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老爷也说得不错。”华老先生看着满桌子冒着热气的海鲜点头称是。
随后,便脱去外袍,只着里面的束袖剑袍,便于动手剥蟹。
在船上没平常宴席上吃蟹那么考究,用剥蟹的辅助工具‘蟹八件’,全凭手工剥蟹。
陈娇娇比较喜爱吃海鲜,也喜爱自己动手剥蟹,只是,看着自己一身的锦衣华服跟尖尖的指甲,顿时失去剥蟹的兴致。
哎!好想念一次性的围裙手套······
抬眸见汪彤儿挽起衣袖,小爪子抓起一只碗大的螃蟹,动作迅速剥蟹壳,心中真是羡慕得很啊!
只得用筷子夹着扇贝,小心地用夹过来放到盘子里。只是不用手还是无从下口呀!
正当她在感慨自己不是个男子身份,吃个蟹都不能如愿时,面前出现两只放满蟹膏跟蟹肉的碗来,抬头一看,一只碗是原主夫君,满含深情地轻声说道:“慢慢吃,为夫给你剥蟹。”
“嗯,谢谢夫君。”
一只碗当然是自己的彤儿表姐剥的蟹肉,娇娇心里感动的软绵绵的。
还是彤儿表姐好啊!
“谢谢你呀秦玉。”
陈娇娇也不客气,随手便把汪彤儿递到她面前的那碗蟹肉,佐以醋汁,便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假使华闻阁有读心术,估计他再强大的心灵也是受到一万点的暴击啊……
秦宝臻本来兴致颇高的陪着儿子吃着鲜美的海鲜,被眼前一对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倍年纪的夫妻俩塞的狗粮给投喂得没了胃口。
夜色降临,皓月当空,于海上洒遍了银色的光辉。
微风轻轻吹拂,渔火熹微。
夏雨涝,秋雨绵,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天却阴了下来,丝丝细雨朦胧暗色的网,低低地压下来,笼罩在波涛汹涌海洋上空。
汪彤儿站在甲板上看着笼罩在朦胧雨中的青山山脚下的田园瓦舍······
秋风簌簌而起,雨飘然而落,秋雨细如牛毛,飘洒在衣摆上,浸湿了衣裙,她依旧兴致嫣然地远眺,细雨朦胧,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轻纱薄雾,一切犹如仙境。
“少爷,回船舱吧。”秀云手执一柄红油纸伞遮在她头顶上方,关心地说道:“常言道毛毛雨淋湿衣,少爷您可别受凉。”
少爷要是个真的男子也罢,只是,少爷跟自己一样是个女儿身,可不能大意,受不得凉,淋雨不好。
“嗯,好吧。”汪彤儿正享受着如画中之景的毛毛细雨,被秀云这么关心地一说,点头道。
即便是毛毛细雨,行船的甲板就没干过,湿漉漉的,幸好甲板用的是蜜色的柚木,浸湿了也不会渗水。
许嬷嬷也拿着一柄油纸伞,准备来接汪彤回船舱,见到汪彤儿已经随着秀云回转过来,便去厨房里去煮碗红糖水过来,彤儿姑娘的月信快到了,今儿淋了雨,别到时候肚子疼。
汪彤儿这两天倒也不是很无聊,因为她的便宜爹时不时的就会去找她说说话,华闻阁也时不时的拿来几本有益于科考的书籍来给她读。
只是,汪彤儿看着跟在华老先生身后,翘起嘴角,一脸委屈的娇娇表妹,她是既心疼有可乐。
陈娇娇昨天下雨时倒是蛮有兴致的,只是时间一长便没了兴趣。再加之有华闻阁这个老先生寸步不离自己左右,她想去找汪彤儿说说话都不方便。
毕竟这具身体的年龄摆在这儿,坐了这么久的船,只觉得头昏脑胀,快些要撑不住,这会儿便倚靠在栏杆,闷闷不乐。
眼看着雨水逐渐多了起来,望着雾蒙蒙的天气和连日不绝的雨水,心情郁闷起来。
陈娇娇百般无聊地“哎!”叹了声气。
心中盼望快点到老坝镇,等上岸后,自己便跟彤儿姐姐合乘一辆马车。
想象是美好的,在船上华闻阁都是跟她如影相随。等到了岸上坐马车,怎么可能让她跟汪彤儿合乘一辆马车?
