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麒深深吐出了一口气,“那个嫖……服务人员现在在哪呢?”
戴聪坐在他身边,乍然听见他口无遮拦的,就拄了拄他的胳膊肘。晏景麒刚想说干什么,就瞧见了戴聪给他使的眼神。
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对上的正是林岱。行吧,也算是在林岱面前博个好印象。
“这得拆分成两个案件,一个归市西的扫黄打非,一个归咱们反邪办。”霞姐扬了扬头,顺势把自己的笔记扣了过来。“市西那边就给了这些消息,连带着当时的监控录像还有谢吴坤的户籍证明一起打包发了过来。”
晏景麒那眉头已经皱成了个川字,不由得伸出手来揉了揉,要是这样持续下去,要不了几年就成老头了。
“要我说这种玄而又玄的事,就算是把视频、户籍发过来对我们来讲也没什么用。”邹帅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声,而后又用期许的目光瞧向林岱。
“林大师,您可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作案的人?”青年一脸的忧郁,命案当头,谁身上的担子都不轻,哪怕他仅仅只是一个实习生。谁身上的担子都不轻,哪怕他仅仅只是一个实习生。
寻人之术不能轻易施展,但在这时已经出了两起命案,这种无接触的案子最难破。
晏景麒听着邹帅这话,也将眼神投到了林岱身上。
“之前只有一人,且现场痕迹已经被破坏,实在没有办法找出真凶,只能辨别出一个大致方位。”话虽未尽,但在座诸位都能明白其中所含之意。
晏景麒也没过多难为他,而是对着邹帅说:“之前我让你查蔺阳阳所获得那笔收入的汇款来源,查到了吗?”
“查到了,不过那账户的开户户头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妪,显然是被人买了身份信息开的户。”
这才短短几天,连取两人性命,且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由得让人恐慌。
“我需要两位已故之人的几根头发。”话音刚落,反邪办的众人就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的头发至于阴阳两极之上,就可以准确的知晓在哪个位置。”
这就相当于与一个人有关的人会有很多,但同时与两个人有关的,便可以大幅的缩小范围。而无论是蔺阳阳的哥哥还是谢吴坤,他们两个人的社会地位、生活轨迹,皆无重合之处,能与他们有共同关系的人,便就是此案的嫌疑人。
晏景麒挑起眉角,眼底闪动着欣慰的光芒,好像他作为家属,与有荣焉。
“邹帅,这件事情你去办。”晏景麒当机立断拍桌决定,然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喝了一口枸杞茶。
这一口喝的猛,连茶梗都送进了嘴里,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又将那嘴中的茶梗吐到了手心里。
一块儿纸巾从办公桌下递了过来,男人正疑惑着,就看见林岱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行吧,只有林岱一个人看见而已,没关系。
事情有了解决之法,反邪办那一下午沉闷严肃的情绪骤然减轻,“行了,会就开到这里。 邹帅,ktv的监控录像拷贝给我一份,发我邮箱里。老戴,你让你徒弟小季仔细查查那人的户籍,看有没有家属把人认领回去。”
交代完这一切,转身拍了拍林岱的肩膀:“走,跟我回办公室。”
这话说的分外正大光明,乍然间吸引了不少人略带期许的目光。
“回办公室,把这些录像咱都过一遍,争取今天加班不超过一个小时。”
直到林岱被拖拽着走出了办公室的门,邹帅才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叹息,而后恨铁不成钢般的说:
“人还没追到手呢,就这么奴役,多好的两人相处空间啊,但凡不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林大师都可能松口!”
说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凭借今天的这份操作,我敢打包票,我师父的单身时长又得往后延长半个月。”说完人就不尽兴,“至少!”
戴聪连忙跟着点了点头,“你看看徒弟都明白的道理,他那个当师父的就不知道。”
第88章 这操作,叼爆了!
