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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色温柔 第62节
    她觉得自己对于容钦的认识瞬间皲裂成无数碎片,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这样做。”
    人的行为总要有动机驱使,她想不通。
    “觉得我配不上梁束吧。”
    “可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安涴又喝一口酒。
    相顾无言。
    楚时卿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失语茫然。
    安涴则心里想着其他事,梁束和他们的关系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指尖一下下轻点桌面。
    “最近梁束跟公司关系怎么样?”安涴突然问。
    楚时卿怔忪着,在安涴耐心问第三次时她才回神,低声答,“挺好的吧,没听说有什么。”
    “那容钦怎么突然离开剧组?”
    “好像是处理别的艺人的事情,他这几年本来就不怎么跟组。”
    安涴焦躁地捻动手指,心里莫名不安,总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两人沉默对坐无声喝酒,各有心事。
    夜色渐晚,安涴起身要离开时被楚时卿捉住手。
    “安安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
    楚时卿眼巴巴地望着她。
    “好吧。”
    楚时卿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看起来着实让人担忧。
    楼上。
    梁束房间一片灰暗。
    月光皎洁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猛兽般的身影。
    他大刀阔斧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盯着门口。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撞进了整个寒冬。
    他耐心等待。
    可任他枯坐一晚,没有熟悉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前晃过,隔壁的门没开过。
    他紧紧攥住手机,由于过于用力,指节绷得惨白。
    直到晨光熹微,缕缕清辉都未能扫去他通身晦暗。
    梁束第一次问自己,他这是做什么呢?
    是不是只有他紧攥着过去不肯放手?另一个人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值得吗?
    一夜未眠,眼眸酸涩难忍。
    梁束向后栽倒到沙发上闭上沉重双眼,任生理性盐水从眼角淌过。
    -=-
    翌日晨起。
    安涴蹑手蹑脚离开楚时卿房间,回到楼上准备洗漱冲个澡再换身衣服。路过隔壁房门时脚步一顿,犹豫片刻脚尖一转,屈指将要叩门。
    可一看时间才六点,他大概还在休息,遂作罢。
    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洗漱后一片清明再无睡意,虽然昨天睡得并不好。
    她在沙发躺下,在想楚时卿昨夜跟她说的话。
    容家人对梁束好像与她想象中不同,她以为当初他们横栏竖挡是为了梁束好。那他们都已经遂了他们的心愿分开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又想起昨天那场分手戏。
    她伸手揉乱揉唇瓣,指腹碰触还微微肿痛。
    他很生气。
    安涴垂下眼。
    当初她离开时扔给他的话,他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差。
    她说不想再爱他了。
    说跟他在一起无趣极了。
    责备他的挽留是为难,是拖累。
    当时他一定很伤心,所以昨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涴用手背揉揉发热的眼睛。
    昨天他迫不及待地离开片场,一句话都没同她说,大概不想看到她。思及此,安涴彻底歇了去寻他的心思。
    阖眼恍惚浅眠片刻,闹钟震动,安涴起身下楼。
    踏入化妆间扫过那把空着的沙发椅。
    化妆师有眼力见,立刻解释,“梁老师今天来得早,已经化完妆了。”
    安涴颔首,坐好。目光扫过眼前干净的桌面,平静地收回视线,闭上眼任化妆师打扮。
    很快结束,安涴离开。
    待安涴走远再看不到她身影时,化妆师才撞了撞身旁小徒弟的肩膀,一脸八卦。
    “咱男女主是不是闹矛盾了?”
    左顾右盼后凑过去小声跟小徒弟说,“今天早上梁老师也沉着脸,居然没给安老师带早饭今天。”
    之前早饭真是雷打不动。
    小徒弟大惊,捂住嘴。
    他们磕的cp这么快就碎了?
    不过剧组分分合合,别说谈恋爱,已婚人士进组后玩剧组夫妻的也不少。他们仅惋惜一会儿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安涴走出酒店,剧组大巴已经出发。
    向停车场望过去,那辆白色保姆车也不见踪影。
    她和梁束今天早上明明都没有晨戏。
    “安涴!”
    王希慷半身探出车窗对她扯着嗓子喊。
    安涴走过去,打开副驾驶门坐进去。刚坐定,王希慷就将还热乎的鸡蛋灌饼扔到她怀里,“没吃早饭吧?快吃。”
    鸡蛋灌饼袋口敞开着,还往外冒热气,咸香四溢。
    安涴吹吹,咬一口,饼皮香醇鸡蛋鲜嫩多汁,咀嚼咽下去才问,“挺好吃的,在哪买的?”
    王希慷一哽,胡乱指了指,“就那边。”
    然后急道,“我开车出发了啊。”
    路上王希慷不停嘚啵嘚,一路上嘴皮子没停。
    把打听来的剧组八卦一股脑讲给安涴听,别说王希慷这探听功夫真强,不光《吞雾》剧组,连隔壁剧组男配外面养了几个小姑娘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安涴安静吃早饭,一边耐心听着,不时嗯两声。
    等快到片场时,安涴也吃完,打开保温杯抿口温水。
    趁王希慷转换话题的当口突然问,“王哥,你最近好像不常在剧组,忙什么呢?”
    王希慷闻言老脸一绷,哑笑两声,“我没忙什么啊,我看你挺顺利的,就没总来。你说我一个经纪人天天在片场耗着,好像怎么回事似的。但我也没走远,就在附近,你随时打电话我都能过来,你不是知道吗?”
    “嗯。”
    安涴拧好保温杯。
    如果上一个《麒麟》剧组时王希慷没有寸步不离,恨不得她上卫生间时都拎着大砍刀在外面护着她,她就信了他说的鬼话。
    “王哥,咱们合作多久了?”
    王希慷一哆嗦,不敢看安涴,“三年了。”
    “三年啊。”
    她望向窗外那辆熟悉的白色保姆车,托腮呢喃,“好巧啊。”
    静默片刻。
    远处,高大的男人从保姆车上下来,路过时转眸过来与她四目相对,仅碰触一瞬就面无表情挪开眼,眼神冷漠疏离,步履平稳继续往前走仿佛她是个陌生人。
    直到他走远,安涴才收回目光,转瞬直直看向王希慷。
    “那王哥,你和梁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重逢床戏——“我要她。”
    第39章
    今天安涴和梁束没有对手戏。
    明明片场不大, 但一整天都没有碰面。
    哦,也不是没有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