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嗷。”西欧多尔，“大陆似乎并不合适虚无之龙的居住，阿尼斯和温蒂能降临大陆，这是因为莱恩先生的原因。阿尼斯和温蒂身旁的虚无之力凉凉的，仔细感知又不明显，植物都有异变的可能嗷。”
    西欧多尔晃了晃尾尖，如一片树叶飘在空中轻悠悠的飞行，“阿尼斯，你难道有大陆的巨龙同伴吗？是不是你很重要的巨龙朋友，龙也认识吗？”
    “你肯定不认识。”
    莱恩将无意识飘至身前的小龙崽接住，手掌轻揉西欧多尔的脑袋，“阿尼斯的同伴，我想应该是诞生于千年之前……那时的大陆与虚无世界之间还有一条通道，虽然同样有受到限制，但大陆种族与虚无种族能够来往。
    后来因为虚空的监狱被破坏，禁锢于虚空监狱之中的邪恶利用通道逃离……虚无之主将虚无世界完全封锁，至此虚无世界再也无法与大陆往来。”
    “千年之前的话……”西欧多尔，“那样龙确实不认识嗷。”
    西欧多尔歉意的面朝阿尼斯小声龙吟，“虽然龙不认识你的同伴，但龙也会努力帮你寻找同伴的嗷。”
    阿莱尼德同样‘飘’至莱恩身边，将脑袋主动凑近莱恩掌心，看向阿尼斯扬起龙尾轻轻摇，“龙也会帮助阿尼斯寻找同伴嗷！”
    “谢谢。”
    阿尼斯扇动龙翼飞至两只小龙崽身前，“正如你们的猜测，以及莱恩先生说的情况一样……但我寻找阿纳托利大长老、阿瑞西娅祭司的原因并非完全是为了寻找同伴。莱恩先生应该知道，我为了寻找成为虚无真实之龙的方法，伟大的虚无之主指引我方向。
    虚无之主指引我去寻找阿纳托利大长老，在与莱恩先生相遇之后，留在虚无中的时间里，近期我幸运的再一次见到了虚无之主，恢复少许被遗忘的记忆。为了成为虚无真实之龙，我需要找到一只千年前、因某些原因未能回归虚空的虚无之龙，还有一只生活于大陆的巨龙。”
    “在我的幼年时，因一次忽然刮起的虚空风暴被卷入乱流，从大陆往来虚无世界的通道跌落至大陆。”
    阿尼斯，“来到大陆后我很不适应这里的一切，即使那时的通道还未关闭，大陆有虚空气息。幸运我遇见了一位大陆的巨龙，因为他的帮助才能在大陆顺利生活，最后他封印我的记忆、避免我因分离而悲伤，将我送回了虚空。等龙找到同伴，一定会带他们来见你。”
    阿纳托利和阿瑞西娅低声龙吟，意思是他们一定会全力提供帮助。
    莱恩掌心轻抚两只小龙崽脑袋，随阿尼斯言语的同时，心中略微迟疑的在脑中低声询问：“统，你知道阿尼斯寻找的同伴都是谁吗。一定不会是……被半龙人巫妖炼制成骨龙的那只巨龙吧？”
    可能是神战中遗留于大陆，近期不知因何原因而受伤……也许是被半龙人巫妖所致，巨龙被偷袭后猎杀、改造成邪恶的亡灵生物，要真是阿尼斯寻找的同伴，那也实在是太难受了。
    系统：“不是。”
    莱恩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系统：“至于阿尼斯要寻找的同伴，无论是虚无之龙还是大陆的巨龙，从半龙人巫妖那里或许会有些意外收获。”
    莱恩：“这样说的话，阿尼斯寻找的两位同伴，岂不都有可能是半龙人巫妖狩猎的目标，或是他用于获取教皇信任的工具？”
    系统隐秘的轻嗯一声。
    “真是让龙感动的友谊。”阿莱尼德揉了揉眼睛，“龙好期待与你的同伴见面嗷。”
    “是嗷。”
    西欧多尔用力点头，“帮助了阿尼斯的巨龙，避免忍受分离的痛苦封印阿尼斯的记忆……即使那只巨龙可能因为别的原因，真期待早点与他见面嗷。”
    “嗷。”阿莱尼德，“龙其实也很好奇，那一只留在大陆的虚无之龙的情况。”
    “相信很快就能见面。”莱恩眼眸微垂，随意暗示，“有关于阿尼斯的同伴，以及他正在寻找成为虚无真实之龙的方法。在明日执行光明净化之前，或许能从那只半龙人巫妖的记忆中知道某些信息。”
    在听见莱恩这句话时，阿尼斯和莱恩的第一反应相似，侧身朝向骨龙看去，声音略微发颤，“难道那只半龙人巫妖，他……”
    “目前被猎杀的巨龙只有这一只。”
    莱恩慢慢收回手掌，“正如安德鲁感知的情况一样，那只巫妖既然有能追踪和辨认巨龙的方法，他应该知道一些大陆巨龙的踪迹。只有随时窥视一切，邪恶才有他认为的最佳时机。
