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一次演出后,她被季晏舟堵在后台角落,问她要不要做她的女朋友。
隔天,俩人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他毫不避讳的告诉她,他在收集证据,希望她能帮忙。而他可以接近徐孟琅的方法便是和她成为情侣。
一举两得。
他借由她的关系接近,而宋温听借由两人情侣关系,逃脱徐孟琅的那片网。
他只喜欢干净的女孩儿。
这一年,他们过的战战兢兢,走的如履薄冰。事情最后,宋温听心越来越凉,很多人牵扯,自然也有很多女孩受伤。
而她得以季晏舟的庇护,逃脱。
一年后,徐孟琅落网,连带着帮他介绍女孩的最大“中间人”王至垣入狱。
过程漫长艰难,不是靠她,也仅仅是靠季晏舟,而是靠着季家强大的背景,以及其他女孩子的帮助。
但没人愿意把伤口撕开,正如许欣柠,她在一年后,只身前往国外留学。
季晏舟继续跟进这件事,他大四那年宋温听一次也没在学校遇到过他。
又经过一年的取证,反复判决,一审二审,拉扯近一年半。徐孟琅最终被判终身□□,而王至垣却仅仅只获得五年入狱,可笑的是,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最终得以出狱。
尘封很久的往事,宋温听没有涉及,只是在认真推荐这部漫画。
“大家好,我是月弦大大的朋友,宋温听。这部《暗裙之下》我们筹划了很久,很多人都在猜测里面的故事是否是真实的,我想说,所有的事情都源自真实事件。今天这个号发了另一个视频,里面的王至垣就是本书里的王志远。希望所有的女孩们,能保持警惕,保护好自己。”
此刻的鹤鸣娱乐大楼,灯火通明。
“季总,还需不需要压?”
宣传部杨风被季晏舟眼神一撇,瞬间头皮发麻。
“先等等。”
他蹙着眉心,一身的寒气,手臂上那道伤仿若更烫了些。
透过人影,他视线定定望着屏幕上女人白净的小脸,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直到何俊朗走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他饶有兴致看了看,啧了声,打趣道:“看不出来啊,曾经凡尘不染的‘小菩萨’竟然有这么刚的时候。”
季晏舟冷冷睨他一眼,没说话。
何俊朗挑眉:“不过,你干嘛这么大的脾气?”
在宣传部部长杨风的视线里,男人已然撩起那身西装,信步往外走了去。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他才从那股压制着的窒闷空气里缓了口气。
这边,何俊朗不怕死的跟上:“季总,也难怪这么久了宋老师都没承认你,你看看你那表情,臭的要死,哪个女人敢往你身边靠?”
季晏舟长腿半点没停,直接上了办公室。
何俊朗频频摇头,又不死心问了句:“你是怕她遭王至垣报复?”
话落,在他视线里,季晏舟脸色更沉了些。
他了然的挑眉:“不用太担心,那人渣哪里还跳得起来。”
闻言,季晏舟终于开了金口,他抬手揉揉眉心:“我还没找到他。”
所以,惹他不高兴了,他随时可能发疯。
“还有,”季晏舟,“当年我家季总答应帮我的一个要求便是,让我不能暴露许欣柠,别让她再受到二次伤害。”
他家季总,便是季显荣,他父亲。
何俊朗纳闷:“我看宋老师也没有要曝光啊,她也只是推荐这本书而已吧。”
手机适时响起,“许欣柠”三个字,在眼皮底下跳了跳。
在挂掉的最后一秒,季晏舟还是接了起来。
“宋温听是什么意思?”
她一来就是质问,季晏舟拧眉:“之前对你说的话,都忘了?”
许欣柠一愣,不相信他在这个时候了,都还在纠结称呼的问题。
她瞬间哭了起来:“晏舟哥,我害怕,你一定要帮我。”
被她哭声惹的眉间褶皱更深了,季晏舟还是想到当年那晚,许欣柠刚上完课,让他在学院门口等他,而他嫌麻烦,拒绝了。
就在那天,她被王至垣诱骗到了校内酒店。
最终,季晏舟还是“嗯”了声,但也告诫:“你别反应太大,没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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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瑶把宋温听送到御府公馆楼下,她疑惑出声:“听宝,你怎么想的?真给我书打广告?”
