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是一颗萌芽的种子,一但被灌溉,顽固的生命力宛如小花蔓泽兰将佔据内心所有养分。
在楼梯间的两人,当一个被紧紧搂着,一个在原地看着,此刻交会的同时,便埋下了这颗种子。
日子一切本该依旧,却悄悄產生了变化。
本来空荡的同桌,多了一位不爱说话的同儕,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直到她原本乾净的木製桌面上,渐渐多了些已经擦拭过却擦不掉的涂鸦痕跡,有些甚至会越界到我的桌上,才具体确切的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
『婊子』、『不要脸』、『那么爱勾搭别人,怎么不跟你妈一样做妓女』。
分辨得出来大概就剩这几个字跟句子。
「喂,怎么不顺便把画到我桌上的擦一擦啊?」
我把双脚翘在桌上,晃着两脚椅带点揶揄的语气问着。
不出所料,果然被冷冷瞪了一眼,敷衍过去了。
真有趣。
在宣宜短短的十多岁人生里,大多都是因为身分而对她都是阿諛奉承的人们,带着一副虚偽的面具靠近,正因为如此,昭奈的反应才会让她感到如此热辣新鲜。
宣宜放下双脚,将手靠在昭奈的桌上杵着自己的下巴,穷追猛问。
「你的问题怎么牵扯到别人家了?这样我很可怜欸。」
「??抱歉。」
喔?
昭奈避开了宣宜的眼神,把椅子往后推了一些,与宣宜拉开了距离,顿了一会便低声道歉。
像是在火苗上搅了油,出乎意料的退让让宣宜感到更加有趣。
真让人想捉弄一番。
「吶,你妈真的是妓女吗?」
碰的一声,昭奈猛地起身,木製的学用椅子应声往后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条抹布便啪的一声盖到我的脸上,遮住了全部的视线。
「??拿去,擦。」说毕,昭奈便走出了教室。
「呕、靠,呸、呸。」宣宜乾呕了几声,把不小心吃进去的抹布水给吐了出来。
「你最近很奇怪喔。」陈祥霖在隔壁目睹了全部的过程,直到昭奈离开,才捡起昭奈翻倒的椅子坐了下来。
「欸,她把抹布甩在我脸上欸,阿哈哈哈哈哈。」不一会,皱起的眉头马上松开,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有心情笑啊?」陈祥霖对于最近反常的李宣宜感到有些无奈,似乎还惦记着上次被瞪的疙瘩。
「怎么不好笑?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呢。」宣宜抹去眼角的因狂笑而產生的泪水,起身打算去教室阳台外的洗手台洗脸。
「甩到你身上都没事了,那你上次干嘛瞪我??」陈祥霖噘着嘴不满的念着,还是跟了上去。
「可能那天我大姨妈来吧,这么介意你是女的喔?哈哈,我不也没叫你请饮料,呼,好热。」
一把扭开,清澈冰凉的水娟娟流出,转到底的水龙头形成强力水柱,李宣宜把整颗头都埋了进去。
「好咩,就你最像男的。」陈祥霖也跟着打开水龙头,同款动作把在外面打球的汗都给冲走。
随后抬起头像狗一样的甩了甩,短发因残留的水分,顿时成了一束一束的刺蝟头,两人同时把制服捲了起来,擦了几下头发。
「小心别走光啊。」陈祥霖揶揄的说着,那颗小小的疙瘩也在对话中逐渐消失了。
「闭嘴啦。」
阳光洒下,停驻在发丝上的水珠晶莹剔透的闪烁着,如同两人的笑容一样青春亮丽。
「中午打不打球?」陈祥霖一跳过去便搭起了宣宜的肩膀。
「不了。」
「为什么?自从那个转学生来了之后,你每堂下课都待在教室是怎样?卵子脑衝?」陈祥霖直盯着她看,像是吃醋般的噘起了嘴不满的抱怨着。
「谁跟你一样下半身思考,你没看到她桌上那些?」宣宜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噢!很痛欸。所以你是在为你自己铸下的错偿还?」陈祥麟痛的松开手并退了几步。
「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她会被欺负除了那美人的外表还有冰山的个性以外,主要你上次在楼梯间搂了人家啊。」
「蛤?」李宣宜不明所云的瞪大了眼。
「就是自称是你正宫的林亮妍生气了,你也知道她是二年级的风云人物,一不高兴自然有很多人会帮她出气。」
李宣宜没有回话,那双细长的双眼仍睁的大大,任由祥霖的字句一字不漏的撞击进脑海里。
「你这个半女半男的傢伙别小看女人的嫉妒心。
不过我也不懂亮妍哪里输转学生了,会撒娇又身材好,也不像昭奈那副冰冷的模样,可爱多了,好啦我先去抢球场了欸,你明天一定要给我下场喔!」
说毕,陈祥霖便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走,毕竟对高中男生来说,没有什么事是比抢到球场还要更重要的事情。
此时此刻,宣宜虽然感到有些讶异,但并没有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也不打算去安抚亮妍,毕竟昭奈看起来也没什么在意,更像冰块一样坚韧坚强。
而且还说人人到。
昭奈一回到位置坐下,随即打开了课本,依旧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文字,随手拨了落下的发丝到耳后,所有动作流畅的一气呵成。
宣宜歪着头倚在门旁,望着昭奈直到她开始专注的读者书才笑笑的耸了耸肩,拿起那条丢到自己脸上的抹布用洗碗精洗的乾乾净净,拧乾后才掛回她桌子旁的小柱子上。
回到座位上,伸了个舒爽的懒腰便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隻眼睛的偷偷盯着那个目不转睛的认真女孩。
呵呵,怎么那么有趣。
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像这样以旁观第三者的角度愉快的欣赏这位转学生给无趣生活添加的乐趣,直到亲眼见到她被搧巴掌的那一瞬间,不自觉的从心底燃起了一股莫名之情时,便纵身一跃打破了不给自己增添麻烦的规矩——
「被打跟被强吻,吻好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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