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我们要出发了…”周末的傍晚,萧山进门唤阮秋,去赴那场决定他终身大事的虐心相亲聚会…“哭过吗?”萧山蹙眉低语,“你…别不爱听,人一生…不能只为了场爱情就耗尽了!我还有要孝敬的父母,要拼的事业,要…”没等他说完,阮秋已走出去了…他默默望着美人的背影…还有,要誓死守护的阮秋…然而,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也许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秋儿,昨日风云出院了,你竟也没去照顾着…自上次闹开了,又是几日不联系…彼此都是这么半分不让的倔强…以后即便是结了婚,想必…”陈嫣叹了口气,将瘦弱的身躯向阮秋依得更紧密了…“娘…别想那么远…”阮秋只回了这句,便再没做声了…
“哎呀!三弟,今晚到的早哇”_“是啊!大哥这几日可好…”很快到了戚家,一众如常地寒暄客套着…这种内心分明藏着凛冽的恨、表面却不露半分破绽的腹黑表演,虽然造就了固若金汤的利益联盟,却也衍生出无法代谢、难以消融的积怨与狠毒,慢慢的,它们修炼成欲望心魔,稍一放纵,便出来兴风作浪!
“风鹤啊!去酒窖挑两瓶衬气氛的好酒来”过了一会儿,见人到齐了,戚爷朝一直被冷落在旁的大儿子扬手,“酒徒就是这点儿拿手,保证能让诸位称心如意!”瞬间,风鹤尬尴无比,立在原地动弹不得!“风鹤哥…也带我去长长见识吧”阮秋上前解围道,“听说你曾做过侍酒师,是位誓要与葡萄酒共舞一生的特洛伊王子!”风鹤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脱下外套为阮秋披上…“那里有些昏暗湿冷,所以你要跟紧我”随即牵起美人的青葱玉手,穿越客厅,朝室内泳池的方向走去…
于是,谈笑风生的风驰山剑客停了下来…“秋儿…这是跟你叫板啊!”胥驰瞄了眼面露不悦的风云,故意火上浇油,“为了那么个不知好歹的土包子,三弟差点儿把命都搭上…真是极不值得!”_“胥驰…是不是死一个小荷、失踪一个楚楚还嫌不够,所以非要把秋儿再给咒没了才算过瘾?!”萧山恨骂道,“我劝你…也别总是贴在风云耳根上使坏献媚的,特不爷们儿!长此以往…非把取向都给整弯了!”_“真是笑话!就好像看起来爷们儿的没干过临阵脱逃的孬事儿似的!”
“喂,长辈们面前,你们仨嘀咕着吵什么?!”戚爷起了身,朝萧山道,“贤侄啊,你也是的,有闲心思跟兄弟瞪眼拌嘴的,还不如陪云音四处转转…”胥驰朝端坐在角落里的向氏豪门的独生女瞟了一眼,“云音妹妹正看书呢,还是别搅了人家雅兴,我们自去别处闹了”说罢便朝萧山低语,“还不快溜?!那种自到这儿便一直捧着本破书装腔作势,却连书页都没翻过的货色…也好意思叫温婉贤淑…切!”岂料萧山毫不领情,转而故意应道,“戚爷教训的是…我这就带她好好逛着!”随即转脸对风云冷笑,“我偏就不信胥驰的献媚谗言!萧家与戚家可是世交,岂能那般糊弄对付我吗?!所以,我打心眼儿里谢谢三弟,帮我找了个比秋儿强百倍的!”说罢便愤然离去…
一道木门徐徐开,酒窖内外两重天…“欢迎来到风鹤王国…这里是唯一的风云驾驭不了的领地!”湿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腥味,随处可见的复古射灯散漫着凄美昏黄的柔光…“十年前,我结束了在佛州为期半年的isg侍酒师学位培训,便着手对这处酒窖进行了重新布局及改造…”
阮秋随风鹤慢慢下了楼梯,由南美桃花心硬木构建的、如超市货架般庞大的新式酒架徐徐映入眼帘…“时间,在野心勃勃的世界里总是奢侈无比的,但在这里,它却用来等待…一场天长地久!”风鹤优雅而娴熟地拉动、旋转着一排排陈列着美酒佳酿的抽屉,很快便挑好了酒…
“你和风云…若总是这么闹着…恐是很难白头偕老的”风鹤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刺痛了阮秋的心,然而她装作充耳不闻,慢慢折返回楼梯…
无意间,她发现了一个与墙壁颜色极为相近的暗门…“那里原本是雪茄窖…曾是三位长辈的专属领地,所以只有他们才有钥匙…不过,十年前我改造这里时,他们已相继戒了烟,遂将那屋子空了出来,从此,再无人进入过。”阮秋温婉一笑,不再细问了…
刚出酒窖,威风凛凛的国王便回归到戚家大少爷的颓唐常态了…“大少爷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办吧!”候在酒窖外的罗平接过酒,转而朝阮秋颔首一笑,“三少爷说…在书房等您”岂料风鹤厉声道,“我们也有重要的事儿要议…你告诉他,别总是那么小心眼儿,走一步跟三步的,有意思吗?!”说罢便带阮秋去了三楼大露台…
“上次楚楚姐失踪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在这里…我们聊了很久…”夜幕下,两个人坐在秋千椅上散漫而伤感地闲聊着…“谁知就是找不到了…决绝而彻底地消失掉了啊!”阮秋轻叹一声,并用眼角的余光小心地打量着身旁的风鹤…“不必如此探我…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就是了!”_“大哥…秋儿并无甚可问的,只是觉得人这辈子过得好与歹,全在自己…是怨不得别人的!”