林岱晃了晃僵硬的脖子,坐在电脑跟前看着这八倍速播放的视频,脖子酸痛,眼睛胀晕,实在是坐不住。
之前总认为盯着监控看的民警干的是多么容易的活,现在就要发自内心的说一声对不起,并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晏景麒说:“累了吧,你不习惯干这个活,坐那边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正说着,伸手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包蒸汽眼罩。“前段时间张姐给办公室里一人发了俩,你先带着这东西休息会儿。”
林岱偏过头来,也不跟他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外包装给拆了,自顾自的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晏景麒下班。
看了两个小时的监控了,眼睛已经干涩到酸痛,但晏景麒依旧不敢错漏任何一点细节。一旦谢吴坤走进监控画面,特别是在进入ktv的包厢之后,所有的监控都是0.5倍速,时间过起来分外磨人。
监控中所显示出来的,晚上11:27左右服务人员进入包厢,紧接着就是一阵旖旎的画面。就在两人要进行进一步亲密接触的时候,谢吴坤却突然像是中风似的猛的倒退了好几步。
画面暂停到了凌晨的00:13,也就是在这个时刻,画面中的女孩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便龟缩到了包间的墙角。
ktv的包厢里闪烁着耀眼而交织的彩色光辉,皮肤身体的变化在这里更加难以以肉眼分辨。
为了更好的查看案情的细节,这些部分技术那边已经做了锐化处理,但也仅仅只能确定是在凌晨过后谢吴坤的身体出现了老化。而在那个姑娘发现的时候,据那姑娘所描述,看起来已经是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
林岱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却一直支楞着听着这边的动静。那段视频他也反复的看过许多次,晏景麒来来回回的在这一段上慢放、重播,致使林岱也来了兴致。
“发现什么了?”
晏景麒顺手又点了倒退,“这段监控视频中灯光打的太严重了,只能看得出来是凌晨之后开始老化的,且老化的速度非常快,从开始到结束,用了不到15分钟的时间,”
“应该是在12点整的时候,一天之中阴气最盛,在这个时候借命不容易被发现。”
晏景麒不屑一顾的嗤笑了一声,“敢做还不敢当吗?”
林岱错愕地坐起身子来,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不是他敢做不敢当,而是他要骗过阴差。距离上一起案件不过才过了十天,那人就到了又要借命的地步,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时间的流逝不等人。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时间赛跑。
不愧是重案要案,准备工作做的既充足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好了林岱做法要用到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符纸香烛之类的。其他的都需要林岱自己来准备,毕竟还是自己的东西用着趁手。
林岱姗姗来迟,却并不是为了摆什么大师架子,阵法成型那一刻最好是在正午当头,所以十点开始布阵,完全来得及。
青年将阵法布下,而又疾走于阵中,围观的众人虽然不懂这究竟是在做什么,但依旧以一副仰慕的姿态观瞻着。每往前踏动一步,就感觉这地面上的阴阳阵法图颜色更分明一些。
“弟子林岱携亡故两位冤屈之人祷告神灵,状告奸人欺世盗命。”话音刚落,一阵邪风吹了过来,预告中明明说今天是二级风,却愣是把人吹得站不稳脚跟。
晏景麒听林岱的话,并未站得很远,但奇怪的是,反而是受影响最小的。甚至连那发丝,都未被那阵风给吹动。
林岱将那两缕发丝嵌入阵心,往后退了三步,而又跪下身潜心拜祭:“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第,定慧青莲花 上生神永安。”
之后又起身点燃了三只香烛,缓缓的插入香炉之中,只是不知为何,还未等松手,中间那只香竟是断裂开来。
林岱却像是早早预料到眼前这一幕似的,“奸人欺世盗命,两位无辜亡魂啜泣不已,身为三清门下弟子,林岱必将护两位亡者泉下安宁。”
“晏景麒,这三支香你来插。”
男人听到这话连忙往前走了几步,顺从的拿了三只新香烛,就着林岱引来的火点燃。学着林岱方才的模样,退守三步后又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不打紧,那股子邪风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原本被风吹得消散无踪的烟痕,在此刻也变得袅袅直上。
“卧槽,之前就听林大师说晏队的命格牛批,但也没牛批到这种地步吧?!”
小季原本看着这一切就已经足够震惊了,乍然间那消散的邪风,让他后背直升出了一层冷汗,不由得寻求邹帅的安慰。
可此时的邹帅哪里还管得上他?有这么一个狂炫酷霸拽的师父,简直叼爆了好吗?!
