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师太既然这么说了,邵颜茹当然也不会没什么眼力劲似的,再要求看了,而那幅上了私章的画,她后来也再没有见到。
想不到眼下居然真的看到一张普善师太用了私章的画卷,看起来这画卷对普善师太是用不同的。
“既然送过来的,就先放着吧!”邵颜茹漫不经心的道。
书棋应声去准备洗漱的,待得洗漱完,邵颜茹用过早膳之后去看邵宛如,却被通知还没起,无奈只得回了自己的屋子又等了一会。
又等了一会才听到静室那边有声音,邵颜茹重新过去,这次邵宛如已经起来,洗漱完之后正在用粥,看邵颜茹过来,热情的邀请她一起用一些,邵颜茹只笑着摇了摇头,说她已经用过了。
邵宛如用的并不多,只稍稍的喝了几口之后便放了下来,玉洁轻手轻脚的把早膳收拾走。
“五妹妹,这是我从府里拿来的药膏,听说还是宫里赏下来的,妹妹的手伤了,我的手也伤了,正好都可以用,你看我昨天晚上用了这么点,好的居然这么快!”邵颜茹笑道,伸出自己的手。
她的手上是烫伤的,并不是太严重,但因为皮肤白嫩上面看起来红红的,而且还起着泡,昨天看起来有些吓人,今天看着倒象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虽然也红着,但泡却没鼓起来,也只是有些肿而己。
邵颜茹说着从书棋的手中接过一个玉瓶,放到了邵宛如的面前,“五妹妹也用一些!”
“我就不用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邵宛如婉言拒绝道,她上面其实都没出血,就是有些小小的破皮和一个看了让人怀疑的牙齿印,却是不能让人看到的,这才把手包了起来,方才起床的时候,玉洁也早己替她用帕子包了起来。
“好的差不多了也会留疤痕的,用了这个药据说好了之后,跟原来的皮肤一样,绝对不会留疤痕的。”邵颜茹柔和的介绍道,又把玉瓶把邵宛如面前推了推。
这样子可就盛情难却了。
“这……那就多谢大姐了,我一会就让玉洁替我重新换过药,这会才上了药就算了!”邵宛如微笑着伸手把玉瓶拿过来。
“早点用上早点好!”邵颜茹的神色看起来更加的温和起来。
“多谢大姐的好意,我知道,听闻大姐今天得了一卷普善师太的画,不知道能否一观?”邵宛如笑容越发的和煦起来,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话题,邵颜茹送来的药膏,她还真不敢随便用。
“这画是普善师太之前托付于我的,并不是我的,所以还请五妹妹原谅,恐怕暂时不能给你看,待他日我遇到普善师太,必然会说明此事,若普善师太同意,我再让五妹妹一观,可好?”
邵颜茹的笑容很是得体,一副为难但又会为邵宛如做主的样子,看这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这副秀美的面容背后是恶毒。
“那就多谢大姐了!”邵宛如不甚有诚意的道,伸手拿起手边的一卷经书,“大姐要和我一起念经吗?”
这一次倒真的是本经书,邵颜茹心底鄙夷明明昨天自己过来的时候看的还是一个话本子,今天倒是一本正经拿了本经书出来,“我不太会念,一会还是抄点佛经供供吧,只是这山上的日子一直抄佛经,有时候也累的很,五妹妹这里可有好看的话本子可看?”
“话本子?我这里怎么会有,除了经书就是经书。”邵宛如接过玉洁递过来的一只木鱼,轻轻的敲了敲,抬头看向邵颜茹,脸色一板,“大姐真是说笑了。”
“是我鲁莽了,我还以为在山上有时候无聊的时候也应当看看这些,若五妹妹实在没有,我就去抄佛经了!”邵宛如的这话邵颜茹自然是不相信的,但脸上却不显,仿佛邵宛如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似的,甚至不觉得邵宛如因为她的问话态度都冷淡了起来。
眼眸扫过这间静室,静室里的东西真的不多,窗口的书案上有几本书,看起来象是经书,但书案下面的抽屉里却不知道是什么,倒是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到底放了什么,她猜里面肯定有话本子。
有就好!邵宛如这里违逆的东西越多越好,如果没有,她还想送一些过来!
眼眸扫回的时候看向角落里的那个锁起来的箱子,这箱子不大,又放在角落里,平时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会上面还随意放置了一些笔砚,看起来更加的不会有人去动了,眼底很是满意!
从邵宛如的屋子退出来,站在回廊处想了想后,对诗棋道:“我们去看庵堂的师傅们求几本佛经过来!”
