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曲嘉幸的小窝,许乡酩仔细看过曲嘉幸整齐的床铺、电脑桌、客桌跟家具,曲嘉幸的东西很少显得无法凌乱,可也看得出来曲嘉幸总会维持整齐度。
她看着曲嘉幸把冰箱打开,问她要喝什么时,她看着整齐排放与分类的冰箱说:「我长那么大……你是第二个我遇过可以把家里所有一切整理得这么整齐乾净的人。」第一个是徐镇涵。
「会吗?筱楠家也很整齐啊。」
「喔……她自从学调酒后确实会开始在意这些,否则以前还是有点凌乱。」
「这样你会有图书馆大便身吗?」曲嘉幸取出一壶鲜果汁说。
「其实图书馆很乱好不好?尤其是小间市立图书馆。」
「哈哈。也是。不过与其说我喜欢整齐一致的感觉不如说我比较喜欢空旷感,乱的话会觉得很狭窄,所以我东西也不多。」曲嘉幸将倒好的一杯果汁递给许乡酩。
「你来我家应该会感到压迫,我家只有你家的一半。」
「一个人住应该也是ok吧?」
「可我以前跟文爱一起住。」
「噢……感觉好挤喔。」曲嘉幸啜饮一口果汁走到客桌前的地毯坐下说:「我老家就是很窄很挤的平房加盖铁皮屋,连大门口都超小一个,我需要弯点腰,住在那里真的很不舒服,尤其是我又这么大隻的时候。」
「你跟家人有好一点了吗?」
「一样囉。我才懒得鸟他们了呢。」便放下果汁一手托腮看着许乡酩。
许乡酩脸微红问:「干嘛?」
曲嘉幸笑一下把手放下靠上床边低头说:「其实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如果有人想跟我在一起,我想她日子会过得挺闷的。」又看着许乡酩说:「我承认你对我而言感觉很特别,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我挺期待见面的人。」许乡酩听了眼睛立即添满光彩。「但我们不见得适合彼此。」光彩又暗淡回去,许乡酩看着曲嘉幸把头转回去耸个肩膀说:「我没什么浪漫有趣的细胞跟天分,这阵子相处下来,我想我根本不适合你。」沉静一会儿,曲嘉幸见许乡酩没动静而转头关心一下却看到许乡酩眼眶湿润。「呃。」
「你现在是在婉转的拒绝我吗?」许乡酩扁起嘴巴说。
「不是,我只是把情况告诉你。我惊觉到你这样的性情是我喜欢的,可这阵子相处下来也惊觉到我根本满足不了你……理想的条件。我不是什么……」曲嘉幸搔搔额头摆了个手势说:「白马王子之类的。」就耸了个肩拿起果汁喝一口。「差得非常非常远。」
许乡酩拍了额头,一定是这几天聊天时她聊起编织的爱情让曲嘉幸误会了,虽然曲嘉幸很喜欢这个有点梦幻的小女生,觉得她很可爱,但根本无法製造那种氛围与情节。
她甚至没有马。
「那只是个幻想而已,我也已经知道那只是幻想,难道你都不会幻想吗?」许乡酩说。
「不会。」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啊……「我对感情其实没什么憧憬……不然我怎么有办法单身这么久?不是我消极,是我根本就不需要。当然那不是说我不需要你之类的,只是我也做不出什么让你觉得……总之,你知道吗?」曲嘉幸半转过身将手搁在床上说:「之前跟朋友去唱歌的时候有人点了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于是我们开始玩起认为最浪漫的事,先是问起会製造什么样的浪漫给生日的女朋友,在奢侈预算之下来个富豪式幻想。」
「小苹说一定会带女朋友在她的私人豪华飞机在空中度过,我有个朋友说会请所有她女朋友喜欢的十个创作歌手为她录製一张新情歌专辑只有她女朋友独有,你猜我说什么?我没有唬烂也没有在闹,我能想到的就是,买一栋她喜欢的房子给她吧。」
「嗯……相比之下真的挺无趣的。」许乡酩说。
「浪漫的什么求婚方式更不用说了,我那次根本pass过这个问题直到现在都没想法。连小苹都说得出来她会盖一个小礼堂,就为这场婚礼。想不到我连有钱都没想法。」
「噗……等等,这不重要啊!」
「嗯……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是这样的人,可能不太符合你心中的期待。」
许乡酩苦笑一声后想了想说:「如果你愿意听我说,我就很开心了……」曲嘉幸疑惑的看着许乡酩。「文爱都会叫我闭嘴不要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其实我也只是讲讲而已。我不是有心要给谁压力或者暗示,只是把想法说出来,可以有当然好,没有也不会对谁失望。
就像你也总会希望有个什么较难得手的东西,可没有就算了,不可能因为这样影响到生活作息与心情吧?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讲这些很烦,我也不会白目的一直讲啊……」
「我不会觉得很烦,我觉得还满可爱的。」曲嘉幸笑了一下说。
「真的吗?」
曲嘉幸拽起嘴角转过头看着许乡酩回:「嗯!」许乡酩努力看着曲嘉幸,她总是觉得曲嘉幸这个角度的眼神与微笑很好看又感性。
而她看得到曲嘉幸双眼注视自己时的心绪,有着宠溺与令人受宠若惊的认真,她几乎可以感受得到曲嘉幸不用说,她在曲嘉幸的眼中是相当美好的。
许乡酩摒住了期待的气息,目不转睛与曲嘉幸凝视对望,结果听到曲嘉幸说:「我想做个培根蛋三明治来吃,」移开了身子起身问:「你要吃吗?」
「喔……好啊。」
