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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帝尊他疯了 第63节
    “应是天气的原因,”苏暮雪把其他几书信找出来,一一打开,摆放整齐,垂眸凝视着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这几封信她看了不下十次,寥寥几句话都已经倒背如流,看完,还是一无所获。
    郑煊不忍看她满脸忧愁,宽慰道:“放心,苏铭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苏暮雪想起了她去梅州前收到的那封爹爹写给她的信,信中提及了苏铭,爹爹始终惦念着苏铭,苏铭是家人,是爹爹的义子,是她的弟弟,她一定要把苏铭寻到才行。
    郑煊没呆太久,太傅府有事找他,他放下书信后,宽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苏暮雪舟车劳顿,也有些累了,让明玉准备了热汤,她沐浴更衣后,便去寝室歇息了,这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头,醒来时还以为是在梅州,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帝京,是在梅园。
    此时的帝京已进七月,天气炎热,饶是苏暮雪畏寒,还是被热的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让明玉准备好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洗后神清气爽,突然想起春日里她们埋在后花园的那坛桂花酿,“明玉,去把桂花酿取来。”
    明玉顿住,“小姐要饮酒吗?”
    苏暮雪眉梢扬着,轻笑道:“咱们一起喝。”
    “可小姐的身子……”
    “我身子很好,快去拿。”
    明玉刚要去,阿五走了过来,“小姐,我去。”
    阿五很快折回来,手里端着一坛桂花酿,这里不是正曦宫也没那么多闺女,明玉和阿五一个是苏暮雪的丫鬟,一个是侍卫,她笑着说道:“一起吧。”
    明玉抿抿唇:“这?”
    苏暮雪:“让你们坐下就坐下。”
    明玉还好,偶尔会同苏暮雪一起用膳,阿五很拘谨,坐姿别别扭扭,苏暮雪知晓他是不习惯,倒是也没再为难他。
    几人边喝边浅浅聊着,笑声传了好远。
    他们又饮酒又大笑,可苦了盯着他们瞧的三个人,其中一身黑色团龙纹常服的男子面色最是不好,剑眉拧着,神色冷峻,一脸暗沉的神情像是被谁始乱终弃了似的。
    周嵩欲言又止,低头看了眼下方,心突突跳个不停,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房檐上,太吓人了。
    王放神色如常,手里握着剑,端在身前。
    唯有萧安辰脸色很难看,那双眸子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苏暮雪,看到她笑,他心情更沉重,因为那笑不是对他。
    天边吹来一阵风,还有些强,周嵩身子跟着晃了晃,他一把拉住王放,王放一脸嫌弃地推开。
    周嵩抿抿唇,想起方才,明明在用晚膳,怎地帝王突然放下筷子,冷声道:“去梅园。”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站房檐上看着凉亭下那三个人饮酒欢笑。
    这幕真的很扎心。
    尤其是扎萧安辰的心,他想捧在手心里的女子,此时正对着其他人笑,他想看她一眼都难,她却可以和任何人把酒言欢。
    她当真是不要他了。
    想到这,萧安辰痛不欲生,白日饮茶时不小心烫伤了手背,之前一直也不觉得疼,这会儿反倒觉得锥心般的疼。
    脚也是,刚为了早点见到她,崴了下,现下脚踝处生疼,动一下痛得人直冒冷汗。
    萧安辰冷冷凝视着,身上的黑色锦袍衣袂在风中摇摆,腰间玉佩也随之晃动了起来。
    他眉宇间不见一丝暖意,就那么直挺挺看着,看着苏暮雪同明玉嬉笑,看着她问阿五,来日我给你找个小娇娘可好?
    阿五也饮了酒,脸上顶着一团坨红,摇摇头,“阿五不要小娇娘,阿五要做小姐一辈子的侍卫。”
    “一辈子……”这句话勾起了苏暮雪深处的记忆,好像曾经有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愿意一辈子对她好。
    她信以为真,没成想,那只是诓骗她的话,一辈子太长,还是不要轻易许诺的好。
    苏暮雪执起酒杯低头轻抿一口,指着天上的明月问:“美吗?”
    明玉和阿五同时抬头看去,明玉打了声酒嗝,“美,好美。”
    苏暮雪氤氲着眸子端起酒杯,“敬明月。”
    明玉也学着苏暮雪的样子端起酒杯,“敬明月。”
    阿五没说,自己低头饮了一口。
    周叔见他们喝的太多,唤来下人,扶着苏暮雪回了房间,隐隐的有脚步声传来,苏暮雪眯着眸子去看,下一瞬,眼眸大睁,酒意全无。
    “你怎么在这?”
    她认出来人是萧安辰,一身黑色团龙纹常服,金冠束发,腰间束着玉带,神色恹恹,但和她对视上后,他脸色又好了些许,唇角勾着,轻唤了一声:“阿雪。”
    “陛下,不请自来,不知想做什么?”似乎在苏暮雪眼里,他们只是君臣,再无其他关系。
    不过,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萧安辰心里淌着血,面上一片淡定从容,“朕想来看看你。”
    “看我?”苏暮雪轻笑,“臣女很好,不劳陛下费心了。”
    “阿雪,别这样,”萧安辰所有的伪装在那句“不劳陛下费心了”被打散,他抬脚上前走近,伸手握住她的胳膊,“阿雪,是我,阿辰啊。”
    “放手,”苏暮雪神情冷峻道,“臣女不知阿辰是谁,陛下若还是这样无理,臣女明日便会修书一封,告知家父,陛下是如何对我的。”
    提到苏沧海,萧安辰顿时冷静了几分,见还握着她胳膊,手缓缓移开,轻哄,“阿雪,朕有没有弄痛你?”
