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璿若有所思,楚凌寒道:「除赫达拉族,小生再想不到其他。」
「可此处距离他们的地盘甚远,怎会冒犯到这里来?」李璿困惑不解。若不是冬天缺乏物资和粮食,赫达拉族是不会大老远跑过来的。
「谁知道呢,其中缘由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楚凌寒掏出折扇摇了摇,一面信步走向马车,抬手掀起车帘。
「小娘子,我们现在……」话未说完,只见他笑脸一僵,脸色倏地煞白。
朗夜心下一凉,三两个箭步衝向马车,一把挥开车帘。
没了。
孟清歌不见了!
「怎、怎么可能……」楚凌寒瞠目结舌,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他们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消失了,而他们竟浑然不知。
朗夜在马车里翻找一阵,又在四周转了几圈,搜寻无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向自个儿脑门。
「当心点,已经够傻了。」楚凌寒虽说心里着急,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朗夜没那个心思理他,将脸埋进掌中,很是自责。
他说过要保护好公主的,可现在公主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他是何等罪该万死,以后又怎么有脸去见公主?
他急得不行,可问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叫人无从下手。
「太诡异了,一点味儿都没有……」楚凌寒面色凝重,伸手托着下巴。先别说那歹人的味道,他现在连孟清歌的气味都闻不到,就好似凭空消失一样,这情况从未发生过。
看着陷入自责的朗夜,楚凌寒想讨论都没办法,这时才想起身后的李璿,于是转头喊道:「喂,你是吓傻了还是怎……我去,人呢!」
不只孟清歌,李璿也不见了。
一次不见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他旁边!
「简直欺人太甚!」楚凌寒深觉受到了挑衅,「啪」的一下收起折扇,并朝朗夜的后脑勺敲了一记:「没时间了,越拖只会让情况更加不利,先找有人的地方,看能不能探个消息。」
「好。」朗夜脸色难看,紧攥着拳头的骨节泛白。
二人不敢耽搁,当即驾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离此地最近的部落。
***
而另一头,孟清歌悠悠醒转,眼前漆黑一片,鸦雀无声,叫人分不着东西南北。
她心里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依稀记得她坐在马车里等待,等着等着就听耳边忽然传来朗夜深情款款的声音。
「清歌。」
孟清歌转头一看,什么都还没看清,霎时就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没了意识。
一切尽是如此匪夷所思。
这里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好伸出手慢慢摸索,移动身躯。
沿着地面爬行了数十步后,孟清歌猛地一愣。
原来她不知不觉中从趴姿变成了站姿!
可她分明没撞到像是墙壁或是障碍物的东西,只感觉到是个斜坡,但说这是斜坡又太过了,地面一直往上延伸,分明是一堵墙。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孟清歌心里没底。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洒下一道强光,刺得孟清歌瞇起双目,抬起手遮眼望去。
「小娃娃没给闷死吧?」这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沙子刮在耳膜上,令人浑身难受。可更奇怪的是,这声音遥远的就像是从天上传来,音量却又不小。
待光线稍暗,孟清歌才看清上方的情况。
这一看,吓得她魂飞魄散。
只见天顶处开了一个圆圆的口子,光线从中而入,而此时一隻巨大的眼睛遮住了圆口,正使劲儿往里头瞧。
孟清歌吓坏了,不敢冒然出声。
「呦呵,别怕别怕,老夫不会伤害你的,你只需乖乖听从老夫的话,保你性命无忧。」那难听的声音再次从洞口传来,说完还桀桀笑了几声,十分得意。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什么人?」孟清歌大着胆子问道。
那隻大眼瞇了瞇,好心解释:「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李黔,人们都称老夫『芦老怪』。小娃娃你现在正在老夫这能纳百物的葫芦里,只要你乖乖的,老夫也不是不能放你出来透透气。」
孟清歌压根儿就没听过什么芦老怪,但她冷静想想,总算掌握了现在的情况。
也就是说她被这个叫芦老怪的关进了葫芦里,而能够把人装进去的,这葫芦想来也不是凡物,只是……
「你是怎么把我关进来的?」孟清歌问。
芦老怪又用那刺耳的嗓音接连笑了几声,才说:「老夫平生最擅长的,便是模仿他人的声音,只要回应了老夫,老夫就能将人关进这葫芦。」
闻言,孟清歌心下瞭然。
原来当时的声音不是朗夜,而是这个芦老怪,她转头就等同是做出了回应,才被他装葫芦里给带走。
孟清歌还想再问,却被一道嫵媚的女声打断:「爷爷!您快别玩了,赶紧给这俏郎君瞧瞧,他脸色奇差,怕不是要断了气。」
洞口的大眼睛挪了开,只听芦老怪语气放缓:「娇娇莫急,爷爷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
「说好了呀,这可是您孙女婿,定要上点儿心!」娇娇语带羞涩。
「哈哈哈!那是肯定,你盯了人家那么多天,爷爷都看在眼里。」芦老怪极疼爱他这唯一的孙女,只要是娇娇所求之事,他都立马点头答应。
趁着爷孙俩交谈的空档,孟清歌也差不多冷静下来,想好了对策。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比起被人关在葫芦里,倒不如先服个软,出去再说。
孟清歌朝洞口喊道:「能不能让我出去吸会儿新鲜空气,就一会儿。」
「小娃娃想明白了?」芦老怪笑了一笑,竟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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