陈娇娇瞧见华闻阁放置在书案上,有一摞子信函往来的空信封,不由灵机一动,伸手抽了出来。
她想弄副牌来,闲得无聊时打打牌。
一般的纸都是宣纸,不但软还薄,怎么能做扑克牌?
朱嬷嬷见自家夫人把先生的空信函的信封拿下来,用剪刀裁剪成长方形的小纸片,心中担忧先生知道后会责怪她。
华闻阁从外面进来时,便看见他家老妻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地用小毫画着什么?
走近一瞧,呃?夫人画的竟然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小鬼。
旁边还有许多张画着各种符号的小纸牌,纸牌的四边角竟然写着西洋人用的数字符号。
由于溱州跟西洋通商,有不少人都识得西洋人的计数字的符号,因此陈娇娇会用阿拉伯数字,华闻阁也不奇怪。
朱嬷嬷见华老先生进来,忙侧身福了福,担忧的看了眼自家夫人,“老奴见过家主。”
“嗯,这里没什么事,你下去吧。”华闻阁对着她挥挥手道。
第309章 扑克牌
华闻阁望着仔细画画的老妻问道:“娇娇,你画的是小鬼吗?”
“嗯,嗯?夫君怎么知道妾画的是小鬼?”陈娇娇猛然间被他这么一问,难不成他也识得扑克牌?
“这么丑不是小鬼是什么?”华闻阁手抚胡须,弯着唇角说道。
“哦。”原来如此,自己还当他认识扑克牌呢!
“夫君,等会妾去跟秦玉打牌去。”
“嗯,行。”华闻阁点头答应道。
他知道老妻这两日在船上闷坏了,让她去找小弟子玩玩叶子戏,消遣消遣也行。
早在唐朝,当时人就在玩一种纸牌游戏了那就是马吊牌了,在唐代叫做叶子戏。在后来其他的历史说法中,还会把这种牌叫做马吊或者马掉。和扑克牌不一样,马吊牌一副只有四十张牌。但和扑克牌一样,分成四个种类,自相统辖。在扑克牌上面,也是画着各种英雄人物。
可惜,古老的纸牌没能传播下来发扬光大。
不过,麻将可是传承下来,且流传到世界各地。
汪彤儿见到陈娇娇带进来的一副自做扑克牌时,惊愕——表妹还会打扑克牌?
不要怪她吃惊,原因当然像她跟娇娇都是无事时玩手机,甚至电视都很少看的主,怎么可能接触到扑克牌?
不由担心的问道:“师娘,你会打牌吗?”
切!陈娇娇骄傲地对着汪彤儿挑挑眉,心说:我爷爷你外公他老人家不摸牌,可是我的外公跟外婆最爱‘耍大牌’呀!
她以为汪彤儿不会,自鸣得意地说道:“嘿嘿,秦玉你不会,师娘教你。”
嘿!小样的,咱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想当初上大学时,在宿舍里也时常见到舍友没事时玩玩‘跑得快’的。这东西一瞧就会,哪还用你教?
汪彤儿把小雪跟秀云喊道身边来,表姐妹俩很快就把扑克牌的要领跟规则讲解给她们听。
“少爷,婢子能学会吗?”秀云看着面前一摞子纸牌担忧地问道。
汪彤儿忙宽慰她道:“没事,你连字都学会认识了,还怕这区区纸牌?”
