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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昨日花都
    “已经是最后一趟马车了,”祝歌敲了敲门,“殿下,该出发了。”
    敲完门他就站在一旁,整理着衣领,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久违的时刻,门在几分钟之后打开,拉克丝换了一身简易的行装,铁裙换成了紧身衣裤,长筒皮靴鞋跟并不长,跑起来应该很方便,看起来不像是一位高贵的王后,倒像是一副狩猎归来的女骑士。
    “我们只是回去,又不是去上战场,殿下也没必要穿这么……正式吧!”祝歌站直身体,伸出手牵着拉克丝朝门外走去,他作为贴身护卫,又充当侍者,替拉克丝打开车门,拉克丝抬脚垮了进去。
    “可以等一下吗?”
    有些冰冷的喊声止住了即将蹬车的祝歌,他没回头,垂下布帘退了出来,朝车夫挥了挥手,马车一阵响动,然后朝城外驶去。祝歌从口袋里摸出一双白手套,悠悠的戴在手上,“我亲爱的同胞,我们即将见面,为什么又要单独来找我呢?”
    凌羽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攥住祝歌衣领,拳头重重挥出,狠狠打在祝歌那张挂着笑意的脸上,魔炎改造过的身体极为强悍,巨大的力量将祝歌击倒在地,凌羽一点也没想停下的意思,抬起脚就踹了过去,从头到胸口,最后他一脚踩在了祝歌那只戴着手套的手上,用力扭转了下,情绪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祝歌躺在地上,整洁的衣服破烂不堪,英俊的小脸也布满泥土,额头与嘴角流着鲜血,他依旧在笑,满是嘲讽。
    “打够了?我觉得还不够吧?确定不再来一下?”
    凌羽觉得幸亏身边没拿魔枪,否则他肯定会一枪刺穿祝歌的心脏。
    “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做了什么?”祝歌缓缓站起身,拿出一块手帕擦着脸颊,“你如果说不对,我可要打回来的,不过我可不会像你下手这么轻,我会直接杀死你。”
    “那群失踪的机械师就是你弄得,暗杀伽贝斯的也是你,那天我们来找你,你在擦盔甲,也不是要去斗技场吧?你是刚刚处理完那群被控制的机械师。”
    “错了,”祝歌收起手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早就杀死了他们,确实是鸢公主邀请我,我只是为了避免盔甲上那些受到污染的血液被发现而已。为什么反应这么慢?我以为你早该发现了。”
    “确实早就该明白了,”凌羽还带着愤怒的说,“可有人替你去死了,因为你知道有人会当你的替死鬼,所以才没有出手杀人吧?而那个替死鬼多好,约书亚实在是太蠢了,哪怕菲露特不是他杀死的,他也不会承认,他那种人既然已经投身黑暗,就不会在乎背负多少罪名。”
    “很对,确实如此,”祝歌笑笑,“你也知道了,菲露特不是我杀的,我所作所为只是阻止了伽贝斯坏事,虽然死的是菲露特这让我很遗憾。”
    凌羽没理会约书亚的话,依旧问,“鸢公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身份可多了去了,”祝歌走到水池边清洗了一下脸颊,又抬头微笑,“比如海尔瑞拉的第一公主,亦或是大财团的幕后之人,无论是创世界还是我们,亦或是黑白者都接受过她的资助,当然比起这些为人所熟知的身份,她还是百鸟会的会长,百鸟会就是一种高级点的妓院,啧啧啧,不过别意外,她可很干净。”
    “所以哪晚马车里的人就是你了?”凌羽冷声问。
    “当然,”祝歌愣了一秒,笑道,“要不然还会有谁拥有约书亚故乡的东西呢,我只是放了一身军服和一枚徽章,他就放弃了逃跑,真愚蠢啊!”
    “鸢公主是黑白者的人?”
    “不,她是我的人,黑白者是黑白者,黎明才是他们的组织名字。”祝歌微笑,“不过能想到是她,你也挺聪明的。”
    “是她太蠢了,当时整个屋子除了她,恐怕没人会惧怕暴露身份,”凌羽说。
    “确实是个蠢女人,”祝歌极为认可,立正身体问,“现在打算做什么?把我交给圣法司?”
    凌羽转身就走,“那只是导致我们全部死在这里。”
    “所以,你只是来发发脾气?”
    “很难忍住。”
    “那行吧,”祝歌安静了下来,“抱歉,有些东西是身不由己。”
    凌羽不想再说话,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莉儿,那个第一次冒险去的地方花岩村,那个棘所在的地方,他帮莉儿取出了魔曜石,可莉儿却亲手将掉在雪地里魔曜石塞进胸口。
    她说“我讨厌懦弱了自己。”
    也许谁都知道魔曜石不是好东西,可总是无法拒绝。他也想杀了祝歌,可实际上呢,就算没有祝歌,菲露特还是会死,也许伽贝斯也可能死在那里,还有克拉茜。即便如今他知道了真相,可依旧需要保持沉默,他无法告知圣法司鸢公主的身份,因为毫无证据就一点用也没有,反而会连累整个使团。
    他愈发感觉到无力,停在墙边,倚了上去。
    “你还能保持理智,可真不容易啊,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早就杀了你了,”祝歌在一旁说着。
    凌羽蹲了下来,望着街道对面,那个被树叶覆盖的地方,艾米丽死去的地方,他想他能够体会到提厄尔的心情,明明仇人是机械,却又要以大局为重,开什么玩笑?摧毁了一个人的世界,却叫那个人看开点,别开玩笑了。
    可提厄尔做到了,也许克拉茜并不是艾米丽的代替品,只是能够让提厄尔保持理智的方法,就像他现在一样,如果没有生命、朋友,喜欢的人,他也会毫无犹豫的拿枪捅死鸢公主和祝歌。
    “我知道,”他低声说,“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祝歌问。
    凌羽没回答,而是问,“艾丽卡怎么样了?就那个魔族?”
    “哦,鸢公主用一种特殊方法从内部毁掉了她的存在根基,如今她已经被此界的元素溶解掉了,”祝歌笑了下,“其实鸢儿人挺好的,但因为她是孤身一人,所以需要很多东西来伪装自己。”
    “我没心情听她的故事,”凌羽又重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我又不是闲得无聊。”
    使团的人忙忙碌碌整理着最后的物资,拉克丝掀开布帘,投出视线望着走来的两个人,几年之后,又重新放下帘子。
    凌羽走出城门,将这座红色都市抛在身后,远方黑龙和红龙在空中飞舞,风铃还坐在树下,吃着不知名的水果。
    他最后一次回望这座城市,安静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