「继烧饼蛋后,我的魅力好像连培根都比不上。」许乡酩手杵下巴若有所思说。「儘管我心知肚明事情才不是这样,但是……她这样看着、看着我不是应该要吻我吗?为什么她看着、看着是想要吃培根……还多费点心思去加颗蛋的三明治?是我又抱着带点梦幻的期待了?」
「你何不把自己夹进吐司里或放进餐盘里呢?或者在唇上涂一层果酱,她不只吻你还会舔你一次把你搞定。」赵明豪说。
许乡酩垂下意志消沉的眼,有气无力拿起酒啜饮一口,蔡诗洋身子倾前看着许乡酩说:「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你的错。」
「真的吗?」许乡酩叹气回。
「没有办法成为一条培根或一颗蛋从来不会是我们的错啊。多少人试着努力成为培根或蛋也无法成功,因此绝对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或不够聪明才无法变成培根跟蛋。」
「嗯……我想也是。」
「你可以成为别的啊。比如生菜沙拉,我想那对我们人类来说或许会简单一点,你只要撒点紫高丽菜丝、美生菜跟红黄椒在身上,淋个几圈凯萨酱或和风酱把自己装在高级一点的玻璃碗里,对阿幸来说绝对会非常可口。」赵明豪说。
「或者找符合你身高体型的蠔壳让自己躺在上面,她会速的超快把你吃掉。」蔡诗洋说。
「我担心我腥味会太重她不喜欢,毕竟我现在在发情。」许乡酩手托下巴自暴自弃说。
「我有荳蔻粉可以帮你去点腥味。」王筱楠晃了晃荳蔻粉说。「或者是柠檬汁跟酒,酒吧里什么都没有就柠檬跟酒最多。」
「好吧……我会努力让自己变成生蠔的。」许乡酩叹气说。
「不然想尽办法勾引她啊。舔唇。」赵明豪说。
「太骚了吧。」
「主动亲吻她。」
「她没那意愿亲我,我这样只是冒犯她吧。」
「我发现阿幸本质就是一个很难打动的人,偏偏她又是个小吃货,吃货最难搞了!难怪她都不在乎没人陪,她根本有很强的寂寞孤单及性慾抗体啊。」蔡诗洋说。
「真的。她那天quot;斩钉截铁quot;说她对爱情没憧憬,她不是消极,是quot;根本不需要quot;。」许乡酩说。「字字都听得令人心惊胆跳。」
「我要是她好不容易遇到让我心动的女人,下面没养过也开始养了。」
「你那么骚包,阿幸才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女人咧。」
「你又希望她对你上下其手!对啦。现在用下半身思考的是你不是她。」
「不然学一些想出名的脑妹啊。你就随便买个还算可爱的东西放在胸前自拍,但大露乳沟传给她。」赵明豪说。
「我觉得她只会说:『那东西真的满可爱的。』」
「那可不一定喔。我的意思是你总得有个什么东西留在她的浅意识里,比如乳沟、假装不小心走光的乳晕、穿高叉到几乎快见毛的比基尼或是紧到可见驼峰的裤子,她当然不会去跟你说些quot;你真是个来势胸胸quot;的女人,但这些东西都强迫她看见了,那么可能会出现在梦境里,或者是她看到骆驼照片与w甚至i跟o这些英文字母就会想到你,后知后觉的就这样激起了她对你的好奇与性趣,懂不懂啊你?
而且她是会计,她总会天天看到1跟0这个与i和o相似的数字,那她就会想到什么线啊、什么洞啊的想起你了。我们要给她植入有关于你的第二性徵概念!让日常生活中会出现的种种去给她加以洗脑!」赵明豪双手抵着两边太阳穴振振有词说。
「我为什么要那么悲哀啊……我是想被吃的还要用到洗脑手段……」
「或者你跟她出去就吃些香肠、香蕉、喝瓶装海尼根舔舔瓶口、没事手就转着钥匙圈。」蔡诗洋说。
「为什么我要听你们讲这些……」许乡酩趴在桌上说:「突然觉得阿幸没有吻我也没令人这么无奈了。如果不是因为阿幸要来,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
风藏门此时推开,赵明豪高举手说:「嗨。阿幸、小苹。」
「这么有朝气啊。发生什么好事?」萧雉苹问。
「因为在唱歌啊。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赵明豪走音高唱,许乡酩七孔差点喷血。
「你发春喔?」曲嘉幸说。
「对?你闻到了、你闻到这里有人发春!」
「不就你吗?在那边想要索什么吻真是有够猥褻下流的,没事就是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有够令人不耻。」曲嘉幸哼笑一声说,许乡酩在内心羞愧的狂吼尖叫。
「难道你觉得有人想要你吻她是一件相当不耻的事吗?」
「谁啊?无论是谁,太奇怪了吧?」
「哦唔?无论是谁。」
曲嘉幸觉得赵明豪眼神曖昧闪烁很奇怪的看着王筱楠说:「楠,我要喝贝里尼。」
「我要吉普逊。」萧雉苹说。
曲嘉幸将包包放好在萧雉苹身后走到许乡酩身边站着说:「嗨。」
「嗨。」结果看到曲嘉幸还是心情大好。
「你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今天工作很累吗?」
「没有,有时候比起人跟人之间的相处,工作一点都不累。」
「怎么了?跟同事还是客户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是朋友,听他们讲屁话觉得好累。」
「是喔……没关係嘛。至少你还有这四个好姊妹啊。」许乡酩差点大翻白眼,然而却意外的听到曲嘉幸说:「而且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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