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个没良心的,究竟在宫里勾搭了多少个宫女给你卖命……啊!冤家……”
“总归少不了你的好处就是……”
沐玄冥浑身血液冰凉,这些世家子弟为了地位荣华,已经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吗?他慢慢转身,轻手轻脚的退开老远,才狂奔而去。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摄政王知道!
王英站在御花园的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今天是中秋佳节,一年中月亮最圆的一天,他实在是太担心主上的身体了。
太阳的余晖渐渐消退,天色也慢慢的暗淡下来,宫女和太监们陆续点燃了道路两旁的琉璃灯盏。王英决定再过半个时辰,就借口有事叫出主上。
这时,沐玄冥脸色苍白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
王英迎上前去问道:“四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沐玄冥一把将他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附到他的耳边悄悄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王英大吃一惊,竟然有人为了凤后的位置将魔掌伸向了陛下,这已经不止是宫闱丑闻了,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调遣锦衣卫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以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用最快的速度调集附近值夜的一百多名禁军,匆匆朝那里赶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走漏风声,王英让禁军将附近围了起来,严禁任何人出入。他则蹑手蹑脚的潜到了葡萄架附近。
葡萄架里的两个人尚在浓情蜜意,依依惜别。
男子一再叮嘱女子一定要找机会今晚把药下进曦月膳食里:“据说每个月的十五摄政王都不会陪陛下用晚膳,而是要回他的别院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今晚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你只要帮我办成这件事,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像这样漂亮的衣裳首饰要多少有多少。”
女子笑着说道:“亭郎放心,只要你不负我,我一定帮你达成所愿。”
王英勃然大怒,手一挥就带着人冲进了葡萄架里。
里面的两个人到此时才发觉了不对劲,女子尖叫一声扑进了男子的怀里,瑟瑟发抖。
王英咬牙切齿的怒骂道:“你们这一对贱货,躲在这里偷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谋害陛下!是谁给你们的狗胆!真当宫里的禁卫都是死人不成!”
男子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女子吓的“噗通”一声跪下,使劲磕头:“大人,饶了奴婢吧,都是冯公子逼我的啊!他拿父兄的性命威胁奴婢,奴婢也是被迫无奈啊!”
王英经常跟随楚无垢出入宫廷,润华也见过他几次,是认得的。
楚无垢御下极严,尤其是涉及到陛下的事情,从来都不留一丝情面,润华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不惜胡乱攀咬,只盼着能留下一条性命。
男子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无情,别人还没把她怎么样,就已经反咬一口,不由得苦笑一声,亏得自己还对这个女人动了几分真情。
“冯公子?”王英问男子:“你和冯伟是什么关系?”
“冯伟是他父亲。”润华忙替那男子回答:“他叫冯亭,就是他想要谋害陛下,逼奴婢在陛下的膳食里放药,想趁机夺了陛下的清白,逼陛下立他为凤后!”
王英举剑架在了冯亭的脖子上,气得浑身发抖:“狗贼,找死!”
冯亭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心里十分懊悔,是他太大意了,以为这里荒芜废弃,人迹罕至,再安全不过,是以并没有安排心腹小厮守在附近。
如果他肯稍微警惕一点,何至于被人在这里抓住,功亏一篑。想想他为了今日,谋划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觉得十分不甘心。
王英一脚将冯亭踢翻在地,命令禁军说道:“把这两个贱人都捆起来,等候摄政王发落!”
润华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禁军上前,结结实实将两人捆了起来,用麻袋套住,拖了回去。
楚无垢为着秋射的事已经忙碌了好多天,中秋也不例外。与姚思聪等兵部众人商讨了一天的阅兵细节和兵力部署,早已疲惫不堪。
天色越来越晚,楚无垢胸口隐隐疼痛,这是怪症发作的先兆。他起身正打算找借口离去,王英急匆匆赶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楚无垢面色控制不住的阴冷下来,指掌骨节“咔咔”做响,竟将紫檀木椅子扶手的一角生生掰断:“冯家……”
曦月疑惑的看过来,低声询问:“阿楚,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楚无垢强忍一波比一波更剧烈的噬心之痛,笑着说道:“兴许是微臣这些日子有些劳累,所以脸色不好了些,陛下不用担心。王英刚才说秋射的流程上出了点纰漏,微臣瞧瞧去。”
曦月一听他要走,立刻就没了精神,又心疼他太过辛苦,就说道:“秋射的事情你别管了,让姚思聪去。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楚无垢行了君臣礼仪,快步朝宫外走去。才走到奉天门,身上已经疼的仿佛骨节寸断,举步艰难,冷汗沿着鬓角滴落下来。王英忙招呼小太监抬来肩舆,搀扶楚无垢坐上,一路向宫门疾行。
阿棠和阿澄早驾了马车在宫外候着。楚无垢堪堪坚持上了马车,便痛苦的整个人跌卧进锦褥里,死死揪住胸口,大口喘息,却还不忘吩咐:“时间紧迫,没空细查了。即刻杀了冯亭,把人头送去河间府。让七珠今晚之前把奉贤宫清理干净,告诉她,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就让她滚!”
王英知道陛下在主上心里的重要,忍着泪点点头,迅速按吩咐办事去了。
莲蕊无声哭泣,取出霍香山配制的药丸喂楚无垢服下,,然后给他按摩全身,疏通经络,用以缓解痛苦。
马车疾驰,阿棠犹嫌太慢,使劲的抽打马背,希望能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