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丫头，这样一来，你也差不多该从那种痛苦的梦里醒来了。不然的话，你会失去作为英雄最基础的骄傲——你所说的那种王就是这样的诅咒。”
    看了一眼阿尔托利亚和兰斯洛特，征服王留下了这样一番话后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saber，你不需要在意，你只要走你自己相信的道路。”
    此时，一旁的英雄王突然插话了，难以捉摸真实心意的激励反而让阿尔托利亚的表情更难看。
    “背负常人难以担当的王道，在痛苦之中挣扎的你的那份苦恼、那份纠葛，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遣了。”
    “好好加油吧，名为‘骑士王’的小丫头。说不定你将来还会更得本王的宠爱呢。”
    丢下这样一番话，英雄王化为灵体消失，偌大的中庭只留下大梦初醒般的空虚与寂寥气息。
    “我真的错了吗？”
    过了许久，阿尔托利亚才吐出这样的一句话，似乎是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身旁的两人。
    “你没有错，但你也错了。”
    这是一个矛盾的回答，众人都无法理解，只能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人，等待着他的解释。
    “身为一个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坚信的王道，你希望拯救国家的愿望，都没有错。”
    “只是如英雄王所说，这个负担实在是太沉重了。你为此主动舍弃了身为‘人’的特质，这一定很辛苦。”
    “这是我的选择，虽然辛苦，但我并不会后悔。”
    此时的她挺直了自己的身躯，仿佛没有痛苦能够压弯他的腰。
    “你不为成为王而后悔，那么成为王之后呢？”
    阿尔托利亚略微的迟疑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没有，我虽然对格尼薇儿和部分臣民有愧疚，却不会感到后悔！”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纠结？难道以前就没有人反对你了吗？真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理解你吗？在听到有人反对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
    是啊，我在那个时候是怎么做的呢？
    “身为王者，我只需要军令百战百胜，言行刚正不阿就可以了。我从不要求他人了解自己，就算我远离人群而孤独，这也是真正的王者之姿。”
    “这就足够了，现在只是同样有人反对你罢了，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所以，骑士王啊，只要你认为你是对的，即使征服王不承认你是王，英雄王把你当成小丑，你也应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因为你不是他们，而是骑士王！独一无二的亚瑟王！你手中的那把星之圣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完林森的话，阿尔托利亚的眼神已经回复原本的清澈、沉稳和自信。
    “没错！我就是我，不是你，不是征服王，不是英雄王——我是亚瑟王！”
    “那么，我又错在哪里？”
    此刻的阿尔托利亚表情没有半分变化，看来她的心态确实已经恢复，甚至变得更加坚韧。
    “错在你没有看清王道的本质。”
    “正如我刚才所说，你是亚瑟王，不是征服王，也不是英雄王。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他们。”
    “你有你的意志，他们也有他们各自的意志，也就形成了你们各自的王道。你们各自的王道不同，又没有统一的衡量标准，也就没有所谓的高下之分。”
    “既然王道没有高下，而你们各自的国度也都已过去，那就只能看你们自身的意志了。”
    “征服王没有因为英雄王说圣杯属于他而动怒，相反他承认了这一点，并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来夺取。”
    “英雄王也没有因为你说他疯了而生气，也没有因为征服王说要夺取属于自己的‘宝物’而动怒。”
    “因为只是说话并不违法，可一旦你们准备夺取圣杯，他就会毫不留情地予以制裁。”
    “而与他们相比。你先是因为英雄王的嘲讽而愤怒，又因为征服王的贬低和‘王之军势’而动摇。”
    “他们两人认清了王道的本质，而你没有，这导致你成为了今晚这场‘圣杯问答’的最大的输家。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是你的愿望。”
    无视了阿尔托利亚的反应，林森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注意，是『万能』不是『无所不能』。圣杯只是魔力的结晶，它无法直接实现人的愿望，只能缩短别人实现愿望的过程。”
    “也就是说，你想用圣杯实现愿望，自己就必须要有实现愿望的方法，然后圣杯帮你缩短这个过程。”
    “你想要拯救不列颠，那你有什么方法呢？回到过去重来一次？还是重新选一个比你更优秀的王？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的方法？”
    “你刚才也说了，你对格尼薇儿和部分臣民有愧，但却没有后悔。既然这样，就算真的重来一次，你又能改变什么？”
    阿尔托利亚被问住了，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自己都不曾后悔。不论是迎娶格尼薇儿，还是不承认莫德雷德。就算再来一次，自己依然会这么做。
    这样一来，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不列颠还是无法避免灭亡。
    “重新选一个比你更优秀的王？这个就更可笑了！世人都认为你是完美的王，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正确的，若是换了别人，只会更加糟糕。”
    “当然，说不定是我孤陋寡闻，或许真的有某个不为人所知的存比你更优秀吧。但你觉得将希望寄托于这样一个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人物真的好吗？”
    “而且，选择这一种方式就意味着你走过的路，你所做的努力，你和你部下共同的奋斗将全部都被覆盖掉！”
    “这不仅侮辱了将一切奉献给不列颠的你，更侮辱了与你共同奋斗的圆桌骑士团。”
    “骑士王啊！告诉我，你要否定他们吗？否定集结在你的旗下，为你，为了不列颠奋斗的他们？”
    “我——我——”
    听到林森的问题，阿尔托利亚脸色苍白，咽下心中的苦涩，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不愿意！”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会怎样，但她不能否定与她一同奋斗过的同伴，她那些无法取代的战友。
    “我该怎么做？”
    此刻，她的脸上充满了软弱与无助。
    “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