了对象似的,我跟岱岱都大老远的跑来帮你解决问题了。”
晏殊佳原本还想求安慰的心思顿时泄了下去,晏景麒说出口的话如同是戳了她的肺管子,那叫一个呛人。
“三哥,那我现在再开除刘洋应该就可以了吧?”晏殊佳微微抿了抿嘴唇,此刻脸上的悲痛竟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了:“我要是不把他渣男的面目揭出来,他日后知道我的身份必然还会纠缠。”
说完这话就摸出了手机,给分公司的公关部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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