风鹤听罢,已是心中有数,“现在就给未来的老公帮腔啊…足见你若嫁进来,我定是没好日子过了!”阮秋一愣,随即与他相视一笑…“我只是担心大哥罢了!风云是很优秀,优秀到让戚爷忽视了别人…然而,哥可曾想过…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加完美,是他作为养子别无选择的生存之道!所以…人都是一样的不容易的!”
“我…打算去法国或意大利继续深造…在侍酒师的道路上一直奋斗下去!你觉得怎么样?!”月光下,风鹤的眼中漾着一种异样的神采,“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个不被重视的角色…面对鸠占鹊巢的戚风云,说心里不怨、不恨,又怎么可能呢?!然而,自那次手术过后,我是真的想开了!如果这个家里没有戚风云…对做生意既没兴趣也没天分的我与楚楚,也是永远也驾驭不了庞大的戚氏集团的!”
“在某种程度上,我要感谢风云!年年岁岁,暮暮朝朝,他拼尽全力去修悟完美,只为博我爹欣慰一笑…这是像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宗嫡传们永远也做不到的!”风鹤一时感触,半晌方道,“所以,我才一直想在走之前找机会提醒你…无论近乎完美的风云背负了多少、隐藏了多少…他都值得起你一辈子的真爱!”那一刻,阮秋觉得,戚风鹤远比她想象的豁达得多!
“深造的事儿…哥既问了我,我仍建议你跟戚爷好好聊聊…毕竟…楚楚仍不知所踪…只怕他舍不得让你走…”风鹤释然点头,转而望着寂夜星空,伤心道,“楚楚…你…还在这世上吗?!虽然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是块木头…但临走的时候,是不是也该跟亲哥单独道个别?!”说罢便滴落一串泪珠儿…
“也许...她也未曾料到,生命会戛然而止...只能留下了太多的...来不及了!”阮秋喃喃道…“你知道些什么?!”风鹤紧忙问…阮秋忙改口道,“也是臆断…不过,想去楚楚房里看看…行吗?!”
楚楚的闺房要比小荷的更加奢华大气,满目皆是国际顶级名品…然而,在这极度奢.靡的喧嚣下,却隐藏着一个孤独的灵魂…阮秋暗自唏嘘着,开始四下浏览…许久,一无所获的阮秋立在窗边,呆望着映在窗玻璃上的满怀心事的倾城脸庞…忽然瞥见风云正立在自己身后,目光凶狠而冷冽…
“啊!”阮秋惊叫着回头,却被拥入温暖而熟悉的挚爱怀抱,“这么胆小,还敢随便进别人房间吗?!”风云嗔怪道,“你让我好等…总是这样…从不知顺我的意思!”
“我只是不甘心沦为依附着你才能活下去的人!而你,却一直处心积虑地妄图将我改造成那样的人!”_“话…别说的难么难听!就好像你姑姑、你养母…哪一个又不是那种人?!”风云厉声道,“以后,别在我面前耍弄你那些无知无畏的小聪明了!更别再利用别人来践踏我们的爱情…以帮助谁人躲过他们应该遭遇的浩劫!”
那一刻,阮秋顿悟了姑姑的箴言——有毒的土壤里,永远开不出想要的爱情!
然而,此时的孤独之客已寻不到幡然悔悟的来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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