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亮…居住在夏威夷州的茂宜岛,那里,有个别具一格的…阿里谷拉薰衣草农场…胥驰曾说,‘那是一个整日发呆也能感到舒畅的地方!’”机场的咖啡厅里,风云若有所思,淡淡笑道,“如今依然难忘,他曾赐予你的…薰衣草花海…以及,他煞费苦心藏在那本‘奥弗顿之窗’中的情话暗语…”
他故意顿了顿,挑动黝黑的剑眉,瞥看着阮秋微微泛红的倾城面…转而,他清了喉咙,继续柔语,“听说…农场的薰衣草品种多达几十种,此外,还种植着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
“何时起,你转换了职业,做起导游来了!”阮秋极不礼貌地打断了风云的娓娓道来…“我们之间…不必再遮掩了!”她放下咖啡,起了身,“所以我…打算问你许多问题!并且,在你无法说清道明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的!我受够了稀里糊涂、漫无目的的漂泊与躲藏…然后,待到疲惫不堪地兜转回来之时…还没来得及变成谁人疼惜的老婆,就已变成了一无所有的老太婆!”美人失声怒吼,引得周遭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那么…今晚…暂且不走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风云沉思片刻,遂牵起阮秋的纤手往外走…“先把你从我那里顺走的驾照还给我…”
“那是铎爷刚刚转交给我的…命我替你订了机票…所以,不要总是冤枉我!”_“总之…外人看来永远儒雅、识大体、若神明般的你…在圈子里…不过是枚赏心悦目、任凭拨弄的棋子罢了!”_“总比一再任意妄为、连累他人…致使谁人沦.为棋子、懦夫、薄情郎、枉死冤鬼的孤独客…强百倍!”
戚风云厉声道,“阮秋…今日…若你再敢气我半句…我便立誓…从此彻底掰开执念…余生各自天涯,到死不往来了!”猛然间,气氛焦灼至沸点!
“美女…有麻烦吗?需要帮助吗?”猝不及防地,阮秋的柔肩被柔暖的纤手紧紧扣住…“洛…丘…辰?!”美人惊愕…
“放…开…她!”风云声音极冷、极轻…“你们洛家…一再触碰我的底线…有没有想过…如何收拾两败俱伤的残局?!”_“并非是我逼你…我只是想讨个如意的老婆,从此便能定下心来…安稳度余生!”“天下这么大…何必死咬着她不放?!”_“天下这么大…好不容易遇上了想咬的…我干嘛要放?!”
“呵呵…”风云幽幽地笑起来…好冷!阮秋莫名抖起心肝…她痛恨风云这般深不可测的模样!“只可惜…你…是贪生怕死之辈!而她…却是圈子里最著名的红颜祸水!并且…你爹手里亦没有什么免死金牌呢!”_“笑话!法治社会!”_“这话…从无德之人的嘴里说出来…才真叫笑话!”
“戚风云!去了趟苏州城而已…儒雅气派识大体的老成之风便荡然无存了吗?!”_“并非如此!只是,阮秋…是我不可触碰的底线!若谁人胆敢冒犯…我便会瞬间撕碎世俗常理的禁锢躯壳,进阶成深不可测的恐怖生物,进而,将整个圈子带入绝望魔界!洛丘辰,你若不怕…便只管来试!”极致尖锐的恨声冲破风云的喉咙,震彻天地!
“风云…莫说混账话!回罗利去!”千钧一发之际,戚雄业如有神助,从天而降!“只要…从此断了阮秋…往后,你想离婚便离!想一辈子掰开与洛家的干系也无所谓!即使往后,全天下都唾弃你…爹仍挺你…陪你…并愿将一切都给你!”
“伯父,您可是向来劝和不劝离的!如今…即便我追阮秋得罪了您儿子…也不必拿您儿媳、您嫡亲的孙子撒邪火吧?!”_“怨不得我的!谁叫你非招惹我儿子的心头肉呢?!阮秋…是他的底线,而他,恰是我的底线!”戚爷厉声怒骂,“所以赶紧滚回去告诉你老子…不服冲我来!且看这方天地,究是谁主沉浮!”洛丘辰见戚爷已动了真气,自知斗不过,便扭身悻悻地滚了…
“爹…”半晌,风云恢复了常态,低语,“儿只是…只是…不想她有事罢了!儿早已知道与她的情缘已尽…找不回了!”他猛然哆嗦了几下,几乎痛到说不了话…
“儿啊!莫再怄自己了!回头犯了胃疼怎么办?!再病倒了怎么办?!即便是为阮秋怄死了…人家…也只是抹把泪儿,一回身便找个如意郎君,过逍遥的小日子去了…一秒都不会耽误嘞!”
