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阴影因为降临到陆地而显得愈发凝重厚实,黏土巨鸟无机质的空洞瞳孔直勾勾盯着前方,呈现出和驾驶员别出一辙的冷酷气质。在迪达拉盯过来的瞬间,似乎周边空气也随之一并凝滞。
桃地再不斩看到了空中年轻人的面孔,嗤笑一声,笑这世界这么小,到哪都能遇见迪达拉。
在黏土大鸟低低俯瞰过地面时他身手利落地拽着如临大敌紧绷着身体的白跳上鸟背。在踩上去站稳的瞬间,前方驾驶的迪达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信手向下丢去零散的黏土模型,然后控制着黏土巨鸟展翅再度冲向天际。
与只听得“轰隆”一声,黏土巨鸟被爆炸的灼热气波托向高空。
水无月白看着下方的烟雾,微微一动,一把苦无自宽大袖口滑落到手上,然而下一秒没等他动手,再不斩似有察觉冲他缓缓摇头,白会意,收回苦无坐好。
随着这一次的爆炸,那些率先跑出实验室的实验体和追出来控制局势的音忍统统一视同仁地被炸的粉碎,迪达拉控制着黏土大鸟在空中盘旋着,在又用炸弹清了几次场后发现,下方再也没人出来,另外,唯一没有沦为废墟的建筑似乎过于牢固,本身就是由坚不可摧的钢铁铸就,看上去不怎么像寻常的基地,倒像是牢笼。
尘埃落定,迪达拉控制着坐骑飞的低了些,突然,见那唯一幸存的基地窗口数人一齐向外抛出钩锁,有几个正好钩中黏土大鸟身上。
迪达拉不以为然地冷笑,往高处飞,看了眼下方努力往绳索上攀爬的音忍,控制着坐骑突然转向,数人因为这一变故被重重甩下去,跌的粉骨碎身,因为高度的原因,自上而下看他们只是一个个小黑点,渺小的很,卑微如蝼蚁。
然而还有一人牢牢抓住绳索坚持着攀爬。再不斩抬手,从鸟背上取下钩中的弯钩,而那人却忽地抬手,不敢置信道“再不斩大人!你……”
再不斩面无表情松手,看着那个认出他的忍者向下跌落。
迪达拉笑笑“看来你似乎被认出来了,不会后悔吗?嗯。”
再不斩嗤笑一声“他们的首领都临阵脱逃了,我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赌上性命帮他们掩盖罪责。”
迪达拉挑眉“罪责?”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开口的是水无月白,话音刚落,他便想到什么似的十分厌恶地皱了眉头,“原本没有你,我们也是打定主意要离开的。”
迪达拉对大蛇丸做出的勾当并不十分感兴趣,只是这样返回继续路程似乎更为无聊,于是他盯着下面看了一眼,敢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不知死活地对他发起必死的攻势,音隐村的这些家伙,究竟是白痴还是真的不怕死?或许是想要激怒他引他下来?
再不斩看出了迪达拉的想法,开口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大基地,又是新建成的,所以里面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家伙。”
迪达拉这才慢条斯理地下来,黏土大鸟瞬间化为泥土散形,他踩着废墟,满意地看着周遭自己爆炸的成果。
断壁残垣,硝烟弥漫,四处都是血淋淋,这样的战局总算配得上自己的名号了,想必大野木,卡卡西他们在得知自己没死后,表情一定会十分精彩。
再不斩拉着白找到一处废墟高高坐起,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迪达拉接下来的举动。
迪达拉才一站定,便看见有人从里冲了出来,他飞跃跳开,数柄苦无插在原地,如若不躲开,方才他便要被插成马蜂窝了。
迪达拉站直身子,双手结印,“忍法土流遁!”
随即土流自他们身后无声无息升起,铺头盖面地压将下来,迪达拉听着惨叫声,只觉心情十分愉悦。
他蓦然回身,苦无自宽大袖口滑落,回身同时径直插到后方欲偷袭的忍者心口,再拔出来,那人软软倒下,血流如柱。
迪达拉踩过尸身,看最后那人面容,那人似乎吓坏了,在迪达拉看过来同时向后不自觉地避让。
迪达拉俯身,张开手心,从中爬出数个黏土蜘蛛,飞速向那个音忍爬行过去。这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音忍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却在最后想转身夺路而逃的时候撞上了什么。
迪达拉在他身后出现,直直桎梏着他的身体,按着他的肩膀,随后,刀刃轻巧滑过音忍脖颈,在血喷涌而出的同时迪达拉轻轻推了一下他,音忍软软跪倒在地,径直撞上面前的黏土蜘蛛。
影分身消失不见,迪达拉站在基地门口,向后看了一眼再不斩,只见再不斩缓缓抽出背后的斩首大刀,站了起来。
“早就看这些家伙不顺眼了,走吧,我带你进去,杀个痛快。”
……
“起来!0602。”一贯粗鲁的训斥声在耳前爆炸。
香磷在亮的刺眼的白炽灯光下缓缓睁眼,抽动了一下胳膊,发现胳膊还是被牢牢桎梏着,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胳膊上多了些新伤,是密集的针孔和被捆绑而至的勒痕。
被困在这里多久了?香磷没有概念。当初中忍考试结束,她按照灰原信纲的提示一路投奔去雾隐村,却不料中途被抓了过来没日没夜地关在这里。
这一次,负责研究她的人员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很急迫的样子,他匆匆在机器上按了几个按键,香磷就只觉身上桎梏一松,她尝试着抬手,因为肌肉松弛剂的缘故,她周身还是虚弱无力。
不过已经足够。
在实验人员背过身匆匆去开冰柜的时候,死亡降临,白大褂上瞬间漫开了血色,然后他又牢牢实实捂住自己的喉口,却仍然止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香磷喘着粗气,和毫无查克拉的实验人员一同软软倒地,手心里紧紧握住的针筒脱手落地,这突然的袭击已经耗费了她所有力气,但她深知,这恐怕是自己逃离这里的人唯一一次机会。
拼着自己脑海中强烈逃亡的意志,香磷强撑着站起来,扶着冰柜。冰柜门已经打开了,她的手因为接触冰块而冷到刺痛,这刺痛感让她的神识更加清晰。
然后,香磷抬头,看见被冰封其中的英俊男人。
“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挪开。”
身后脚步几乎虚无,一双硬底鞋站定在她身后,冰冷的话语如是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