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
    ——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久远之前在小亚细亚所做过的梦，在这片远东的土地再一次看到了，与那时候相同的梦想。
    ——如果做了两次同样的梦，就算有个第三次也不算稀奇吧。
    ——也就是说。
    ——下一场梦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想起种种奇妙的变化，征服王面露微笑。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
    此刻，他耳中听到一阵阵的涛声，这是最终之海的海浪声，遥远尽头的海岸边空无一物，海浪来回拍打。
    啊啊，原来如此。听着这个声音，带着满心畅快，他终于明白了。
    怎么之前都完全没觉呢——这胸中的悸动，正是无尽之海的波涛。
    看着征服王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林森似乎也被他的表情所感染，或许是内心使然又或者是大宇宙的意志使然，他再次说出了原著中的话。
    “想挑战我几次都可以，征服王。”
    “直到时空的尽头，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我向你保证，我都会等待着你的挑战。”
    “啊……那真是……不错啊……”
    最后，征服王从容地附合着，缓缓地消失了。
    战斗结束了，甚至连一分钟都没有，单看时间，这是一场非常短暂的战斗。
    rider（骑兵）的英灵快冲到道路的尽头前，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
    但是，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眼中的韦伯来说，这段漫长的时间简直可以比得上他的一生。
    韦伯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征服王把他放下的位置。虽然他很明白现在必须移动，但是却感觉脚步只要稍动，双足就会脱力跪倒在地上。
    但是此时他不能屈膝，只有这一点他绝对不允许。
    将剑上的鲜血抹去，林森凝视着韦伯，慢慢走了过来，直到对方的面前停下。
    韦伯顿时感到一阵压抑，那与恐惧无关，只是纯粹生命的本能。即便如此他仍然紧紧地盯着林森。
    即便全身已经因为恐惧感而冻结，韦伯只知道自己的双眼绝对不能撇开。
    站在浑身瑟瑟抖，但却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少年面前，林森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子，你就是征服王的aster（御主）吗？”
    被问到与那位王的关系时，僵硬的束缚瞬间解开了，韦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他的臣子。”
    “是么，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应该有义务为王复仇吧？”
    对于第二个问题，韦伯也以平静地不可思议的心情再次回答。
    “如果向你挑战，我就会死。”
    “毫无疑问。”
    “我不能那样做，我被下令要活下去。”
    没错——绝对不能死。只要王最后的遗言仍在胸中回响，韦伯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
    就算敌人的servant（从者）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任何防身之术，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他也绝不放弃，绝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或许这是比坦然接受死亡还要更加残酷的折磨。
    面对避无可避的死亡，韦伯只能束手无策地一个劲儿抖，但是他的眼神仍然诉说着自己不屈不挠的意志。
    俯视着他那赢弱的身躯，林森轻轻点了点头。
    “忠道乃大义，千万不可遗忘这股信念。”
    韦伯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森牵着已经变回人形的艾斯特的手，转身离去，直至从视野中完全消失。
    晚风拂过，将战场的空气完全吹散，此时韦伯才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保住一条命的奇迹让他的膝盖又开始颤抖。
    韦伯相信，如果刚才自己的视线稍有移动、脚软跌倒在地，或是答话的时候有一点犹豫，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但是他胜利了，这是他——韦伯·维尔维特次独自出战所赢取的战果，敢于直面恐惧，而能保住一条性命，这本身就是一场战斗，一次胜利。
    虽然这场战斗与盛大、华丽无关。他即没有打败任何人，也没得到任何战利品。但是，他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他为此感到高兴，并以此为荣。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一切，并活下来了。
    此刻他无比的希望那位王能够夸奖自己。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还是粗豪的嗓音。这次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感情了，自己可以挺起胸膛，向那个人炫耀自己的功绩。
    可是，在沉静的夜晚中，韦伯却是孤零零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知道他孤身一人打赢了一场只属于他的战斗，也没有来人褒奖他的胜利。
    此时此刻，韦伯·维尔维特瘫坐在地上，让泪水尽情流淌。
    他第一次知道泪水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会因为与后悔或是屈辱无关的原因而流，那是一名男子汉的热泪。
    “那个，很抱歉打扰了，不过你能等一下再哭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面前传来了，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清晰，而且这个声音让韦伯觉得很熟悉，就在刚刚自己还听到过。
    韦伯抬头一看，发生林森正一脸无辜的盯着自己。
    “如果我说我刚才什么也没看到，你信吗？”
    听到这句话，伟伯更加懵逼了。这种语气，这还是刚刚那个霸气无比的geo（绚烂者）吗？
    我觉得这次圣杯战争中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假geo（绚烂者）。
    “嗯……那个……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对此，韦伯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疑问。要是不赶紧把他弄走的话，自己可没法安心啊，毕竟自己刚才可是差点被他杀掉了。
    “别紧张，别紧张，我就是来送你个东西，拿着。”
    林森直接把一本比砖头还要厚的书塞进伟伯手里，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哥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啊，剩下就需要你自己好好努力了。”
    说完，林森转身就走，只留下伟伯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其实对于韦伯这个人，林森还是很佩服的。虽然没有什么天赋，但却非常努力，拥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敢于质疑魔术界原有的理论，依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在未来顶替了死去的肯主任的位置，成了时钟塔十二领主之一。
    只可惜他的天赋与血统依然是他最大的限制，所以林森打算给他一些帮助。
    而林森刚才给他的那本书就是他亲自编写的一本魔道书，来自《魔禁》世界的魔法可不受什么血统的限制啊。
    能够让人突破血统限制的知识体系，这可颠覆了魔术界的理论呢。只可惜肯主任已经挂了，不然非得把肯主任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