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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的床铺动了动,段傲天直起身子,床铺中间有梯子,一般人撅着屁股下床都不会好看,段傲天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突然,手臂撑住床边的护栏,肌肉爆出漂亮流畅的线条,直接从床上翻跃下来,落地轻松。
    陆然打开门从洗手间出来,迎面碰上段傲天,段傲天走进洗手间,陆然想了想,提醒他:“热水器要等二十分钟才有热水,还有,十一点准时熄灯断电。”
    段傲天点头表示知道了:“嗯。”
    陆然擦干头发,把明天需要用到的资料整理好,校服摆放整齐,定好闹钟,十点五十五准时上床躺下。
    这时,洗手间传来水流的哗哗声,段傲天在洗澡。
    十点五十七分,宿舍断电,等了大概两分钟,洗手间传来粗暴的咒骂。
    陆然叹口气,难道不知道,宿管断电永远都要提前两分钟么。
    周睿和齐浩的铺位毫无声响,明明半分钟前还叽里呱啦跟个话唠似的,眼下,却一点动静没有,仿佛一秒钟睡死。
    段傲天咒骂不停,反而愈演愈烈,大概是从没面临过洗澡到一半没热水尴尬的大少爷。
    陆然在床上躺了两分钟,认命的掀开毛巾被,下床,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两声:“你没事吧?”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陆然摸摸鼻子,打算回去躺下,洗手间突然传出恼火的男声:“没热水了。”
    他声音带点儿鼻音,这边的气候早晚温差大,入了夜,冷水很凉,直接拿冷水洗澡绝对会生病着凉。刚才热水器加热时间短,加上宿管提前断电,热水不够,段傲天一定淋了不少冷水。
    陆然说:“宿舍断电熄灯了,你先擦干出来吧。”
    又是好一会儿没声音,陆然眨眨眼,有些困倦,里面的段傲天沉默一会儿,声音气急败坏:“我头发刚抹了洗发水。”
    陆然无语,段傲天这得是多背啊,刚抹上洗发水却没水冲。
    他看见墙角的几个热水瓶,转头冲着洗手间说:“暖水瓶里有热水,将就着冲一下,明早再洗,行么?”
    段傲天:“热水瓶?怎么冲?”
    陆然比划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跟他描述:“就、你蹲着,我拿热水往你头上浇。”
    段傲天:······
    段傲天又不说话了,可能是接受不了这样洗头发的奇葩姿势,过了一会儿,他咬牙说:“行吧,你来。”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段傲天把洗手间门打开,朝陆然身后看了一眼:“进来。”陆然拎着两个热水瓶走进去,想了想,又把他平时用的充电台灯带进去。
    把台灯放在架子上,摁亮,段傲天抿唇站在他身后,看起来思想斗争很激烈,大少爷可能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姿势新奇的洗头方式,大概是匆忙,他身上只套了件黑色短裤,赤着上身,腰间贴着一块医用胶布,正胡乱擦拭身上的水珠,头发滴着水,沿着锋锐的下颌线,流过喉结,落进颈窝。
    段傲天头上和脖子都是白花花的泡沫,洗发水的泡沫流入眼睛,他粗鲁的抹开,看的出很烦躁。
    陆然把热水瓶拧开,找了个塑料盆,兑了冷水,回头冲他说:“蹲下。”
    段傲天:“······上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已经在医院了,骨科。”
    陆然站在段傲天身后,把水从他头上浇下去,水流顺着头发淌下,借着水流,段傲天双手搓弄泡沫,连着用了一瓶半热水,泡沫总算冲干净。
    冲完澡,陆然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折腾的够晚了,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上床睡觉。
    陆然躺在床上,感觉床铺晃动了一下,段傲天也上了床。
    第二天六点,闹钟准时响起。
    陆然第一个起床,然后是齐浩和周睿,八班七点二十准时上早自习,等三人都收拾好,已经六点半了,段傲天的铺位还是没动静,再不起床,肯定要迟到。
    周睿小声说:“要不要叫他?”提议完,他又加了一句:“反正我是不敢。”
    对这个怂精,陆然不抱什么希望,稍微提高了音量,说:“七点二十上早自习,我们先走了。”
    段傲天的上铺仍然毫无动静。
    三人早饭还没吃,不敢再耽搁,先出门了。
    ☆、超能力6%
    第一节课上课铃响,段傲天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他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淤青,眉骨上的伤结痂,狭长漆黑的眼睛透出不耐烦和暴躁。
    他走到陆然身旁的位置坐下,趴在桌子上补眠。
    这堂是历史课,历史老师讲课洪亮,自带音箱效果,补眠效果一般,段傲天在座位上来回烙饼。
    烙了大概有二十分钟,陆然在心里给他掐时间,该翻面了,段傲天翻了个面,接着烙。
    1、2、3,陆然接着给他数数,突然,凳腿儿跟瓷砖发出刺耳的摩擦,段傲天猛地坐起身,转向陆然:“你的床好睡么?”
    陆然:“?”
    段傲天烦躁的想抓一把头发,手刚放上去,才发现现在的发型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讪讪的放下手:“啧,就、就是、你床软不软?”
    北中的宿舍行李由学校统一发放,包括床垫,陆然回他:“还行。”
    段傲天长眉皱在一起,拧成一块疙瘩:“你不觉得很硬?”
    陆然如实回答:“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