    半龙人巫妖可能一直在窥视巨龙的情况，所以才能追踪到那只受伤的巨龙。邪恶隐藏的太深，我们发现的太晚了一点。”
    阿纳托利重重叹息，“我们同样如此。”
    “还没到最混乱的时刻，我们已经抓住了巫妖。”
    安德鲁将右手放在莱恩的头上，收敛力度顺着他的头发轻抚，嗓音低沉的询问：“这样会让你的情绪变好一点吗？如果还是难受，我可以带你去皇城给教皇找点麻烦，即使不能将他杀死，我也有把握能带你安全回归。”
    “指尖力度再稍微重一点，不然总感觉你像是在抚摸风一样，有点痒。”
    莱恩因安德鲁的动作情绪缓解不少，轻笑一声，“至于给教皇找麻烦这件事……我们处理掉这只半龙人巫妖，也算是给他造成了少许麻烦。”
    虽然邪恶要将半龙人作为礼物送给教皇，教皇确实能利用半龙人收集很多力量。提前将半龙人巫妖解决，教皇会失去很重要的帮助。
    小麻烦一时发泄情绪，对教皇不痛不痒，不如针对恐惧的弱点下刀。
    如何在皇城国王诞生日之前，顺利挑拨教皇的恐惧……
    教皇畏惧诸神，谎言之神同样也是神明。
    阿纳托利：“在处理半龙人巫妖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拿走他的记忆就好，不要过多接触。邪恶畏惧光明，也可能入侵光明。”
    莱恩将法杖握在左手，“邪恶原本是要将半龙人巫妖当做礼物，我还要去思考怎样才能引导教皇心中恐惧，你们记得早点休息。”
    “非常感谢。”阿纳托利面朝莱恩低头回应，“我会牢记您的叮嘱。”
    阿瑞西娅扬起龙尾接住两只小龙崽，“阿莱尼德和西欧多尔留在我们这里就好。”
    “晚安。”
    莱恩右手朝两只小龙崽轻轻挥动，眼神温柔，“阿尼斯，希望你早日与同伴相遇。”
    阿莱尼德和西欧多尔趴在阿瑞西娅头顶，龙爪大力挥动，“晚安嗷，莱恩先生，明日再见。”
    虽然……
    虽然嘴上说晚安，小龙崽知道自己今晚一定会睡不着，毕竟明早就要处理伤害巨龙的巫妖。
    但是在莱恩面前，他们都是超乖巧超听话的小龙崽嗷！
    “感恩您的祝福，能与您相遇是我的幸运。”阿尼斯面向莱恩低垂头颅，闭合龙翼，“我同样真诚的祝愿您能一切顺利。”
    “当然，我们都受幸运之神庇佑。”
    莱恩将安德鲁伸来的手掌握紧，无声低吟咒语，释放空间魔法离开地下城。
    地下城是莱恩的所有物，莱恩身为奥兰的领主，保护的结界和空间不会阻止他的行动。
    用魔法从地下来到地上，空旷的森林和塔顶城堡寂静，围绕高山建造的居住地中没有人烟。
    森林茂密，月光荆棘守护花圃，繁花中飞舞蝴蝶，夜幕下的一切都有精灵的魔法守护，并不会有任何孤寂之感。树梢还有魔法凝聚的飞鸟隐约散发光明，驱散一切恐惧。
    深夜的月光皎洁而朦胧，莱恩与安德鲁在一颗大树的树梢上坐下。
    安德鲁龙尾卷握莱恩的手腕，目光注视他的侧脸，嗓音低沉的询问：“要前往皇城吗？”
    “有一点想去，还在犹豫。”
    莱恩目光眺望远方，抬手在周围凝聚结界，“我要使用一个合适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前往中心皇城寻找教皇。
    教皇因邪恶而出现……邪恶为了回归混沌，我想挑拨教皇与邪恶间的信任。在我沉睡的时间里神明短暂封锁大陆，也封锁了片刻邪恶对教皇的掌控。教皇已经对神明产生了恐惧，现在其实是最合适的时间。”
    莱恩声音稍顿，“只是要如何让教皇知道，让邪恶也知道……让他们彼此互不信任，两者之间的平衡很重要。”
    还有什么比彼此相互不信任、怀疑，都要侵蚀和消灭对方，轻松削弱敌人战力更快乐的事吗？
    当然确实有很多，但是这样能减少因战争造成的死亡。
    第569章
    “既然是邪恶要赠予教皇的礼物, 还准备要用这份礼物入侵教皇的意志……”安德鲁侧头注视莱恩，心中思索后低声建议，“半龙人巫妖狩猎的目标是巨龙, 你似乎可以用阿纳托利的身份前往中心皇城。”
    安德鲁：“至诸神之战前, 阿纳托利便一直是龙族的大长老。邪恶狩猎巨龙, 目前的龙族中他最合适出现并制止，圣光之龙也比其他的龙族更容易察觉邪恶的踪迹。我可以用新的黑龙、黑龙之王的身份出现, 以前的一切不行, 规则和世界的意志一直在压制我的力量。”
