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的申家大院白幡高挂,素色一片,哀恸的哭嚎伴随着声声木鱼,先一步传进奚承宜等人的耳中。
一脚踏进朱漆木门,陪着申家亲朋招呼来客的胖尼,见了几人忙单手执礼。
“慧楠?”慧胜诧异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过来几人?”
“夜间见到了秋师太发送在空中的信号就来了,除了我们武道堂的十三位师姐妹,还有今早庵主派来的两位师太。”
“夜间赶路,可有正面遇到土匪?”慧胜按着慧楠肩膀,支着她在面前转了一圈,前前后后打量一遍,确定无事才松了手。
“胜师姐,你别急。我们不是从庵里过来的。”慧楠安抚道“我和几位师妹,前天接了镇上唐家(唐记点心铺)的护院工作。这几日一直住在镇上,从唐家过来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慧楠看着姜言的眼神里含着歉然,“我们到时,土匪已走。慧智师妹为护了秋师太,被土匪一刀插在心口,当场毙命。了秋师太胳膊上也挨了一刀,好在砍的不深没有伤到骨头。”
“半盏茶的功夫,你们赶来土匪就已走了?”姜言凝眉问道。
慧楠怔了怔,“心师妹,我知道智师妹的逝世,你心里不好受。可我们赶来土匪确实已走,我们也很报歉。”
“小师父,心儿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奚承宜和申家几位亲朋寒暄后,转身走来正好听到慧楠的话,不免开口为女儿解释道“申家虽不是镇上的首富,也是富贵人家。不说半盏茶,就是一个时辰,申家的财富也是打包带走不完的。”
“了秋师太说,这几日她住在申府,睡眠不佳,昨夜睡前她用了碗安神汤。”慧楠听明白了奚承宜话中的意思,忙道“胳膊上挨那一刀,才将她疼醒,那时慧智已死,院中土匪已退。申家发生的事,她全然不知。”
几人一愣,均是愕然。
姜言精神印记展开,申家庭院在脑中构建而成,带着昨夜被破坏、打砸、烧伤的痕迹,在脑中360度地旋转。
跟据脚印、痕迹……昨夜的情景在姜言脑中模拟成形,犹如场景再现。
时间倒退,人、物——还原。
夜半时分,五十三个土匪赶着二十辆骡车从北而来,骡车停在东西两侧的胡同里。
二十八个平均身高在165米至17米之的男子,踩着骡车翻墙闯入主院,正房的屋门被位身高168米的男子从外面撬开。
申家家主,申明凡被人架着脖子从床上拖了下来,惊醒的申夫人被人一个手刀劈晕在床上……
……血柱从申明凡的脖子上喷出,屋内被一通搬抬翻找……
垂花门、街门一路被人从内打开,院外的人进来,四散着闯进倒座、厢房、耳房、后罩房……惊醒起来的护院、丫环、仆役稍有反抗就被砍翻在地……
东厢房,申小姐及两名丫环被三名土匪从屋内床、榻上拖出。
大院子的青砖地面上,被一众匪徒糟蹋……护她们的婆子家丁被砍伤砍死……
……西厢房,护着了秋的慧智被一刀捅死……了秋醒来……不对!血液喷洒地方不对,门口也有……第一案发现场在哪?
思虑间,他们已走到正房门前,屋内正中停着口黑漆棺材。屋外廊下,左右两侧各停放有七口薄棺。
慧智的身体放在一旁的草席上,等着带回山上,火化后装入骨灰坛里埋葬。
阶下香案前,了秋带着几名武道堂的弟子跪坐在蒲团上,紧闭双目,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捻着佛串,正念着经文在超度亡魂。
“阿弥陀佛!”慧胜、慧利、姜言单手执礼,一撩僧袍,席地而坐,跟着众人将经文念起。
奚承宜带着奚兆玮,燃香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