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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师兄居然关心自己,钟泽还有点小感动,准备给回一条“谢谢”,谁知这两个字刚发出去,钟泽又立马收到一条新消息。
    ——:欢迎仪式不止有欢迎,还有老师随时随地发问。
    果然,钟泽又一次被扼住命运的咽喉,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是如此熟悉。
    钟泽:谢谢师兄。
    这声谢谢倒是真心实意不掺假,只不过钟泽还是觉得怪异,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完消息,他就放下手机开始看文献,准备晚上的第一次师生见面。
    周舜尧最近要去南边开研讨会,所以召集几个学生过来,嘱咐点注意事项,顺便叫他们带带研一的孩子。今年就招了两个,另一个没到校的女生正在国外参加夏令营,到校这个也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所以他很看重,叫陆漾起务必要手把手教。
    祁遇胆子肥,在一旁哭惨:“为什么我研一的时候都没有师兄手把手教?”
    周舜尧卷起手边一张画稿,轻轻地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你好意思说?给你办的健身卡用过几次了?毕业了嫁不出去又要到处说读研的时候学习太用功了,没时间,到头来锅都要我替你背。”周舜尧五十多的人了,气质儒雅,和学生不似师生,更似朋友。
    祁遇假装好痛,捂住脑袋,小声说:“我妈暑假本来给我安排了相亲的,结果您一个电话我是不是回来了嘛?”
    陆漾起闲闲地靠在椅背上看热闹,绍音坐在他对面,听着祁遇的话好笑,但是眼睛偶尔会飘向陆漾起这边。被人看久了不太舒服,但是陆漾起一直看着老师的方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开完会,周舜尧安排陆漾起提前去大家常去的私房菜馆订位,其它人一同去接钟泽,然后一起吃晚饭。绍音主动提出要和陆漾起一道,周舜尧看了看陆漾起沉默的脸,然后在祁遇疯狂地眨眼中同意了。
    私房菜馆离学校挺远,但是口味很好,所以周舜尧经常带着他们去那里加餐。陆漾起和绍音打车先到,订了包厢和菜品,大家还有一会儿才到,为了不让气氛冷下去,绍音主动找话聊,说起了最近这个苏州园林的项目。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说了很久,直到包厢门外传来动静。陆漾起立刻站起身,在绍音不理解的眼神中理了理袖扣和衣领。
    是钟泽他们来了。
    门被祁遇推开,周舜尧第一个走进来,钟泽落后他半步的距离,恭敬地跟着,两人在交谈。
    “小泽,这是你师兄师姐,你还没见过的。”周舜尧站定,指着陆漾起和绍音介绍道。
    钟泽移开半步,抬眼看过去,这才看清被挡在身后的男人竟然是陆漾起!
    是那个在暑假教他“开飞机”的陆漾起,是那个每天让他坐副驾的陆漾起,是那个带他去洪琅山看星星的陆漾起,也是那个他以为再也没机会见面的陆漾起。
    一时间,钟泽怔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师弟,你好,我叫陆漾起。”他一身得体的西装,斯文有礼,气质如山间清泉一样冷冽。他眉眼带笑,一反常态。
    一旁,包括周舜尧在内的几个人都挺惊讶,陆漾起这么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居然也有主动问好的时候。
    钟泽还是难以置信,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飘忽。祁遇适时地小声传播敌情:“这就是那个破折号师兄。”
    “咳咳咳......额,师......”钟泽脸色都呛红了,他真的开不了口,明明“师兄”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窘迫、无所遁形,因为曾在“陌生”的师兄面前吐槽过自己的教练 ,而当时,陆漾起早已悉知自己的身份......
    没有一丝一毫准备,钟泽被迫接受这一切。
    祁遇以为他是紧张,耐心地替他顺气:“别紧张啊,师兄又不会吃人。”
    沉默稍许,钟泽神色恢复异常,他重新开口和陆漾起问好:“师兄好。”
    “师姐好。”他又向绍音打了招呼。
    哪个新人刚面对陌生环境时都会紧张,只要适应了就好了。祁遇最会活跃气氛,乐呵呵地按着亲师弟坐下。她热衷于给钟泽布菜,各色口味都优先给师弟。钟泽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吃了挺多,在某个咀嚼的瞬间,他余光瞥见陆漾起,逐渐归于平静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
    心里叫嚣着,再遇见陆漾起的喜悦慢慢淡下去,心底的那抹微妙的被动逐渐放大,演变成其它的情绪。
    他想,原来这就是那天陆漾起言之凿凿说还能再见的原因,因为他早就知道这层关系,却故意不戳破。而且时常花式催稿,打压自己的信心。忽的,重逢的欣喜被一瓢冷水浇透,逐渐成为被欺瞒之后的恼火。
    于是后半程,钟泽刻意回避了和陆漾起的接触。
    席上总共5个人,若是有人刻意躲,也能完全杜绝所有交流的机会。
    陆漾起第二次尝试和钟泽聊天,以失败告终,他感觉到了对方的逃避意味,心下“咯噔”一声沉了沉,向来目空一切的人竟然觉得棘手。
    ☆、难哄
    幸而陆漾起提前打过预防针,所以当饭后大家摸着肚皮各自发呆的时候周舜尧问起毕设和论文方向,钟泽竟然没觉得太突然。
    不管在哪个阶段,钟泽从来没听说过开学头一天问毕业论文选题的,但是周舜尧这么开口了,钟泽也接受了,全因为之前陆漾起以师兄之名各种“压榨”“摧残”,树立了一个醉心学术且异常负责的导师形象,虽然这代价是他作为师兄的形象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