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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 第55节
    柳氏提议道:“自是找那个能拿主意的。”
    “你说长公主?”侯夫人继续叹气,道:“长公主那般高的眼界,她当年还在闺中时,满京师的好儿郎都向她示好,文武双全者不计其数,哪里看得上我们家这傻小子?川儿要是有他哥一般能耐,我也敢腆着脸上门去求亲,可是你瞧瞧他那样儿,我夸都没处夸去。”
    说起这个,侯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上回和那位黎姑娘喝茶,我是绞尽脑汁地给他说好话,没别的可夸,就只能说他热心肠了,不然呢?说他不想去国子监读书,斗鸡走狗,一天到晚往外溜?”
    柳氏:“这……”
    侯夫人摆了摆手,道:“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我只能见机行事了。”
    而练武场的裴言川对这些话一无所知,还在一趟一趟地打拳,想起心上人送给他帖子,嘴角就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
    傍晚时分,黎枝枝乘着马车回公主府,半道上,忽然听见侍卫的声音道:“小姐,有人一直跟着咱们。”
    黎枝枝一怔,道:“谁?”
    她揭起帘子往外看去,侍卫伸手向后面指了指,道:“就是那一辆青篷马车。”
    黎枝枝打眼一看,就认出了那是黎府的车,她心中厌烦无比,放下帘子,问道:“能甩掉他们么?”
    侍卫有些犯难,答道:“这边都是大路,而且有许多行人,马车快不起来。”
    黎枝枝略一思索,道:“先不回府了,去太子府。”
    “是。”
    黎枝枝很不情愿看到黎家的人出现在公主府,就仿佛是她给长公主招来了麻烦似的,黎枝枝会因此生出一种愧疚自责的感觉,黎府的人就像一只苍蝇,一时半会打不死,赶又赶不走,还嗡嗡直叫,平白扰了长公主的清闲。
    思来想去,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祸水东引了,黎夫人那么怕萧晏,想来应该不敢跟到太子府里去的,希望太子殿下不要介意她的来访过于唐突。
    事实证明,她虽然来得唐突,可太子殿下似乎并不介意,婢女恭恭敬敬地把黎枝枝引到花厅里,她环视一周,道:“阿央呢?”
    婢女忙答道:“七公主下午出去玩了,还未回来。”
    黎枝枝应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萧如乐既然不在,她似乎不好再待下去了,正欲开口告辞时,有一名身着浅碧色衫子的婢女从门外进来,道:“殿下请姑娘过去。”
    黎枝枝只好起身跟上她,道:“倘若太子殿下在忙,我便不好打扰了。”
    那婢女笑了笑,道:“殿下这时候倒是不忙,请姑娘随奴婢来。”
    她跟着婢女穿行过花木和游廊,到了花园里,远远就看见一座小楼,白墙青瓦,看起来倒有几分江南的韵味。
    婢女停下步子,轻声道:“前面就是小佛堂了,殿下每天这时候会在里面待一个时辰,姑娘请进吧。”
    黎枝枝微微讶异,道:“恐怕会打扰殿下。”
    婢女微笑,道:“殿下既然请姑娘去,自然不算打扰。”
    闻言,黎枝枝只好应下,往那小佛堂而去的同时,她心里想,这一趟果然还是不该来。
    穿过大门,便是一道高高的影壁,金色的斜阳落在上面,浮雕莲花纹异常清晰,不同于北地的粗犷华丽,显得婉约细致,这让黎枝枝想起从前待过的乡下来,遂乡就是在南方,离这里有足足十天马车的路程。
    穿过影壁,就是一道窄门,有青翠的枝条斜斜探出来,黎枝枝忽然觉得这个佛堂和太子府有些格格不入,她想起长公主说的那些话,莫名又想起病逝的贵妃,还有年幼的萧晏。
    真是奇怪,她明明从未见过,此时脑子里却自然而然浮现出一幅画面来,病容憔悴的女人跪在佛像前,她身边紧紧挨着一个七八岁的稚童,垂着首,姿势虔诚地祈求着。
    吱呀一声,朱漆的门被推开了,金色的夕阳透过窗纸落进来,将整个佛堂分割成明暗交织的两部分,黎枝枝一眼就看见了那道挺拔的身影,是太子萧晏。
    他就坐在蒲团上,置身于明暗分界的地方,阳光在他身上投落,拉扯出长长的影子,金色的光影斑驳,黎枝枝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然后就看见了那一尊高大的佛像。
    很奇异的,这一幕和她之前想象出来的画面逐渐重叠,不同的是,如今只剩下一个人了。
    “太子殿下?”