“是,小姐!”诗棋应声,主仆两个一前一后施施然的离开。
她才不愿意留在这里听邵宛如单调的木鱼声,听着不但让人腻味而且还不舒服。
“让青儿去跟着!”邵宛如手中的木鱼已经敲了起来,但也听到了门口邵颜茹的话,对着一边的玉洁吩咐道。
然后脸色一正,低低的颂起经文来。
玉洁出来的时候,邵颜茹主仆已经出了院子,跟院子里的青儿低声传了邵宛如的话,青儿应声放下手中的扫帚,也跟着出了院子。
邵颜茹随意的往后山而去,后山的风景比起前院的好了许多,她以后就爱在后山绘画,这会己是入秋,才入秋的风景和漫山的红叶又有些不同,红叶中夹杂着绿色的叶子,还有一些未谢的夏日之花开的正艳,有风吹过,夏日的暑热也已经退去,倒是让人莫名的觉得心旷神怡,很是舒服的一个日子。
“小姐,有人在这里绘画!”书棋忽然指着前面一处道,有一男子背着她们在做画,这种地方居然也让男子进来,实在是让人诧异,往日里这里是很少有男子过来的,就算是一些女香也很少过来,女尼们会跟她们指往另外几处风景极佳的地方。
虽然同处后山,但离这里却是有些远的,必竟这里离着高墙那边太近了,打扰到先皇的嫔妃们的清修可是大罪。
既然有男子在,邵颜茹自不能往前去,就选了边上的一条通往上面的小路而去,小路蜿转向上,路不大,但风景极佳,邵颜茹看的倒也心情大畅,前面一块巨大挡路,邵颜茹正待转过巨石,忽见巨石后面转过一个人。
“邵大小姐!”转出来的女子恭敬的向着邵颜茹行了一礼。
“莫姑娘?”邵颜茹认出眼前的人,那是住在不远处的莫秋怡,两个人往日里曾经在普善师太处遇到过,似乎这位莫姑娘还是普善师太的一个远房的亲戚,也是因为普善师太才住进玉慧庵的,但这事庵堂里知道的人不多,都以为是普善师太的徒弟的亲戚。
邵颜茹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普善师太跟她直言的。
“邵大小姐,师太可留有画作?我之前离山了,今天才上山过来没看到师太,听闻大小姐在这里,就特意想来问问,原本是要到院子里去的,没料想居然在这里就碰上了。”莫秋怡很高兴的道。
邵颜茹看了看莫秋怡,以及莫秋怡身后跟着的两个丫环,眸色幽深了几分,往日在山上的时候莫秋怡和邵宛如一样,只是一袭缁衣,极简单,也看不出有什么特色,虽然莫秋怡也是个长相清秀的,但在邵颜茹眼中是一点也不出色的。
而今天换过衣裳,穿着浅粉色罗裙、淡淡的上了妆容的莫秋怡看起来似乎和以往是两个人,乍看之下还是象的,但细看起来却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样貌比以前清丽许多,而且气势似乎都不相同,再加上身后的两个丫环,怎么看都是往日里和自己一起玩闹的世家小姐。
“莫姑娘这是……怎么如此打扮?”邵颜茹惊讶的道,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还真的觉得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找到了亲舅舅,舅舅和舅母让我下山去他们府上,想起以前师太对我的照顾,特意备了礼物上山,没想到师太不在,之前师太还说会给我画一幅千手观音图的,却不知道在不在邵大小姐手中?”
莫秋怡又把话扯了回来,笑容柔和的问道。
“有是有一幅,却不知道是不是普善师太给你的吗?之前师太走的匆忙,也没有和我见上面,就直接把画送了过来!”邵颜茹含糊的道。
普善师太的确没说要送她画,这画来的突然,她其实还在想是不是别人送过来的,但看普善师太的私章又不象,莫秋怡这么一说倒是象了。
“那必然是了,师太之前还说,她画的会是这个模样,当时画的是份简图!”听闻果然在邵颜茹手中,莫秋怡松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张极简的草图道。
邵颜茹伸手接过,很简单,只是寥寥几笔,但看得出的确是和自己手上的那幅应当是一样的,当下点头微笑,“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既如此,你随我来,我把画给了你!”
“大小姐,当日我在玉慧庵住过一段时间,但舅舅、舅母觉得我自有自己的亲舅不应当住在庵堂里,不愿意让人说起我这段往事,还希望邵大小姐麻烦你身边的丫环跑一趟,免得庵堂里的女尼看到我,又多此流言出来惹舅舅、舅母不高兴!”
莫秋怡为难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