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子李成了宠妻狂魔,这让刚刚回到村里的何大山很是不爽。
“妈的,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两家人住得很近,相隔的距离,不过是一条小山沟。驼子李每回走到何大山的屋前,都要故意地嘚瑟几下。“亲爱,哎呀你又变漂亮了!”姚七月每回来帮姜小丫带孩子,都被他弄得娇滴滴的。
未断奶之前,姚七月时不时还帮着姜小丫喂两个孩子。嫂子难产去世,两个孩子老是喝奶粉,姚七月看不过意,捧着两个胀鼓鼓的胸脯,毫无顾忌地掀开衣襟把两个孩子塞进去,左右手各抱一个,啧啧地逗着孩子的小脸,“吃吧,吃吧,再不吃就没了!”
原本姚七月是准备在自个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就断奶的。但考虑到何大山的孩子才刚出生,便又多拖了一个月,等到何大山的孩子满月之后,方才断了奶。她本想着,多帮着喂一段时间,但抵不住驼子李时常偷吃。奶水也越发清淡,也没有多少营养了方才作罢。
何大山对姚七月是满心感激的,对驼子李就没有那么好脸色。“这家伙是诚心跟我儿子抢食!一点当老叔的样子都没有!”姜小丫听着他在旁边嘀咕,不由地暗自好笑。她下意识地挤了挤自个的硕大胸脯,但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哪里催得出来奶。她脸色有些发红,连忙转过脸去,生怕被何大山发现了她的异样。
何大山哪里知道,在他出去学习的三个月里,他的两个孩子没少惦记姜小丫的胸脯。吃惯了姚七月的奶水,嘴巴也惯坏了,一到晚上就惊爪爪的叫,喂奶粉憋着个嘴巴,流着哈喇子直哭,姜小丫无奈之下只得脱了胸罩,把自个的胸脯塞给两个孩子。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轻重,每次都啜得她生疼,浑身直冒冷汗。空有胸脯,没有奶水,两个孩子唧唧哼哼地,整夜整夜地不安生。久而久之,两个孩子便把她的胸脯当成了奶嘴,夜里总要啜在嘴里才肯睡觉。孩子没吃上奶水,还养成了坏习惯,更让她难为情的事,自个的胸脯在加速疯长。弄得她都快羞于见人了。
驼子李在何大山面前嘚瑟,其实是暗地里想帮帮姜小丫。这个小丫头,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隐隐地把她当成了自个的妹妹。看着她痴痴念念地不顾脸面地住进何大山的屋子,没日没夜地帮着带孩子,又早把她当成了弟妹。何大山能装聋作哑,他们这些当亲戚可不能这么待见人家。但驼子李也知道,嫂子不是一般人,那是自带仙气的侠女,哪能那么容易说忘就忘。何况,还给何大山留下了两个孩子。
他和姚七月在何大山面前秀恩爱,就是在潜移默化地刺激他,让他重视姜小丫,最好是忍不住犯下了错误,那就顺水推舟,俩人的好事就成了。
何大山多少能猜着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每次都防着他,生怕他把自个拉下了水。
驼子李一屁股坐在何大山的门槛上,看着他连个孩子都抱不利落,忍不住奚落他,“你啊,你连个孩子都抱不来,你还怎么当爹啊!”
几个月没见,俩个孩子都很怕生,怯生生地看着何大山,跟着哇哇地哭了起来。
姜小丫只得扯了身上的围腰,赶紧接了过去。“不哭,不哭,这是爸爸!爸爸回来了!”闻着姜小丫身上熟悉的味道,两个孩子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各自伸出一只小手,把她垂在肩膀上的头发当成了玩具。
何大山只得悻悻地笑了笑,几天不见,都变黄眼狗了。姜小丫听他这么说儿子,心里不乐意了。马着脸,一把推开他,“有你这么说自个儿子的吗!明明是自个没有尽到责任,还倒打一耙,怪孩子。”
驼子李连忙转过身去,一脸的汗颜,忍不住呵呵直笑。
何大山恼怒地站起身来,踢了他一脚。“走,去村委会,我有事情跟你说。”“去啥村委会,有事情你就在家里说啊,家里又没有外人。”
何大山瞪了他一眼,“你去不去,不去你别后悔!”
