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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纳税大户 第43节
    说完,悄悄朝从温婉少女开出隐藏款后,就没说话的骄矜少女的方向努了努嘴。
    温婉少女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妥协道:“好吧。”
    “你们派人去取,我们先去别处转一转,一会儿再过来拿。”
    玉格忙笑着应下:“好的。”
    三人带着丫鬟走了,留下一群被惊呆了的围观群众,这福袋原来是这样玩的。
    “给我也来一个。”
    “我也要一个。”
    “那个小福袋呢,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给我来五个大福袋。”
    不知何时站到前排的布庄掌柜,被买福袋的人挤歪了帽子,忙伸出双手扶住,又嫉妒又气恼,直气得连鼻子也歪了。
    “根本不值,我跟你们说,那毛毡猴子要不了几个钱。”掌柜的气得不管自家也要拆台。
    然而,对面自家小二响亮的吆喝声透过一层层的围观群众,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
    “……毛毡猴子咯……只要八百文一个咯……”
    “哈哈哈哈,”有人大笑出声,伸出大拇指往后一指,“这不比对面划算多了?要是能抽到那个大猴子灯,那就更值了,才不过五百文而已。”
    掌柜的憋着气瞧了一眼车顶的大猴子,只觉得它咧着嘴仿佛在嘲笑自己,恨恨的道:“五百文钱你就能抽到了?”
    “你什么意思?”说话的人怒了,这人怎么平白无故的咒自己运气不好。
    说话的是个身形颇为魁梧的华服男子,怒目而视的模样极为骇人,掌柜的气势立马又弱了下去,“没有,我是说那也不值五百文钱。”
    “你懂什么?”男子轻蔑的笑了一声。
    掌柜的一口闷气哽在喉咙,他不懂?
    他是个仔细谨慎的人,学着红福记做毛毡猴子的时候,就打听过了红福记的事。
    他们家先是做满人炸牛乳的,那炸牛乳他也问过了,算上面包糠,一块的本钱也不过两文,他就敢卖人家五文钱,生生的翻倍卖,比他们还狠。
    后来那炸香蕉,也是翻倍挣的,最狠的是猴子包,一百文的本钱卖一两银子,翻了足足十倍,他的心都不敢这么黑。
    掌柜的兀自气愤,男子瞧着摆摊车车顶的猴子,慢吞吞充满无限向往的道:“值不值的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抽到大猴子灯后的那份万众瞩目啊。”
    掌柜的不知是被人流还是被男子的话击倒了,反正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哟的叫着,“哎哟,别挤别挤,踩到我的手了!”
    第53章 、十三爷
    继‘金榜题名’也被抽走后,玉格这处的福袋生意就慢慢淡了下来,不过因着小猴子灯的造型格外别致,又有隆盛布庄八百文一个的毛毡猴子衬着,所以卖得也还行。
    掌柜的痛的抽气,又气得肝疼,一瘸一拐的回到布庄,头一个吩咐就是降价。
    “降价!咱们也卖五百文!咱们这个可以瞧着挑款式,还能穿能用,不比他们那个只能放着瞧的强?”
    小二连连点头,他也这样认为,若非要在这两处中选一个,那他选自家的,毕竟不单是猴子,还是挎包是鞋,总归是当用的东西。
    然而……
    掌柜的面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同样的价格,人家来他们这处瞧了一眼,还是去了对面。
    掌柜的看向小二,小二有些不解其意,掌柜的恼怒的皱起眉头,小二福灵心至,“小的去对面买一个来瞧瞧?”
    “哼。”掌柜的背过脸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换个人去。”
    小二忙进布庄里头,和另一个小二耳语了几句,不大会儿就有一男子从布庄后门转出去,到了玉格他们的摊位前,又不大会儿男子顺着人流悄无声息的转入了布庄后门。
    “掌柜的您瞧。”小二连忙奉上福袋。
    掌柜的皱着眉头打开,嫌弃的左转右转的细瞧着,又递给店里的小二看,“我瞧着没什么差别,你们看呢?”
    小二们忙点头附和道:“是,可不是,和咱们的差不多。”
    “哼。”掌柜的却不怎么高兴的哼了一声,他是做布庄掌柜的,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两只猴子瞧着差不多,可人家的瞧着就是要活泼灵动些,样式也多,又有福袋这样的噱头。
    掌柜的再次拿起细瞧比对,这一回终于发现了一些细处,比如人家猴子的眼珠子,不是单单戳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而是有黑得有明有暗,再仔细瞧,竟特特有一条黑色细线做眼线。
    找到这处不同后,再看猴子的指甲、嘴唇、牙齿,就发现处处都是这样的小细节了。
    掌柜的闷闷的放下猴子,心里恼怒起绣娘们的不用心。
    小二们近处瞧了人家的猴子,虽没瞧出掌柜的瞧出的那些,但也发现了人家的是比他们家的好看,只是心里还是不解。
    一小二也出声问了出来,“不过就好看了一些些,可他们这除了能点灯外,旁的什么用处也没有,就是点灯,这样小的灯笼又有多少光亮,哪里就比得上咱们家的猴子包、猴子鞋的?”
    掌柜的瞥着他轻蔑的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能花五百钱买毛毡猴子的,能是像你这样缺包缺鞋的?人家就是买个高兴,只要高兴了,多少银子也不算银子,你懂什么,哼。”
    如此数落了小二一番,掌柜心里的气才略略顺了些。
    另一小二瞧着他的脸色,又问:“那咱们的毛毡猴子要不要再……”
    “不行!”掌柜的黑着脸道,“一降再降,这是拿咱们的招牌给人家抬身价传名声,糊涂东西!”