她小脸一皱,有些码不准宋温听最后一个视频的含义。
宋温听视线落到高耸入云的大门,轻声道:“打广告是顺带,主要是想借着姚晴隐晦提起以前。也想给她们带去点勇气。”
如果不能,那能保持警惕,也是对的。
而王至垣,有了这俩个视频,应该会打乱他原本的计划。
就着点夜色,月瑶看到她神色的黯淡,点头的当口还是安慰了一句:“你也别乱想,季宴舟可能只是当许欣柠是妹妹,作为亲人遇到这样的事,维护一下也能理解。”
理解吗?
宋温听又一下陷入纠结自卑里。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小心眼了,只要是关于许欣柠的事情上,她就会更加介意。
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张姨说炖了燕窝,问她要不要。
“谢谢张姨,不用了。”宋温听手搭上扶梯,突然一顿,然后回身,询问,“可以帮我铺床吗?”
张姨一惊:“啊。”了声,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哦,好的季太太。”
客房就在主卧对面,宋温听洗漱完,躺到床上,眼睁睁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裙松散的挂在身上,勾勒着姣好的身材。
一室的安静,季宴舟还没有回来。
宋温听突然想到季宴舟今天电话里的质问。
她做错了吗?
从外婆去世,她便不习惯和人说心里话,性子越来越闷。
这件事他们是亲历者,跟他商量是最佳选择,可是为什么自己要背着他呢?
害怕在看得见光的这场婚姻里,再遇到以前的事情。害怕王至垣的出现打破现在看起来的美好。也害怕季宴舟重新想到许欣柠受过的伤,而对她心生怜爱。
就连昨晚的季宴舟的受伤,她都只敢打探几句。
可是,明明和他一起面对才是正解,她又有什么能力解决呢?
以为靠姚晴,就能让王至垣永远消失在眼前吗?
以为,让自己暴露,就能让他想起还有这样一个人,从而避免他把矛头对准季宴舟吗?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当初面对这样的事,如果没季宴舟,她根本没能力与之抗衡。
以为现在,她就有了底气?
其实不过是自私的自己,想尽力粉饰太平而胆小不敢面对罢了。
她独自缩在床的一角,是防御和孤僻的心理姿态。但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厚重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像踩到她的心上。
最终脚步声停到了房门前,但没有听到下一步的声响。
宋温听屏息等待片刻,终于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微阖的双眸随着他的步子一声声颤动,最终脚步声停在了床边。
她身体愈发僵硬起来,呼吸都快停了。
很快她听到一句熟悉的轻嗤,带着男人清冷的嗓音:“还真的欠收拾。”
他好像在嘲笑她不打招呼就搬到客房来睡的事情。
宋温听咬着唇瓣想装睡,但似乎早就被男人识破。
“谈谈?”
他说。
“……”
隔了一会儿,宋温听指节才扒拉开被子,探出头来。
露出的那张小脸被闷出点嫣红,眼尾被水光漫出绯色,她抬眼看他:“谈什么?”
男人附身拉过一把椅子,高大的身形顺势压迫而下,他就坐在她床边,眼眸很深:“王至垣这件事,你别再管,交给我行不行?”
宋温听视线里,只看到男人凛冽的下颌线,她敛起衣领坐起身子和他四目相对,她撑着勇气望进那双眼底,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摇了摇头。
他眉峰一敛,压迫感随之而来,最终语气冷冰冰地:“那你想干什么?”
宋温听:“想帮忙。”
季宴舟附身凑过来,温热的气息跟着落下:“以前胆子大到独自去偷盘差点被发现。怎么就学不乖呢?”
宋温听想起那次她擅自行动,利用徐孟琅那把钥匙独自进入他琴房拿u盘,结果就在出门时,差点与正回来的徐孟琅碰个正着,还是季宴舟从转角另一边拉住她。
沉默几秒。
宋温听抬眼,干净地眼眸固执的盯着他,粉嫩的唇瓣轻启:“那你还会受伤吗?”
她视线跟着落到那截手臂上。
季宴舟眉头一松,愣了几秒。
宋温听:“他像个疯子。”
像是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暴露情绪的语气,季宴舟眉尖微挑,压着嗓音问:“他像个疯子,那你觉得我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