“就是,我跟小雪一组,你跟秦玉一组,很好学的,你俩边打边学。”陈娇娇也在一旁说道。
没想到小雪跟秀云学得还真是快,等到晚饭过后,小雪竟然拉着小聪跟小敏打起扑克牌来,甚至站在一旁观战的许嬷嬷都学会了。
可见,不管什么年代的人,只要学会了打牌,这牌瘾还是难戒的咯。
连续着下了两日的雨,总算停了下来。
汪彤儿推窗便见晚霞满天,霞光浩浩荡荡铺在水面,漫天的彩云与海水汇聚一处,恍若浑然天成的彩画,波澜壮阔。
幸亏是坐船,要是乘坐的是马车,下雨天道路定是坑坑洼洼难行。
古代的道路都是泥土路,晴天是灰尘满面,下雨天道路难行。
另外坐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夜里有张床可以睡觉。
马车里即使装饰得在舒适,它也是颠簸得人的骨头都要散架。
汪彤儿是深有体会的,当初跟着谢玉珩去赣州公办,可不就是一路上把她颠簸得够呛。
这俩天船依旧是顺水而下,乘风而行,估计要三天半到的时间到达老坝镇,比预期的要快半天。
将近傍晚时分,海面浓雾未散,远处码头上的灯火在雾中变得如星光点点,看不大清楚,不过常年在海上航行的船夫是不会看岔眼的,估摸着快到渡口了,便令人减缓了速度,船上的杂役便忙了起来,落锚的落锚,收拾的收拾,倒是船上的小聪他们无聊地像看热闹似的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渡口。
船只终在老坝镇一渡口停了下来,船上的一个船老大跳上岸去,船便在他的指挥下抛锚,把腕粗的麻绳栓到码头边上的石墩上。
“儿子,今晚就在船上再宿一夜,明早上岸。”秦宝臻对着汪彤儿说道。
“好的,听爹爹的。”汪彤儿对着便宜爹点点头,乖巧的答应道。
横竖上岸也是要宿客栈的,还不如就待在船上宿一夜来得方便。
因老坝镇渡口是江海交汇处,所以渡口还蛮大的,正巧还设在镇上,所以四处都能看到成队的车马,挂着各种镖局番号的招幌,还有客栈酒楼门口来来往往的马车轿撵。
俗话说:千里相送终有一别。
第二天,天一亮,秦宝臻陪着汪彤儿跟华闻阁老俩口子
吃完早饭。
汪彤儿看着一直都是笑哈哈的便宜爹,本来胃口就很好的人,今儿早膳竟然没胃口,只喝了小半碗粥,便兴致缺缺的搁下筷子,闷闷不乐起来。
华闻阁也看出来秦宝臻的愁绪来,跟娇娇打了个眼色,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俩。
汪彤儿把一只虾饼夹到秦宝臻的碗碟中,声音温婉地说道:“爹爹,吃只虾饼。”
“嗯,爹爹肚子饱了,吃不下去。”秦宝臻说话的声音竟然带着股伤感。
“爹爹,儿子去京城会时常给您写信,”汪彤儿看着便宜爹依依不舍的眼眸,只得给他画大饼道:“爹爹,你放心,儿子有时间便会回来看望您的。”
这么遥远的路程,又不是现代,高铁或者私家车一两日便能到达的。
再说,秦宝臻又不是汪彤儿的亲生爹爹。
只是,汪彤儿跟他相处这么多日,对他也产生了浓浓的亲情。
所谓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的亲缘来。
她跟秦宝臻的父子关系怕是永远的割弃不下······
秦宝臻在汪彤儿画大饼式的劝慰下,勉强再喝了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小砚跟小聪他们早把马车从船上牵到岸边上去了,行李都是船上的纤夫帮着搬上岸去,放到马车里。
秦宝臻手牵着汪彤儿小心走过潮湿的甲板,早就站在岸上的小砚,此时竟然没有上前去阻拦秦宝臻搀扶着汪彤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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