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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到画涩图社会意义上就会生命结束
    夏季午后的蝉不知疲倦地拖长了调子,太阳似乎永远悬在空中不会落下,最后一次以高中生的身份踏进校园,和同学老师拍下最后的纪念照,饮下谢师宴的酒水,就如同完成了对幼稚的告别。
    薛玥沉醉在离别的伤感里,情致高昂,频频举杯,老师,同学,来者不拒。第一次喝酒的他并不清楚自己的斤两,结果就是尽管他只喝了三杯啤酒,但已经只会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憨笑。
    所幸薛玥还不算神志全失,他摸出手机给赵桐发了个信息:“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来海棠厅捎一下我。”
    赵桐一如既往的靠谱:“没问题,我们班在隔壁水仙厅,半个小时吃完。”薛玥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回复,心中大定,无视了许静初的调笑,缩在沙发一角开始灌茶水,能清醒一点是一点,不能真让赵桐拖着自己走。
    半个小时,一秒不差,赵桐敲了两下海棠厅的门,穿过挤挤挨挨的人群,和大家都打了招呼,和个别熟人拍了合照后,拍拍薛玥的肩膀:“你还能走吗?”
    薛玥露出一个软绵绵的笑容,东倒西歪地站起来,看赵桐眼神清明,脚步坚定:“没看出来你还是海量?”
    “我过敏,压根就不能喝。”
    薛玥点点头,和大家打了招呼,跟着赵桐往前走。赵桐一面走一面招呼:“大家毕业快乐,我们先走了,大家再见!暑假有空出来玩啊!”薛玥礼貌而晕乎乎地跟着挥手,赵桐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觉得一阵好笑。
    回家。
    薛玥站在门口掏钥匙,无论哪个兜里都没有。赵桐坐在薛玥家门口台阶上,看他的脸酡红,看他耳朵急得一片软红。“下次让阿姨装个指纹锁呗,省了多少功夫,要不你先来我家待会儿?”
    薛玥点点头,他闷着嗓子:“好的。”他跟在赵桐背后,看她像个小孩一样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马尾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还是老样子,薛玥想。
    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很想做些什么来改变和赵桐的关系,可是赵桐总是这样轻飘飘的,对一切全不在意的样子,他感觉自己抓不住她。薛玥不敢确认这种情感,只能尽量伴在赵桐的左右,是不是总能让她看到自己,就能在她心里留下点什么。
    酒精确实有麻痹神经的功效,薛玥觉得自己走路开始左脚绊右脚,明明是邻居,但是这条通往赵桐家的路仿佛无比漫长。在赵桐家门口的台阶上,薛玥把自己绊倒,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赵桐的肩膀。
    赵桐本就在不断回看他的状态,倒也没有大吃一惊,只是轻轻地数落:“让你搀着我你不干,现在倒了吧。到了到了,开门了。”薛玥挣扎着抬头,嘴唇动了动,他义无反顾,他决定就在此刻陈述自己的心情。
    赵桐听到自己的心在腔子里乱跳。薛玥身上淡淡的酒气飘过来,她偷瞟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眉眼让她面颊温热烧红。她从未如此感谢自家指纹锁反应这么灵敏,她一把推开门,逃也似地搀住薛玥:“进去吧!先洗个脸!”
    薛玥对打断有些怅然,他在厨房里洗了把脸,冷水让他微微清醒了一些,问道:“那我去书房了?”“嗯哼,去吧。”赵桐正在切冰西瓜,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总归要客气一下。
    薛玥熟门熟路地打开书房的门,晕晕乎乎地靠在书房沙发上,赵桐端碗西瓜进来,把碗塞在他手里:“你吃着,歇会儿,实在不行睡一觉,三杯啤酒就倒,以后还是别喝的好。”薛玥默默吃着瓜,一抬头,看到赵桐唤醒电脑,解锁,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幅赤裸的男性躯体草稿。
    赵桐肝胆俱裂。
    她忘了自己前天起了个型就睡觉了。
    昨天干什么了?昨天去动物园玩了一天。
    今天早上返校,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儿。
    这一幅图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休眠的电脑里,现在一下子跳出来,提醒她试图学习绘制色图产粮但目前还不甚成功,以及一切暴露在了薛玥的面前的事实。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薛玥,被薛玥逮个正着。
    赵桐心里百转千回,她知道已经被看到了,那不如再做的学究一些,脱离实际生活一些。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一派镇定地拿起一本《艺用人体解剖》,假装神态自若地翻到胸廓那一页,开始研究胸廓与脊柱的伸展,但是对她这样的入门画手来说,想要自如地画出扭转的结构还是有些困难。尽管她木偶人画的不错,但是面对肌肉实在抓瞎。
    书房里一时间只有数位笔划动的沙沙声和不断地Crtl+Z的键盘声,确实是难画,她全身心地投入,努力试图忘记斜后方还有个不那么清醒的人,艺术是纯净的,肉体的美是应当没有情欲意味的,有一定基础的小画手练习画裸男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赵桐感到身侧投下一片阴影。
    薛玥俯下身子,淡淡的酒气飘过来:“画裸体吗?”
    “嗯哼。不太好画,肌肉的变化比木偶难多了。”赵桐冷静下来,掐死自己的羞涩之情。
    “要参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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