“戚爷…您也别总是恨我…抢白我!我们…都已认命了…放手了啊!我以后,永远都不会麻烦他一丁点儿了!”阮秋挪到风云身旁,轻抚他柔软纤长的手指,“机票和证件都给我…我这就滚得远远的…运气不好的话…咱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好!不见了,不想了,各自活好自己吧!但是,给我记着…不嫁胥驰也罢…这辈子不嫁也行…只是不准随便嫁个老头子!这是风驰山剑客不可触碰的底线!”风云狠狠甩开手便走…直到,走出去好远,他方停下,从精致的格纹西服侧兜里掏出阮秋的驾照与机票…
“啪!”他毫无风度地将其摔在地上,“这么多年了…竟也不知换换照片!此番端详…方觉照得好土!怨不得那时胥驰正日唤你‘土包子’!”随即,他转回头,丹凤眼中噙满泪水,波光粼粼的…“我…所有的儒雅、识大体…都是为了讨我爹欢心,装出来的罢了!不过,我不悔!这一生,他,是唯一愿为我倾尽所有、甚至掏空自我之人…所以,我宁负全天下,亦不能让他起半分失望!这亦是…你和你姑姑这种冷血的孤独客…永远无法体悟的深情!”转瞬,风云消失于美人模糊的视线…
“唉…说清了也好哇!走吧!我…与你同去夏威夷!”半晌,戚爷慢悠悠地去捡起阮秋的机票与驾照,递给美人…“我…会照风云的意思办的…我…亦不想他病,他死…我亦愿掏空自我,以换得他长命百岁,万事如意!所以,戚爷…不必特地为我费神了!”阮秋欲去接戚爷手里的东西,岂料戚爷故意将修长的手臂高高扬起,恰是阮秋怎么也够不到的高度…
“不是特为你…我是去夏威夷瞧瞧我那疗养中的娇妻呢!”阮秋一愣,“aunt…病了吗?不曾…听说过的!”戚爷慢慢垂下手臂,“收好你这些要紧的东西吧!总是稀里糊涂的…倒是像极了你姑姑…什么…都可以让外人随意顺走,复又拿去胁迫她!要命的是,她…竟还天真、任性至极地妄图自己摆平…呸啊!到最后…自己满盘皆输不打紧…且…咳咳…”
戚爷有些凌乱地干咳了几声,随即将手里的东西急急塞进阮秋柔软的手心,“时间差不多了…咳咳…不絮叨了…我们走吧!”_“总是这样,说个开头便装糊涂…”阮秋嘟囔着,轻抚戚爷的后背,“结果自己收不住,竟咳成这样…我不问便是了!”_“你总算懂点儿事儿了!也是啊,都三十岁了啊!”戚爷缓了些,喃喃道…
“人家三十岁都儿女绕膝了呢!你却…唉!”阮秋故意学着戚爷惯常的姿态,唏嘘着…“哈!臭丫头!竟敢学爷的样子!”戚爷会心一笑,勾起右手食指,轻敲美人饱满的额头…
“啊呀,好痛!”
“骗谁啊!”
“真的疼…小时候,偏就额头摔破过…有裂纹呢!”
“是吗?我瞧瞧…”戚爷有些紧张,凑上去仔细端详…“哎呦!疼!竟被你个死丫头弹了脑蹦儿!上当上当!”
“爷…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阮秋本是清浅而得意地笑着,却猝不及防于一串泪珠儿倏地滑落…她紧忙拭泪,生怕被戚爷瞧见…戚爷遂将目光散漫至别处,心中暗想,明明是她占尽便宜,竟还有脸委屈抹泪儿!阮芽啊,你却死得干净了,竟不知给别人撇下了多少麻烦祸根吗?!至此,二人过了安检,再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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