    那人抬起头,转了过来,阳光在他的面孔上勾勒出清晰的线条,他微微眯起眼,瞳仁显得清透,竟有些像猫了。
    萧晏对她招了招手,黎枝枝便走过去,这才发现他脚边还躺着一团黑猫,惬意地大开四肢,睡成了一摊饼,细长的尾巴弯成一个柔软的钩子。
    黎枝枝以为他是在诵经拜佛,却不想他只是随意地坐着,袍子凌乱地摊在地上,还有一大部分垫在了阿喵的身下,沾满了细细的猫毛。
    “殿下在做什么?”
    萧晏一手搭在膝头,腕上的紫檀佛珠被夕阳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他道:“我在冥想。”
    黎枝枝不解道:“冥想?”
    正在她思索这冥想的含义是什么,萧晏忽然露出一个戏谑的笑,道:“骗你的,你信了?”
    黎枝枝:……
    他道:“我只是在装装样子罢了。”
    黎枝枝有一种想转身离开的冲动,却听萧晏又问她:“枝枝,你信佛吗?”
    黎枝枝怔了一下,她本想说不信,可是又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慈恩寺,她在佛前悄悄许下的愿望来,想让佛祖给她一个和长公主一样的娘亲。
    后来,长公主就成了她娘亲。
    黎枝枝道:“信的。”
    她还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强调道:“我相信菩萨。”
    一定是菩萨有灵,听见了她的愿望,她才能拥有和上辈子完全不同的幸运。
    萧晏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像是有些走了神,金色的阳光落在少女的发梢和脸颊上,玉白的肤色显得通透干净,他就那么看着,直到黎枝枝眼中露出疑惑,他才转开视线,顿了片刻,笑了:“我忽然也想相信了。”
    萧晏这一辈子向佛祖许了两个愿望,一是希望母妃的病情好起来,二是希望妹妹能好起来,然而一个都没有实现。
    他虽然每日都会坐在佛像前,戴着佛珠,却不再诵经,也不再信佛。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许第三个愿望。
    萧晏想,他可能有点喜欢黎枝枝。
    作者有话说:
    二更
    不好意思,大哭.jpg
    我这一章写写删删了好久,更新迟了!
    给大家发个红包吧,留言都有
    我明天一定早一点!【我发誓,如果没有的话当我今天放屁
    第七十章
    黎枝枝坐在蒲团上, 她微微低着头,伸手摸阿喵那油光发亮的皮毛,纤细的手指映衬着漆黑的毛色, 透着近乎羊脂玉一般的莹白,指尖泛着淡淡的浅粉, 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瓣,煞是可爱。
    黑猫被摸得很舒服, 它伸了一个懒腰, 娇娇柔柔地喵了一声,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长长的尾巴甩了甩, 耷拉在萧晏的袍子上。
    它倒是挺享受的。
    萧晏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它的尾巴尖儿,阿喵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金色的圆眼睛炯炯地盯着他, 不满地喵了一声, 甩着尾巴又换个地方躺下了。
    夕阳落在它身上,将那漆黑的皮毛染上淡淡的柔光,黎枝枝有些好奇地道:“怎么会养一只黑色的猫?”
    寻常人大多喜欢白猫吧?或者狸花猫,瞧着也更可爱些,这黑猫黑得实在彻底, 要不是那双显眼的金色眼睛, 恐怕连它的头都找不到。
    “是阿央捡来的,”萧晏答道:“不知她是从哪里捡的,说很可怜,我本来觉得麻烦, 没有答应, 可她哭着闹着, 信誓旦旦说她来照顾,我便由她去了,谁知她才热心了几天,就把猫扔给我不管了。”
    这确实是萧如乐能做出来的事情,她小孩子脾气,没个定性,朝三暮四的,黎枝枝有些讶异地道:“你亲自养的?”
