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听着哗哗的水声,别过头去倔强地道:“我娘说了,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这点,他相信娘的,贺大人说得不对。
贺长恭有限的脑细胞想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还怕被人抓走阉了不成?
搞不懂。
不过沈云清在某些方面,就是事多。
她怎么说就怎么着吧。
但是没想到,他想糊弄过去,安哥儿却一本正经地道:“贺大人也要保护好自己。尿尿的地方,不能随便给人看,屁股也不行。”
贺长恭:“……”
被个没毛的孩子教育了,竟然无力反驳。
“走吧,藏好你的宝贝,咱们上楼去。”
“洗手,我们得洗手。”
贺长恭心里感慨,果然是沈云清的亲儿子,这矫情劲一模一样。
洗洗洗。
他是小祖宗。
两人洗了手再上去的时候,临州商会会长林大福已经领着一群人,等得望眼欲穿。
“哎呀,这是贺大人的儿子吧,真是虎父无犬子,看看这眉眼,简直一模一样;再看这风采,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胖滚滚的林大福作揖上前恭维道。
贺长恭:你娘的,真会睁眼说瞎话。
按他这么说,当年他爬了寡妇墙不成?
呸呸呸!
(开新文就像自己玩消消乐这样的单机游戏,其实是一件很开心很有期待的事情。)
第25章 “父子”赴宴
所以,说什么长得像,完全是胡说八道,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临州商会在京城中的诸多商会中,是个小商会,但是也不乏有钱人。
然而朝廷重农轻商,商人不能参加科举,不能为官,之前规定严苛的时候,甚至不允许他们穿绸缎衣裳,不许戴金,不许用金玉之器。
不过现在朝廷混乱,规矩也就成了摆设。
有些人花钱捐官,有些人花钱洗白商人身份让子孙科举,至于穿戴,就更没人管了。
然而身份上,商人始终拿不上台面。
他们还得依附于官老爷。
所以听说羽林卫新进了一名临州人士,把临州商会的人激动坏了。
虽然官职不高,只是羽林卫校尉,是羽林卫中级别最低的存在,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啊!
这天天巡街的人,遇到什么事情照顾起来多方便。
级别再高的,那巡视的是皇城,也攀不上啊!
而且羽林卫里大都是权贵几代,回头造化好,说不定认识几个贵人,泥腿子也能一飞冲天。
所以从种种原因来说,都决定了今日的宴请规格不低,而且绝对以贺长恭为中心。
贺长恭为什么会来呢?
还是和照顾沈云清的初衷是一样的。
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能不给面子吗?
而且他将来也是要回去的,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是祖母生前的教诲。
虽然看起来像个憨憨,但是贺长恭在大面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所以尽管心里吐槽这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还是正色解释道:“这不是我儿子,这是咱们临州人开的沈医馆的少东家。”
林大福哪里听说过什么沈医馆,但是贺长恭要给人做面子,他必须奉承。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原来是沈少东家。”林大福道,“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孩子。咱们贺大人,可真是肯提携老乡。来来来,贺大人请上座。”
贺长恭把这些弯弯绕绕的恭维之词当成放屁,带着安哥儿坐在了上首位置。
这时候,有人在林大福耳边道:“会长,我怎么听说,沈医馆是个寡妇开的医馆,最近风头很盛?”
这个人,因为在柳树胡同附近开了个布庄,所以听说过。
林大福面色顿时有些僵硬。
寡妇?
不能吧。
如果是真的,那贺长恭和那寡妇的关系……
不能细想。
他这个会长可不是吃白饭的,他当即低声训斥道:“这件事情别乱说。今日先陪好贺大人!”
“是是是,我就提醒您一句。一会儿别再犯了什么忌讳。”
“嗯。”
贺长恭眼睛余光看到两人在窃窃私语,却也没在乎,自己拿起茶壶问安哥儿:“你晚上能喝茶水吗?我是不怎么行,晚上喝这玩意儿,我睡不着觉。”
安哥儿摇摇头:“我娘只让我喝白水。”
林大福听见这话,眼神不由有些波动。
难道真的是寡妇之子?
贺长恭:“你娘自己倒是讲究多,今日蜜水明日花茶的。来,给孩子上杯糖水喝!”
林大福忙道:“去,快去让人上糖水来。贺大人,不知道您的喜好,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啊!”
“都是老乡,不用那么客气。”贺长恭道,“让人来报个菜名,先紧着孩子喜欢吃的点几样来。”
“好好好,是是是。”
林大福满脸堆笑,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难道贺长恭这是相中了寡妇,所以连带着讨好寡妇的儿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寡妇真是好命啊!
就是黄花大闺女,有几个有这样的福气,跟着年轻有为的羽林卫?
开席之后,看见小二送酒进来,贺长恭摆摆手道:“你们喝吧,我今日带了孩子来,不能饮酒。”
众人:“……”
本来带个孩子就很奇怪,现在还说不饮酒,那一桌子爷们,就闷头吃菜?
还能不能交流感情了?
不喝酒能有气氛?
林大福却立刻道:“是是是,贺大人说得对,喝酒有什么意思?”
幸亏他还安排了人来唱曲。
贺长恭给安哥儿夹了一大筷子炖得软烂的肘子肉,道:“吃!”
安哥儿也是饿了,但是从小的家教在那里,等众人都举筷之后才拿起筷子慢慢吃着。
贺长恭:这小猫一样一口一口的,果然随了他娘。
这样吃饭,什么时候才能吃饱!
这时候,隔壁响起了琵琶声。
起初听着还挺正常的,但是后来就参杂了某些难以描述的声音。
贺长恭一拍桌子,非常想骂人。
但是看到安哥儿把目光投来,他压住火气:“没事,吃你的,我去个茅厕。”
他出门之后,隔壁的声音很快消失。
林大福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好还好,他还没喊人进来唱曲。
没想到这位,油盐不进。
不喝酒,不喜欢女人,那剩下的,只有砸钱一条路了。
可是当他拿出红封,说是众人的一点儿心意的时候,贺长恭直接拒绝了。
“我今天来,就是因为大家都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出门在外,相互扶持都是应该的。要是谈钱,我就不来了。”贺长恭道,“我不缺钱!”
他一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世子给他安排了住处,衣裳是发的,衙门管饭,沈云清还经常让海棠给他送饭,他根本花不到什么钱。
他现在手里,足足还有二十两银子呢!
众人却因为这句“不缺钱”而被震惊到。
得多丰厚的家底,敢喊出这句话啊!
就算林大福,铺子房产加起来得有四五万两银子,一年能赚几千两,也不敢说自己不缺钱啊!
难道是真人不露相?
林大福只能讪讪地把红封收回来,道:“贺大人高风亮节,令人钦佩。”
贺长恭听得牙疼。
这些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实在?
他想着是认认老乡,以后大家相互照应。结果这些人,就虚里冒套的,真不实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