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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爱恨汹涌
    “铎爷…有个抽屉上了锁!”一个家丁使劲儿扽了扽写字台的某个抽屉,惹得桌上的缀着紫晶挂饰的台灯猛烈地摇曳起炫紫华光…
    “里面不过是我平日写些闲字的本子…上次我来闲住时,发现您这写字台偏巧有个抽屉是安了锁的,便就央求我哥独给了我这抽屉的钥匙...我想,这日记既是自己宣泄闲情的私密之物,总是要上了锁才安心些...”阮秋缓缓解下束发的美丽发圈,并用隐匿其上的泛着铜色光泽的小钥匙利落地开了锁…
    “要看吗?!”一双柔软细滑的手掌里托着一本丝绸面皮的绣着一丛淡雅薰衣草的好看日记本,缓缓凑到铎爷的眼皮子底下。
    “看样子…这里藏不下一根手指…”铎爷乜了一眼,却依旧背手而立,并朝停下来观瞧的一双双惊恐而好奇的眼睛厉喝,“哪里有时间发愣啊!还不继续找?!”顷刻,翻箱倒柜的混乱声再度升腾而起…
    “都搜遍了…却仍是没着落…”不久,吴经理朝铎爷贴耳喃喃,“您…究是从哪儿得了消息…偏在不相干的人房里狠搜…”
    铎爷冷笑一声,将双臂环于胸前,端出一副极致优雅而不屑的姿态…
    “阮秋…我知你也并非等闲之辈!既有如仙似画的人物指名道姓地提及了你…我便笃定…此时,此间房内…必隐匿着驰儿那宝贵的无名指!我说过…在我眼里、心里、命里、魂魄里…胥驰便是我的亲儿子!如今…若因我之无能而导致他失了那手指…我便会疼得发疯成魔…转瞬化做…挥舞霜之哀伤、所向披靡、不可战胜的…阿尔萨斯!到那时,这方天地里,便没有正义与希望…唯剩…不择手段、至死方休的复仇与血战了!”
    “那屏风…并……未……查……验!”阮秋狠咬着每字,冷冷道,“那绣着七彩凤凰的美丽如梦的云纱立式屏风…底座过于稳当、硕大了!”
    罗丰听罢,顷刻冲过去,俯身抚摸、拨弄着嵌满象牙、玉石、珐琅、翡翠的价值连城的屏风底座…
    “啪嗒!”一声识破机关的脆响陡然划过,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暗格顷刻清晰地浮现!
    “找到了!”罗丰惊呼一声,摸出一个淡紫色的保温杯子,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到铎爷急急伸过来的完全摊开的温软手掌里…
    “啪!”铎爷娴熟地扳下杯子上的保险扣,奋力扭动大杯口…忽然,他肩膀释然一松,眼中涌现无限神采!
    那是一种极致复杂的神采!
    如同,于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摸索前行的孤独客忽而触到某个开关,啪的一下,灯亮了,灿烂耀眼的白炽灯光猛地刺穿了原本已放大至极限的瞳孔…痛苦与幸福感同时猛烈地搅动着虚弱而孤独的灵魂!
    此时此刻,整室里,唯有罗丰敢于凑上前,向杯子里观瞧!
    于是,胭脂美男清晰地看到了,于没有丝毫融化迹象的冰块之中,用厚厚的无菌纱布包裹着的…一根绵绵沉睡的无名断指!
    在这揪心而漫长的几小时里,那根离断的手指由于保存妥当,并未发生组织坏死、肿胀…
    “手术…很顺利!”不久,传来了足以让所有人欢呼振奋的好消息!
    “您…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吗?!”次日午后,穹顶大书房里,罗丰依在太妃椅上,放下闲嚼的散文集,瞥了眼已恢复了惯常儒雅姿态的老帅哥…
    “我的助理…你要记着…凡事…不能逼人太甚…正所谓留三分余地,赚十足人生呢!”铎爷依旧垂眼痴看着《菜根谭》,仿佛此时,这世界的其他事,皆已与他毫无关联了!
    “二弟…你什么意思?!竟然打发阮秋那红颜祸水去伺候驰儿?!”
    不久,胥爷气急败坏地来电…
    “大哥…此时,驰儿身边仍有未散尽的阴霾!”铎爷磁音绵绵,“故而,唯那倾国倾城的娇.娘子…方可安人心、防灾祸呢!”
    “你老毛病又犯了是吧?!说话吞一半留一半的!很自鸣得意吗?!众人皆醉唯君独醒吗?!若真是如此神准…会算不到你老婆饮弹自尽之惨烈吗?!”
    “大哥!你我乃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为何你一上了脾气,便往死里狠撅我往时的深痛?!你有否想过…驰儿之所以遭此横祸,皆因你们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刻薄口舌啊!”
    沉默!
