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分类归置好,客厅终于变成了整洁明亮的样子。转眼到了中午,钟泽从冰箱里翻出一盒速冻饺子煮了,吃完回到房间继续给工作收尾。现下正是中午最热那会儿,钟泽做完工作,拔出U盘,觉得有点困倦,于是仰靠在电脑椅上小憩一会儿。
正午阳光猛烈,晃眼的光线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钟泽被光线团团包围着,整个人暴露在明亮的白光中,照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于是愈发困倦昏沉,在小憩的短暂时间里做了一场白日梦。
人累极了就容易做梦,这前半年,钟泽一直忙着考研复试、实习、毕业论文、赚钱好多琐事将他缠着,最累的那次,他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导致白天出门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差点一个踉跄栽进学校的人工湖中
一觉梦醒,钟泽全然不记得梦中的内容,只觉得脑子迷蒙。他保持着仰靠在电脑椅上的姿势不动,看似在缓神,其实是手脚和脖颈又酸又麻,完全不能动弹。
午后,他顶着烈日出门去公司交接工作。等一切办妥已经到了下午,回家途中经过生鲜超市,钟泽顺道买了菜,还提了一箱娃哈哈。
一到家,钟泽就进厨房择菜洗菜、热锅烧油。他对厨房各种调味料和用品的摆放都很熟悉,烹饪的手法也挑不出错,乍一看,与他180的高个儿大长腿很不相称。
6点过几分,四菜一汤上桌,钟泽摘围裙洗手,听见门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回来得正好。
钟泽笑起来,出了厨房,正好与玄关处的一大一小对上眼。
“钟老大!”淇河脚上的系带凉鞋才脱到一半,转瞬就蹦跶着跑过来了。小姑娘脸上洋溢着欢欣雀跃,一把抱住钟泽的大腿不撒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上午,估计你们出门没多久我就回来了。”钟泽揪揪淇河的小马尾,倾身将她一把抱起来,转头对门边斜斜挎着书包的钟清源开口:“动作快点啊,洗手吃饭了。”
“刚刚老二打包了快餐,我说我不想吃快餐,他不听。”淇河指着鞋柜上放着的两份塑料打包盒告状。
“有的吃就不错了。”钟清源换好鞋,书包随手丢在玄关地板上,拎着打包盒擦身进客厅,一副“我很烦躁,生人勿近”的样子。
淇河做了个鬼脸,被钟泽抱去厨房洗手。
厨房里,淇河鬼灵精怪地对钟泽耸了耸肩,小声说:“今天老二心情不好,还给我甩脸色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留心客厅那边的动静。
“为什么?”钟泽问。
“就是额,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是他先凶我的。”淇河噘嘴,一副要说又不说的样子。钟泽就没再多问了,一看淇河这别别扭扭模样,就知道是她搞事情在先。
洗完手,淇河跑去餐厅乖乖坐好等饭。钟泽跟在后面,经过客厅时,看见钟清源正扒着茶几往底下看。
“找什么?”钟泽走过去,问。
“我的书呢?”钟清源略微烦躁地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五三?在你房间的书桌上。”钟泽回答。
“你进我房间干嘛?”钟清源拎着打包盒转身进屋,“我都说过好多次了,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很乱,但是”
“但是乱得有规律?”钟泽轻笑。
“”钟清源卡壳。
青春期的小男孩儿脾性不小,钟泽这个当老大的得让着,于是跟过去,用哄淇河一样的语气开口:“今年都18了,脾气就不能好一点啊?”
钟清源皱着眉,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进了房间,顺手就要将门带上。
钟泽下意识反应就是用手去挡,不太凑巧被门夹了一下,手腕立刻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他不由得发出了“嘶——”的倒吸气声。
钟清源立刻放下手里的打包盒,转头过来看他手腕,虽然语气还是凶,但是面上的关心难掩:“烦死了,为什么要用手挡?”
“手没事。”钟泽反倒先安抚他,“走了,吃饭去,作业等会儿再做也来得及。”钟泽特意抬高被门挤过的手腕,在钟清源面前晃了一下。
“好。”钟清源看了一眼钟泽手腕上那抹红,没再说什么,低眉顺眼地拎着打包盒又出来了。
☆、陆教
好久没吃到钟老大亲手煮的饭,淇河特别给面子地吃了两碗,撑得小肚皮圆圆的。钟清源虽然没说什么,但用光盘行动间接表达了自己的胃很满意。
饭后,钟清源自觉收拾洗碗。钟泽就在客厅,伏在茶几上陪着淇河画画,小姑娘不懂收拾,刚刚分类归置好的水彩画笔又散了一地。
钟清源洗完碗出来,抱臂倚在门边,开口问道:“你暑假在家待多久?”
钟泽的视线从画本上抬起来,看向厨房门边的清瘦的少年:“我整个暑假都在家。”
“那你带一下淇河 ?”钟清源又说。
“我要练车。”钟泽回答完,思考一瞬,又道:“我明天第一次去,还不知道驾校的环境怎么样,等过两天熟悉了就由我带吧。”
“好。”钟清源点点头,回自己卧室搞学习去了。
淇河抠着画笔壳,眼睛一直跟着钟清源的背影移动,直到卧室门轻轻阖上了,她才移回来,委屈巴巴地发问:“我是被钟老二嫌弃了吗?”
“好像是”钟泽点点头,问:“你到底怎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