虽然无风,但那三支香烛却燃得十分之快。林岱也趁着这个功夫,拿出了龟甲占卜,这东西虽然费时费力,但占卜出来的也是分外精准。
迎风飘来了一张符纸,稳稳的落在了林岱的跟前,青年顺势手点朱砂在符纸上作画。眼睛紧紧闭起,仿佛只凭借着灵识感悟。
片刻之后林岱猛然睁开眼睛,而后又恭恭敬敬的立起身子,朝着正东方向拜了三拜。“多谢仙人告知。”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但也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打扰他。
林岱十分淡然的走到了晏景麒的跟前,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三只香烛。“朝着正东方向拜一拜吧,仙人还等着你道谢呢。”
晏景麒一点都不含糊,登时就拱起手来朝着正东方向拜了拜。
“那人的位置就在这符纸所写之处,可以先让当地的警力予以把控,接下来是一场恶战,你要往后靠一靠。”
寻人之术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但为了防止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还是一网打进来的直接些。
第89章 施展邪术这人我遇到过
空气中萦绕着香烛燃烧的气味,随着林岱的动作挥衣染香。天空无限放晴,密林深处传来了阵阵蝉鸣。
晏景麒刚谢完上仙的礼,就紧忙从林岱手中接过了那一张绘满朱砂的福纸。低头一看,那符纸之上赫然是一串明明白白的地址。男人朝着不远处的邹帅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师父。”邹帅倏而反应过来快走几步,了然的接过的那张符纸,条件反射一般的扬起了笑脸。“林大师果然牛批!”
这声音不算小,围观的同志们脸上也漾起了笑容。
但也正是恰在此时,阵法之中霍然闪过了一道煞白的光,那强烈的光照消散之后,烟雾慢慢化成一股灵蛇状,幽灵般的钻入了阵心之中。而后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喑哑咳嗽声响。
那声音苍老而悠长,如同从地狱中攀岩而上的毒蛇,眼睛紧紧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吐出了丝丝的蛇信。
晏景麒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林岱施法了,如此邪性的,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头皮嗡的一麻,后背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其他人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戴聪刚想伸手却把邹帅拽回来,手还没等贴到那孩子的后衣领,邹帅就一个弹跳起步,唰的一下跑了出去。
“你们不要围绕的这么近,人数太多,我没有办法护你们所有人周全。”林岱干净利落的从香炉中抓了一把香灰,绕着布阵之地撒了一周,这才抬起头来朝围观的人开口。
而后又把视线一转落到了晏景麒的身上,语气干练的说:“晏队留下,其余人走!”
林岱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作弊,这并不是对自己公法能力的不信任,而是要送晏景麒一份大礼。从他让晏景麒下跪上香的那一刻开始,那借命之人就注定了要付出代价。
就问除了天地父母外,谁能承受得住紫薇帝星天妒命格之人的一跪,就算是方才那个上仙,不还是被吓的立刻敛了脾气。
有趁手的工具人不用,那才是蠢蠢的傻子。
此时,在那个异国他乡的孤绝小岛上,无论再高档的医疗器械、再高端的私人服务,也无法挽留住病床上那个老人的命。
随着一声滴滴滴的长响,心律图终归落为一条直线,再也没有任何起伏。
“藤原先生!”
病床上那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刚一咽气,病床那边传来了一阵悲痛的惊呼声。
而后不过片刻工夫,那男人便满眼猩红悲愤的朝着门外奔走而去,“却把薛宏汝给我找来,他不是说有办法给藤原先生续命的吗?藤原先生这一走,我要让他陪葬!”
就算是再怎样义愤填膺的怒吼,病床上那已经逝去的老人也无法回魂。
薛宏汝原本就跟华夏的术士结下了死仇,更是与林岱直接对上了两次。所以这一次林岱的灵力刚一通过阵法传输过来,他就猛然知道了动手的人是谁。
咬紧牙关正要反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就将他揪了起来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薛宏汝,薛先生。”男人像是正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声,而后那眼睛中仿佛淬了剧毒。“我知道你对我们帝国的忠心,正是因为相信你,才将藤原先生交于你照料,但是……你让我如何跟上面交代!”
这男人刚一打岔,薛宏汝便落了下成,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之前跟林岱打交道时有了防备,找了许多八字相同的人作为替身,现在看着他们痛苦的蜷缩在角落,额头更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小林先生,这次藤原先生会出事,完全是有人破坏了我们的借命之术,我们出手太过频繁,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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