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过后的城市街道,
路上虽不见行人,但红绿灯还运作着,几部汽车正因为红灯亮起,正停在等候通过十字路口前。突然间,嘹亮的鸣笛声由远渐近地响起,急待救护的嘶吼声划破寧静夜空,这个紧急信号催促着又一个危急状况发生,需要紧急的医疗协助。此时等候红灯通过的汽车,通通有默契地向慢车道靠过去,有序并快速地空出快车道,以礼让救护车快快通过。
「希望能赶得上吧!」,汽车驾驶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医院门口,
救护车鸣笛声逐渐靠近,并且快速地驶向急救室门口,早已经接获通知的值班医疗团队正在等候着,一见到救护车停到位,立即开啟后车门,迅速地从担架抬下急救患者,在与车上的救护员了解目前病人状况后,火速地将病患推进急诊室,看来又要开始一场与死神严酷的竞赛了。
充斥着血腥以及消毒药水味道的急诊室里,数个不安寧无助的眼神张望着,并且夹带着病患的哀鸣声、刚刚失去亲人的家属悲慟哭声,交织着此起彼落。
刚被推进来的急救病患一抬上病床后,马上进行医疗诊断,然而病床旁的心电仪器上的微弱波形,却是杂乱无章的跳动着,此时急救的医疗团队,仍不愿意放弃任何可能的机会,还在努力的与死神拔河,想要从鬼门关前抢救这位病患回来。
急救的值班医生转身示意并交代着:「心脏电击器请准备!」于是医护人员迅速地安排设备,准备进行这最后的一搏,急救医生喊道:「200j,charging,clear,charge…」就在患者的胸口,如此的反覆的电击动作循环地进行着,急救医生不断地观看掛在墙上的时鐘,重覆着这个单调的电击动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汗水淋漓已经掛在每位医疗人员的脸上。然而心电仪器上却从原来的跳动杂讯,换来长长不动的水平讯号线。
「cpr准备……」,医生喊着,因为发现不乐观,得採用别的急救方法。
在移除原本安装在病患身上的电击器设备后,急救医生先在病患胸口,比画着需要被按压的位置,然后调整姿势,以高跪姿由上往下,双手紧握伴随着的口令节奏声用力地向胸口施压。「1、2、3……1、2、3……1、2、3……」
不幸的是,儘管这些动作都已经持续数十分鐘,但一旁的心电仪器,却仍然只是以水平线冷冷地回覆,丝毫无变动的跡象。在最后一次的确认后,急救医生默默地与医疗团队们交换了眼神,不忍的宣佈:「凌晨2:33分,急救患者因为心肺停止,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面对着一个生命的黯然结束,儘管眾人明白都已经努力过了,仍然不免让人悵然所失,无限感伤,毕竟这又是一条宝贵生命的消失,而其背后的连带影响,可能是家族中多个人的苦痛。
「这一世的未尽如意,期待转世的新生命,能有更好的未来吧!」急救医生在心中默默唸着,此时就让静静地沉默替代眾人的衷心祷告!
才刚安静下来不久,却被另一个急切地呼喊声,给硬生生地打断,「医生、医生,这边的阿兵哥好像有意识了!」,就在不远处,另一张病床旁的护士大喊着。
原来是需求的信号再次响起,医疗团队暂且搁下刚刚的遗憾,准备再次动作起来。
急救医生迅速地移到李中尉的急救病床旁,在一连串的生命跡象检验之后说道:
「谢天谢地,儘管浑身上下都是伤,但是还好有戴安全帽,看来命是暂时保住了。」「接下来就是关键期,得要留意观察,年轻是他的本钱,就希望可以渡过难关。」
此时,病床上的李中尉微微的张开眼来,似乎很迷茫的在问着:「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唉呀,就说一样是穿着军装的阿兵哥,那天从海边捞起来的,可就没有那么运气了,真的是遗憾啊!」,医生接着感叹地说道。
这时李中尉似乎也想起,前几天在营区内,被疯传的一个小道消息,说是某个军团中,有位军官突然失踪,然而几天后,再次被发现时已经浮尸于海上,儘管警方往非自然死亡方向追查,然而却苦于没有进一步的线索,目前仍陷入胶着之中。
躺在病床上的李中尉,依然非常努力地想要了解目前的状况。
「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
李中尉试图从凌乱的记忆片段中,想要串联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过。在脑海中,开始闪过一些画面,在办公室内与『小黑』共同完成的某个重要任务、在漆黑海边道路上的机车追逐、紧接着远方强烈照明之后的撞击、无法掌握自己被用力拋出的瞬间,另外彷彿自己曾经回顾生命中的片段,并起再次遇见了生命中重要人物……等等。
然而这些都只是片段的记忆,李中尉甚至分不清楚那些是真实状况,那些又其实只是想像或者回忆。
「我现在躺在这里,是不是也只是被困在想像的梦境里呢?」
「我要怎么回到我的现实世界啊?」
为了进一步了解周围的状况,李中尉很想要站起身来。首先他很努力地想抬起头来,但是却没有办法,接着他想要做的动作,仅仅只是简单的移动手指头而已,但是这个驱动身体的指令,却彷彿在传送的过程就被中断,无法完整的传达到手指头。
那种感觉就如同睡觉时,偶而会发生的『鬼压床』事件,意识清楚的存在但却移动不了身躯,即便科学上已经可以『睡眠麻痺』的理论来解释『鬼压床』的现象,但大多数人还是习惯以灵异的现象来解释,就通说那里发生『不乾净』的现象。
「那么开口说话呢?」李中尉试着想要从喉咙发出声音,但又是一样,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任何一部分的肌肉,甚至连最简单的声音都无法发出。就这样瘫在病床上的李中尉,只能两眼开开的望着上方,然后耳朵听着旁边人的交谈声音。
「不行!得要赶快恢復,我不会就这样子过一辈子吧!」李中尉在心里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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