    “……”他刚手上力道不重,痛倒是没有,反感倒是真的,苏暮雪伸手推了他一把,随即后退两步,袖子里没有匕首,她余光瞥向他处,想找寻防身的东西。
    萧安辰被她推着后退了一步,脚踝再次传来痛感,他轻嘶一声,意欲上前,但看她脸色很不好,又停住,“都是朕的错,朕不应该——”
    “既然知晓不应该,那请陛下赶快离开,”苏暮雪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以后都不要出现在臣女面前。”
    “阿雪,别这样。”别对我这样,萧安辰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是一个得不到心爱女子原谅的男子,满眼满心都是苏暮雪,他求她原谅他,别不理会他。
    “陛下不走?”苏暮雪极其不耐,秀眉蹙到一起,“好,陛下不走,那臣女走。”
    “阿雪别走,”萧安辰拦住她,手指蜷缩着想要碰触,最后又缩了回来,刀削般的脸上尽是悔意,姿态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好,朕走。”
    苏暮雪越过他打开房门,走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请。”
    萧安辰就这样被赶了出来,他转身想说什么,“砰”一声,房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带出的风吹得他发丝飘起来。
    他心也随着这声“砰”响狠狠缩了下。
    萧安辰手缓缓抬起,欲敲门时,房间内的烛灯灭了,苏暮雪在告知他,她要睡了。
    同别人在一起,又是饮酒又是欢笑,同他见面,脸色沉如夜,萧安辰的心像是被刀子用力剜了一把,痛得他身体发颤。
    周嵩扶上他,“陛下,走吧。”
    萧安辰不想走的,可似乎没有呆在这里的理由,不见面的话,他还能偷偷看看她,可眼下忍不住见了面,她表明了态度,他再留下,好像真的很惹人嫌。
    萧安辰颤颤巍巍转过身,下台阶时险些摔倒,幸亏周嵩在一旁扶住了他。
    “陛下,小心。”
    萧安辰身上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般,不管周嵩怎么提醒,还是摔了,银白月光映出他狼狈的身形,衣袍下摆浮着一层尘土,脚上黑靴也染了土,人看着颓废至极。
    哪里还有身为帝王的绰绰身姿。
    ……
    半晌后明玉端着烛灯来敲门,进门后,点亮房间内的烛灯,又走了出去,折回来时手里拿着几个盒子。
    她把盒子放苏暮雪面前,一一打开,“小姐,这是陛下给小姐的人参鹿茸,都是稀罕玩意,价值千金呢。”
    苏暮雪看也没看,淡声道:“扔了吧。”
    第51章
    这夜萧安辰回宫后, 端坐在庆和殿足足两个时辰,期间周嵩以送茶为由进去过一次。
    彼时,殿内烛光盈盈, 隐隐拂在帝王清隽的脸上,侧颜被勾勒的越发锐利, 那双墨染的眸子半敛着, 盯着一处, 一言不发。
    后方墙上映出他挺直的背影, 如松如竹, 细看下还透着几分萧索。
    后, 周嵩又以送糕点为名进去过一次, 萧安辰执笔伏案书写, 洋洋洒洒写了两夜纸,放进棕色信封里,封村粘好, 递给周嵩, “快马加鞭,送至边关。”
    周嵩一脸诧异,伸手接过后,问道:“陛下,确定是送至边关么?”
    朝廷公文都有专人送达,这是帝王私信, 帝王和边关能通信的只有苏将军, 可帝王找苏将军做什么?还是私信?
    周嵩怕听错了, 故才有方才那问。
    “对。”萧安辰眼睑轻抬, 沉声道, “快找人去送。”
    周嵩躬身道:“是。”
    周嵩退出, 萧安辰负手立于窗前,灼灼眸光凝视着远方,脑海中浮现的是女子决绝神情,他想明白了,若想重获得阿雪的心,只是出现在她身边还是不行,他要投其所好,做她想做之事。
    阿雪惦念苏沧海,那他第一件便是要来苏沧海的书信,以此哄苏暮雪开心。
    方才那封是家书,不是帝王写给臣子的,只待苏沧海回信后,他便可以带着信去找苏暮雪了。
    那时的她,应该会想着见他了吧。
    他轻点头,应该会的。
    对,一定会。
    许是心情豁然开朗,萧安辰方才还头痛欲裂的头,痛意渐渐减轻,眼眸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唯有脚踝还痛些,但这都无妨。
    比起不能同她见面带来的痛楚,这些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萧安辰转身走到案几前,弯腰坐下,拿过上面的奏折,聚精会神看起来。
    周嵩亥时催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似是未闻,依旧低头看着奏折,笔时不时在上面写上什么。
    周嵩见状只好吩咐御膳房备好参汤,然后,他在一旁默默等着,子时又提醒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缓缓抬起头,脸上不见丝毫倦色,淡声道:“上茶。”
    周嵩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茶盏,萧安辰接过,一饮而尽,待看完最后一份奏折后,帝王脸上映出怒色,蹙眉道:“传崔云忠进宫。”
    正在睡梦中的尚书大人被敲门声吵醒,侍卫来报,陛下传大人进宫,崔云忠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一盏茶后,穿戴整齐坐轿进了宫。
    内侍说的含糊,崔云忠不知出了何时,心里忐忑不安,到了庆和殿,看到帝王那张阴沉的脸不安继续放大,之后庆和殿里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去,独留崔云忠一人。
    谁也不知帝王同他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