    “自然,”萧晏顿了顿,才继续道:“万物有灵,如猫狗一般的小东西,若是不亲自养着,它便不会听你的话,也与你不亲昵,养了和没养无甚区别,交给下人养的话,时时刻刻不在眼前,又怎么知道他们会尽心尽力呢?”
    他说完,对阿喵招了招手,唤了一声,黑猫抖了抖两只耳朵,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踱过来,来回蹭他的手心。
    黎枝枝很惊奇地看着他,萧晏有些莫名,问道:“怎么了?”
    黎枝枝歪了歪头,道:“殿下,你是怎么叫它过来的?”
    修长的手指挠了挠阿喵茸茸的下巴,萧晏看了她一眼,神色似笑非笑,却并没有拒绝,只是如之前那般唤了一声:“喵喵。”
    黎枝枝扑哧一下就笑了,忽然觉得这人看上去一本正经的,这么喵喵叫起来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黎枝枝忍不住发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新月,夕阳在她眼尾投下一点亮亮的光斑,像一尾鱼的形状,萧晏只定定看着她,薄唇微微勾起,不知怎么,他觉得指尖有些发痒,很想去摸一摸那尾鱼。
    只有阿喵不解地抬着小脑袋,满是疑惑地盯着它的主人瞧,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刚刚不是在叫它吗?
    ……
    得知黎枝枝今日来太子府,并不是特意找阿央,而是为了避开黎府的人,萧晏便命人去外面查看,不多时那人回来,禀报说黎府的马车已不在了。
    黎枝枝便起身告辞,萧晏想了想,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找姑姑商议一些事情。”
    闻言,黎枝枝倒是没拒绝,两人一起乘着马车回公主府,一路上果然没有遇见黎府的人,她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却又生出别的担忧来。
    萧晏自是看出来了,却没有多问,只是和她说起阿央从前的趣事来,黎枝枝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心情也好了些许。
    等到了公主府,长公主正在花厅吩咐事情,但见黎枝枝进来,笑着道:“今日下学怎么这样晚?我还打算派人去瞧瞧呢。”
    紧接着,她就看见了黎枝枝身后的萧晏,讶异道:“小五也来了呀。”
    萧晏笑了笑:“有事和姑姑说。”
    黎枝枝很识趣地道:“娘亲,我先去换衣裳了。”
    长公主摆了摆手,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问萧晏道:“什么事情?”
    萧晏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紫檀佛珠,道:“姑姑上次说,让我带枝枝入宫面圣的事情,还作数么?”
    “你那时不是不愿意?”长公主微微挑眉,道:“怎么又忽然改主意了?”
    萧晏笑起来,凤眼微眯,道:“我那时也没说不答应啊。”
    长公主直觉这里头有古怪,却又猜不出来,只得道:“如此甚好,不过,你可别同我耍什么花招。”
    萧晏道:“岂敢,什么时候入宫?”
    长公主想了想,道:“再等一等,我听说前些日子,边关递了军情过来,戎人蓄意滋扰,恐怕要起战事,你父皇这会儿大抵在烦心,没什么空暇,还是等他闲下来再说。”
    萧晏皱起剑眉,道:“不是他说要见枝枝的?怎么自己反倒没有时间了?”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特意让你和枝枝一起面圣,就是为了和皇上匆匆见上一面吗?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他估计烦得喝茶都嫌烫嘴,哪里有时间同你们闲聊?”
    萧晏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父子说几句话,维持一下感情,哪怕是做做样子给那些大臣们看,也好过他们一天到晚在背地里议论,他这个太子是不是做不长久了。
    萧晏没有像上次那般不以为意,而是认真颔首道:“姑姑的苦心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说起来,我私心里也还有打算,想跟皇上讨个恩典,给枝枝一个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