    “巫妖狩猎巨龙，阿纳托利确实很合适，我还可以创造一具假的半龙人巫妖，又似乎没有必要。”莱恩侧头看向安德鲁的眼睛, “你觉得我能伪装成圣光之龙的身份吗？”
    “不需要伪装成巨龙的外形。”安德鲁小幅摇头，“除了少数几位巨龙、以及那一位……之外，知道阿纳托利能变成人类形态的非常少。谎言之神、教皇都不知道他人类时的外形。”
    莱恩轻嗯一声：“阿纳托利在他人……包括教皇眼中不能变成人类吗？我隐约记得似乎是因为光明神的原因。”
    莱恩恢复的记忆更多有关于他自身……世界。
    龙族以及一些同样重要的隐秘, 更多藏在安德鲁通过龙之祭坛恢复的记忆里, 这也是为了确保秘密不因规则而缺失重要信息。
    “目前只能说的方式，那位黑龙之王因神明而被创造……诸神随他之后创造更多的种族, 龙族因与那位神明交好的诸神而种类更多。”
    安德鲁调整用词，缓慢解释，“圣光之龙在黑龙之后被创造，阿纳托利的诞生融合了纯净的光明……黑龙因神……的原因受到的限制较小, 最初的龙族……获神之恩赐越多则规则的限制更大。
    阿纳托利化身为人类时, 因体内的光明之恩赐，他能将龙语魔法与伪·天使魔法融合，爆发出超越龙之魔法……更强大、堪比中位光明系神明的力量。”
    莱恩：“也因光明神之恩赐的原因，阿纳托利的力量受到压制。”
    “对。”
    安德鲁, “阿纳托利被限制人类形态时的力量，他很少会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只要有金发、金眸与圣光龙翼……即使并非阿纳托利的外貌他依旧会怀疑。”
    “我用圣光之龙的人类形态前往中心皇城，不需要告知阿纳托利这件事吗。”
    莱恩身体前倾，将下巴靠在安德鲁的颈窝，“还是说……我似乎可以伪装成阿纳托利的人类形态，冒充他的身份。”
    “阿纳托利不会介意你用他的身份，邪恶所做的一切令所有的巨龙厌恶。”
    安德鲁将莱恩怀抱，手掌比先前稍微加重少许力度，依旧温柔的顺着发顶往下轻抚，“有我随你一起前往中心皇城，即使教皇不相信你是阿纳托利也没关系。”
    “也是。”莱恩，“我也不用让他相信。”
    毕竟是去正大光明挑拨关系而已，又不是叙旧。
    莱恩从安德鲁怀中钻出，坐在树梢上指尖轻点虚空，凝聚一只魔法飞鸟飞向地下，心中同时与系统简单交流，取出一张特殊的伪装面具。
    将面具戴在脸上，莱恩的长发、眼眸一瞬由黑转为璀璨的金色，他的发顶长出一对金色小龙角，容貌变得更为成熟稳重。皮肤白皙，耳尖更大、耳廓更宽，脸颊侧面顺脖颈长出鳞片，后背‘生长’一对金色的龙翼‘穿透’法袍。
    由人类变成人形的巨龙，莱恩伸手摸摸耳朵，再侧头看了眼背后。
    虽然是假的翅膀和龙角……龙翼张开再闭合，与用魔法飞行时的感觉和状态完全不同。
    莱恩手从龙角上放下，抬头看向安德鲁，“这就是你们平时的状态吗？”
    树尖由魔力凝聚而成的飞鸟扇动双翼，散发如月的辉耀，随意落在莱恩的身上，令他的气质愈发神秘而美好。
    虽然容貌发生了变化，在安德鲁眼中的莱恩依旧是莱恩，而且……
    安德鲁放松的龙尾朝下方垂落，尾尖在身后不受控制的摇晃成勾。他此刻内心的情绪极为愉悦，表面神情不显，嗓音低沉而温柔，“会感觉很不习惯吗？我觉得你这种形态很好看……黑发黑眸应该更好看。”
    莱恩：“？”
    好家伙，安德鲁竟然变‘聪明’了！
    莱恩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一些事，直立身体朝前倾，右手穿越安德鲁的侧脸抵在树干上，仿佛蕴藏星光的双眼，低头注视安德鲁漆黑的眼睛问：“我亲爱的安德鲁先生，你让我伪装成阿纳托利的身份，是好奇我龙化之后的人类形态吗？”
    “很好看。”安德鲁抬头亲吻莱恩的眼睛，微颤的声音满是笑意，“像只刚成年的小龙一样。”
    莱恩后退半步，头朝前微低，修长的指尖轻抚自己头顶龙角，若有所思的回道：“安德鲁，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