    两小二缩了缩脖子,掌柜的深吸一口气,厌烦的摆摆手道:“算了,今儿先这样,这事过几天再说。”
    两个小二忙各自忙去,在门外守着毛毡猴子摊子的小二探头瞧见了店里的动静,想了又想到底不敢再吆喝,又不敢收了摊子显得像是怕了对方一样,便寻了些东西挡在毛毡猴子前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夜慢慢深了,街上的喧嚣渐渐趋于沉静,玉格们这处也闲了下来。
    “还有一些没卖掉,要不再去别处瞧瞧?”
    玉格瞧了一眼摆摊车上剩下的零零散散的二十几个福袋,摇头道:“不用。”
    早就不知道挣回来多少了。
    这一处真是好地方,成群结队来放河灯的姑娘们,一来就要带走起码四五个福袋。
    “咱们到处走,虽能遇到一些人,可那些听说了福袋特特寻过来的,就找不到咱们了。”
    她们这个没法子在瞬间吸引住顾客,大猴子灯又被抽走了,所以,最好是在原地等着那些闻讯而来的客人。
    四姐儿把玉格按到小杌子上,“那你坐着等,这会儿也不用你当招牌了。”
    四姐儿笑着指了指她的帽子。
    玉格笑着坐下,她是站得有些脚酸了。
    一阵风吹来,玉格紧了紧身上的棉袄,侧身避过风去,正好面对着河水流动的方向,河面上星星点点的荷花灯因着水流因着晚风流动起来,美得叫人心惊目眩。
    玉格不觉瞧得有些入神。
    盏盏荷花倒映在她的瞳孔里,照亮了她的面容,也绽放在了她的唇边。
    “玉格玉格!”忽然,四姐儿压抑着欢喜急呼她的名字。
    “怎么了?”玉格回过神来,眼里还带着方才的轻松的笑意。
    四姐儿小声道:“这位客官说,咱们剩下的所有福袋他都要了,可是这不合你定下的规矩,但可是。”
    可是要能一次卖完了,她们就能早些回家了。
    玉格抬头看去,入目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
    店铺门口的大红灯笼连成一串,给天地万物都打上了暖调的滤镜,因为夜色深了,路上的行人并不太多,偶尔低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既有凡尘俗世的热闹喧哗,又有静谧悠长的脉脉情愫。
    丰神飘洒,器宇轩昂的少年立身于前,五官成画,气质如剑如戟,垂目望来,便似有刀剑脱鞘而出,让人连呼吸都骤然停顿了下来。
    呼,玉格悄悄呼了口气,调匀自己的面色和呼吸,笑着对四姐儿道:“咱们原本立那个规矩,只是为了不叫人直接花银子买走大猴子灯和隐藏款,如今这两样都已经被人抽走了,自然没关系了。”
    四姐儿笑着点点头,张满仓忙笑着道:“这位爷,一共是十九个福袋,拢共是九两五钱银子。”
    少年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作,身后自有随从上前接东西付银子。
    玉格低眉敛目的瞧着桌面。
    真是奇怪,这样的人物怎么突然自己上街买东西了,买的还是这样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两个随从挨个打开看了,对少年道:“爷,加上这些一共能凑出两套来,第三套还缺两个,还有一些重复的。”
    少年淡淡的嗯了一声,突然对玉格道:“爷是不是见过你?”
    玉格诧异的抬起头,瞧着少年看了一会儿,苦恼的皱起眉头,“是吗?”而后又笑着解释道:“小的家里做买卖也有一段时间了,走街串巷的到处跑,可能爷碰巧在哪一处瞧见过,只是恕小的眼拙,倒不记得有没有见过爷了。”
    少年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远远的快步走来一个小厮,对少年恭敬的打千后,低声禀报道:“十三爷,爷让奴才请您一叙。”
    少年点点头,翻身上马,不过片刻便驾马离去。
    张满仓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深呼一口气道:“这位爷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气势好生吓人。”
    四姐儿也是松口了气的模样,问玉格,“你在哪儿见过他?”
    玉格摇摇头,暂时不想多说,原来这位是十三爷。
    “咱们先回家再说。”
    听方才他那随从的话意,他们像是特意寻过来的,可不过一个毛毡猴子,何至于堂堂一个阿哥特特如此,这事透着些奇怪,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还有五姐儿和六姐儿,她或许不该告诉她们他的身份,也不知她们面对他的时候,有没有……表现得不好。
    唉,她这会儿心里有些乱,她也不知道怎么算好怎么算不好,毕竟那是一句话一个喜恶就能决定她们命运的人,她只是有些后悔。
    她或许不该告诉五姐儿六姐儿那么多。
    三人疾步回家,五姐儿和六姐儿还有雪弋她们都已经在家了。
    六姐儿瞧见玉格,就笑着飞奔出来,“玉格儿玉格儿,我跟你说,我可是除了雪弋外,头一个卖完回家的!”
    玉格见她这模样,心里放松下来,笑着点点头。
    堂屋里,五姐儿几个正一人抱着一碗陈氏特特给她们下的面条。
    陈氏的欢喜几乎是肉眼可见,“回来了啊,快进来暖和暖和,额娘这就去给你下面,四姐儿和满仓,你们两个也快进来,摆摊车放在院子里就好,一会儿我来收。”
    张满仓受宠若惊,不敢答应。
    玉格点点头,示意他跟着进堂屋歇会儿。
    雪弋是头一回跟着这样忙了一整日,吃完面就困得如小鸡啄米,大姐儿已经把她安置到东厢去睡了。
    雪弋和玉格是表兄妹,是不能住一间屋子的,但家里的房间实在紧张,别处都腾不出地儿,只好让雪弋睡东厢,而玉格去同多尔济和陈氏挤一屋。
    张满仓吃完面也自去灶房歇息,家里便迎来了今日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