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薏那两包糖被周行劫走了一包,路上碰着了,流氓痞子说抢就抢,徐薏就给了,后来得知是拿她的糖哄人去了,把徐薏气个半死。
徐薏上学的时候看到了,又是一个波浪长发的公主,手里拿着她那袋糖一晃一晃的。
徐薏路过时还听到了那位公主和亲友的对话。
糖谁送的呀?
就那个,你说没见过这么帅的那个。
这么快?
公主笑而不语。
徐薏突然有些可怜起之前那个学长来了。
再过几天又是月考,每次下课铃响,整个一班只有徐薏拉开椅子离开的声音,吵,大家都嫌她烦。
甚至有人跟徐薏提意见,让她轻点拉凳子,徐薏直接提前一节课放学。
徐薏含了一颗糖,翻墙。
一高的栏杆是横杠的,就像幼儿园里的玩具梯,不翻是傻逼。
路上,徐薏碰到陈娴了,真巧,排队翻墙。
和陈娴见面的机会不多,徐薏给了她两颗草莓味的。
陈娴收到糖,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只挑了草莓味的……”,徐薏揉着耳朵说。
“你哪来的糖?”,她拿糖的手几乎僵硬。
“我同桌给我的,她得了奖”,正经渠道。
陈娴喃喃,“一班的?”。
“奖品奖品”,徐薏搭过她的肩。
“哦,奖品”,她安心了。
陈娴也太奇怪了。
徐薏满头问号。
陈娴挤了个笑容,她说:“草莓味也行”。
耳朵太痒了,徐薏顿了一下才说,“你去哪?”
“回……家”
“你车呢?”
“搁我妈那呢”
“哦”,徐薏的耳朵越挠越痒。
说完刚好走到一个岔口,她们俩同时往右转。
“你家在这边?”徐薏很惊讶,难道陈娴一直住在她附近?
“不,不是”,陈娴将徐薏挂在她肩上的手拿下来,“我去……商场”,说完又干笑了几声。
徐薏没再问了,她们并排着走。
清明前的几天天气都很凉快,而且是往愈来愈冷的温度在走。
过了一会,陈娴瞥了一眼徐薏说,“你这个头发颜色也太乱了”。
“嗯,等过几天放假再好好弄一次吧”。
“小雅没和你说吗?还是没找到地儿?下次让她带你去吧”
“嗯……”,徐薏手捏着耳朵,转头随口一问,“你要去买什么吗?”。
刚刚平复下心情的陈娴又紧张起来,“我妈……让我去买……的”
什么东西要特意跑到商场去买呢?
还是要在这种没人会看见的时间段。
算了,耳朵要炸了。
“我去买点药哦”,徐薏打断了她。
陈娴听到后担忧地望着她,“你怎么了?”。
徐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耳朵,又发炎了”。
陈娴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没想到徐薏的手比她还冰。
“没事啦,不严重,偶尔才会疼一下”
“还是要注意一下”。
徐薏点点头,要戒的东西太多了啊。
徐薏在经过名苑小区的一公里外停下,陈娴则继续往前走。
徐薏才一进药店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说你啊,要聋了才好是不是?”
徐薏朝那店员笑了笑,给了她两颗草莓味的水果糖。
徐薏晚上自己煮面吃,吃了点消炎药之后看了会儿闲书,看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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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薏!”监考老师在上边实在是坐不住了。
她用力地敲着徐薏的桌子,“考试不要睡觉!”
今天月考开考第一天,这监考老师还正好是徐薏的语文老师。
徐薏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答题卡上似乎只有作文只字未动。
“徐薏!”监考老师窝了一肚子火直接上手去推她。
考场上的动静可不小,多数是在厌烦地小声抱怨。
徐薏还是闭着眼任她喷火,身子被摆了一道。
徐薏个子挺高的,身材微瘦但看上去也没这么弱不禁风吧……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徐薏?徐薏?”。
徐薏的嘴似乎在动,唇色和脸一样的惨白。
语文老师摸了她的额头,又去拉她的手,另一个监考老师走过来问情况。
两位老师都很冷静,“先打120”
“其他人继续考试,保持安静!”
两人搭着手试图拖着徐薏走。
“我来吧老师,我写得差不多了”
那语文老师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说好,“那你小心点”。
徐薏的视野里是无数的黑色小方块,被他背在身上,陌生的味道让她本能地排斥,但腹部疼得徐薏一点力气也没有。
一楼有人在骂骂咧咧,徐薏的脑子里一直在确认此刻她是否和从前一样期望死亡。
黑色的方块开始浮现白点,手脚皆是麻。
“她,怎么了?”
一群急冲冲的人被个不识好歹的人拦住。
他抓住徐薏的手,对那个从三楼下来气喘吁吁的人说:“换我吧”。
那人喘不上气,眼睛睁得老大了却一点也不想让步,老师在旁边干着急,让他别挡道。
但徐薏却在往那个地方靠,那个她曾经恨不得把手腕切开,然后往里面倒柠檬味沐浴露的香味。
徐薏想了很久,她始终认为那瓶沐浴露不只有柠檬,应该还有某种花或者茶的成分,不然味道怎么会那么干净?一点苦味都没有。
徐薏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陈娴,是中午一点。
陈娴坐得不久,她们只闲聊了一会,她离开时徐薏注意到她的右手提着一个淡紫色的礼物袋。
护士告诉她,医药费是带来她的老师垫付的,每日早餐非常重要必须要吃,现在没事可以滚了。
徐薏滚回家的时候手机在响,是她妈。
张厅长只问了她现在感觉怎么样,徐薏说还好。张厅长还提议给她找个护工保姆之类,徐薏说她还能活。
徐薏睡不着了,耳朵还有些痒,手机放着音乐,她偶尔跟着唱几句。
坐了一会儿,徐薏下午继续考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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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完就是清明了,当真是考完就要见鬼去。
徐薏家是从不过节的,所以徐薏打算一个人在家里睡上三天三夜,本来是这样的,可是才清闲了两天陈娴就打电话来了。
在陈娴的倾情推荐下,徐薏染了更淡的粉色。
陈娴摸着徐薏的落在肩上的短发说:“你的头发怎么就长不了”。
“长得慢而已”。
那天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了染发上,磨磨蹭蹭地,染完之后陈娴便送徐薏过桥。
远边的云似山又似海,大白桥旧了,都是灰。
骑上车陈娴就很少说话了,徐薏也没在意,风好凉,今年的清明忘了下雨了。
快要上桥时,徐薏笑着问了句:“包送到家吗?”。
她靠近陈娴的后颈,却碰到了她侧过的脸。
“嗯哼?”
徐薏顺着她的视线往桥下望,那里有位黑衫的少年坐在坝上喝酒。
车一跃而过,场景转瞬即逝。
徐薏回头,她窥见陈娴的眼里映着清江边上那捧白菊。
“怎么了?有什么吗?”徐薏问。
“没有”陈娴说。
清江人对这条河说不上有什么特殊感情,这座城是中间隔着清江的硬凑在一起的两块地。
陈娴只把徐薏送过桥就停下了,她说她还有事。
徐薏习惯性地往兜里摸糖时,陈娴已经骑车走了。
算了,也没糖了。
陈娴黑色的波浪长发被风打湿了,第一个叛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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