    “我承认…我与生俱来之刻薄!然而,你有否想过…当你降临这世上的刹那…我一辈子的宽厚仁慈…便被你们母子俩以及紧紧环抱住你们的、我那刚死了发妻的生父脸上的幸福笑容…杀灭了!”
    “看来…这根刺…你无论如何也拔不出咽不下了!我……无……话……可……说……了!”
    铎爷收线,并将手机交给罗丰,“我今日要独自出去走走…静一静心!”说罢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阮秋…你回吧!我知胥驰对不起你,然而他亦遭了天道的报应…便是两清了吧?!往后啊,你也该拿出些孤独客固有的骨气,莫再厚颜无耻地死赖在我二弟的铎鞘庄园了,因我们胥家…实在不想再跟你们阮家的女人有半分瓜葛了!”傍晚,阳光依然柔暖,阮秋挂断胥爷的来电,朝病榻上的虚弱胥驰凄美一笑,“时候不早了…我便不扰你清净了!好好养着…熬着吧…因是你说的…人啊,只要活着…总是有大把希望的!”
    “阮秋…”美人刚走到门边,便听身后的柔声缓缓,“阮秋…”磁音盘旋,缠绵至极…
    阮秋只得伸手扶着半开的门,拇指轻轻摩擦着凄白色的门板,垂首不语…
    “只是…想向你讨句实话…达勒姆机场见面那日,那当时,夕阳西下,你我,于那宿命的分岔路口相拥的一瞬…你的心…是否呐喊了一声…爱我…”
    阮秋的心,莫名伤心!
    “爱情…从来不适合…孤独之客!”
    美人狠咬牙关,抛下烈烈诤言,决绝离去!
    孤独客急急冲去停车场,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车子…
    阮秋茫然而虚弱地开着车,行在去往铎鞘庄园的大道上…
    转眼间,原本晴好的天抽了风变了脸…风雨交加…
    阮秋暗想,若于如此凄凉而凶险的风雨夜,孤独客的生命亦戛然而止…是否一切迷离与痛苦,皆会涤荡得彻底而干脆?!
    想到此处,她不由握紧了方向盘,改变了铎爷给出的既定路线,朝人迹罕至的地方,狠踩脚下的油门…
    于是,耳畔,轰轰作响,神与魂凝在虚妄里无法自拔地朝永恒的终点狂奔而去!
    于是,渐渐的,死亡感触再度清晰而具体起来!
    仿佛心亦在说,秋儿已抛却信念,决意赴死!
    猛然间,电话唱响了孤独客钟爱的老歌!如无坚不摧之利刃出鞘,顷刻杀退了死之狠念!
    “在哪里?!”猛烈的急刹车过后,阮秋举着电话,虚弱地静坐在静止于荒郊野外的汽车里…窗外,狂风卷着冷雨,急急拍打着已完全打不着火的汽车周身…
    “我…该何去何从?!”阮秋喃喃道…
    “浪迹天涯的孤独客…是不该提这样逊的问题的!”戚风云凄凄冷冷地应着…
    “戚……风……云……”阮秋渐渐攥紧了电话,“是你在借刀杀人吧?!”
    “何以见得…愿闻其详!”电话那端,传来淡定而深沉的磁音…
    “你我深爱良久…我竟都不知你如此擅长抚琴传音…简直,传神地再现了我师父的大家风范!”
    “雕虫小技罢了!本就是无甚可说可卖弄、更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那为何在汪爷的葬礼上大秀一番?!”
    “是家父…希望我抚琴一曲…权当以风雅之技送别圈中赫赫有名的一位大人物!”
    “并非如此吧!”
    “我爹…向来以我为傲,不过想借此良机在众人面前神气一把!”
    “表面上是这样的…然也并非实情!起初,本是铎爷想安排苏姐前来抚一曲送别…故而才会由吴经理拿了那收藏于睿茗斋的琴…然而,苏姐未能如约而至,戚爷便推荐你顶了上去!而后,众人皆未料到,你未抚什么凄美别离之曲,却精准而传神地演绎了一番洛枭顺之粉红莲!那可是我师父平生最爱的曲子,每每至圈中的大日子,他老人家是定要抚此曲以助雅兴的!”
    “这一切,只是你这孤独客的浅薄臆断罢了!”
    “我可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能读懂你心之人…对吗?!”
    沉默…
    “秋儿…”转而,戚风云柔声呼唤着,“我当时抚那支曲…只是想宣泄下胸中之愤懑…这圈子…总是这样!看似融融洽洽,一片报团取暖之关联祥和…实际呢?!本是万事如意的任性灵魂们却容不下半点儿吃亏损利的事儿!且,无休无止的贪婪欲望及操控他人的强势秉性唆使着一众,施尽各种路子,明争暗斗,至死方休呢!”
    “而我姑姑、我父母、我师父、我…汪爷、胥驰、戚楚楚…也许,也许还有更多的人…无意间…便成为了谁人泄愤的靶子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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