驼子李只得扔了手里的烟头,使劲地在地上踩了几下,方才摇头摆尾地跟了上去。
来到村委会,打开办公室的门,驼子李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大大咧咧地问道,说吧,啥事,弄得神神秘秘的。
何大山一把将他推下了桌子,“滚,坐椅子上去!”驼子李差点被他推倒在地,本想骂他几句“还没上任,就想充大尾巴狼啊!”但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何大山从抽屉里掏出一条从沿海买回来的当地烟,扔给他。驼子李庚即笑了,连忙一把抱住。“这些天,回来之后,我跟大海哥谈过一些事情,也想征求征求你的意见。”
“你说,你说!我听着!”驼子李捧着整条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小子不错,是好烟。”
何大山见他一副倾听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首先呢,是康养产业的事情!这回我出去学了一趟,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我们跟人家的观念,差得太远,各方面的条件我们也学不来。但我学会了一点:咱们这个康养产业不能生搬硬套,得走我们自个的路。现在的年轻人,都害怕照顾老年人。有年龄代沟的原因,也有工作生活的原因,之前的定位是不是太高,工薪阶层和企事业员工,我看有些不太现实。我的意见,是看能不能把群体定位再调低点,放宽点,不要整得那么高大上,先把我们周边的老年人弄起来。年轻人在外面挣钱,我们在家里帮助他们照顾老人,替他们尽孝,省去他们的后顾之忧。
驼子李想了想,点了点头,按照原先何大海的设想,投资规模大,占地面积也大,少不了还得伤筋动骨。一步一步慢慢来,走一步看一步也未尝不可。“康养产业是朝阳产业,在我们这里也算是新鲜事物,你拿主意吧,我没有意见!”
“第二个事情呢,大海哥的企业正在加速转型,潇月月跟我说,他们公司的资金量流动很快,压力很大。我是这样想的,看能不能到年底,把大海哥的本金提出来。现在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再让他这么无休止地垫资下去,也不是个事。”
“你跟大海哥谈了吗,他怎么说?”
“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压根就没往这边想。”
驼子李皱了皱眉头,“本金可以退,但股份不能退!我们不能当下了桌子,就立马翻脸不认黄的白眼狼。”“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样子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俩人抽了一会儿烟,“马上要换届了,你是咋想的?”
驼子李没想到,他话锋一转,提到了这个敏感的事情上来。“我能怎么想,组织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呗!”
“跟我还打马虎眼?”
驼子李见他不相信,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是真心话,是真没有别的想法。反倒是,有些舍不得大海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姚婷虽然啥也没提,但我看得出来大海哥的心里其实很着急。”驼子李下意识地问道,“镇上应该会有所考虑吧!”
何大山摇了摇头,他对镇上的态度,摸不准。“不过呢,你应该是没有啥问题,这个村上也只有你合适。”
何大山苦笑地摇了摇头,“你我在村上干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好干啊!也就是他让我赶鸭子上架,放着是其他人,我还不如去搞我的电商平台呢。”
“这倒是,吃力不讨好,还两边受气。”驼子李也感触地说道。
“我听大海哥的意思,这次换届友生哥的也到点了,可能也要退下去。到时候,兴许就是我们俩个褡裢了。”
驼子李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是说是何晓敏吗,怎么又变成了我?”
“晓敏啊,可能短时间内还不成,还得锻炼几年才行。他才刚刚进入村级后备干部培养,不可能是他。”“你确定?”何大山呵呵一笑,“这个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到时候你我都得投票结果,是村民们说了算。”“这个我懂!组织原则的事情不能去违背。到时候再看吧,如果村民们真是选我出来,我也愿意,不是选我,我也不强求。”
俩人正说着,何大海戴着顶黄色安全帽,推门进来。见是他俩,呵呵笑道,你们两个滑头,我正想找你们呢,你们还躲在这里!驼子李一下子弹了起来,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你该不会又去了工地吧?”
“刚刚去了一趟,李书记带了一个外地来的参观团来村里参观,人不多,就没有惊动你们。”
“哎,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一天到晚的,来了多少个参观团了。”
何大海见驼子李有些不满,瞪了他一眼,“来者是,免费给我们做宣传,你还不乐意,耽搁你啥事情了!人家天远地远地跑过来,多不容易,我们呢热情一点,介绍仔细一点,要跟人留下个好印象。不能做出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趾高气扬,翘尾巴!”何大山见驼子李挨了批评,连忙帮着打圆场。“驼子李他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每次来我们都是做好了服务工作的,也没出什么纰漏。”
“兄弟,老话说得好走旺家门!不要怕麻烦,一定要转变观念,观念新万事兴!我们搞的这些,说到底就是在搞服务!”“正好你们俩都在,我也就不挨个挨个找了。我刚刚去看了一下康养产业的现场,民宿这一块动作太慢了,参与度也不高。你们得抓紧时间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村里出钱组织大家集中去省城周边参观一下,人家来学习我们,我们也要学会学人家的!”
何大山和驼子李相互看了看,连忙点了点头。
“另外,大山说吧社区的规划再调整一下,调低一些,范围面也放开一些。我呢原则性同意,这件事情请大山来牵头,驼子李你负责把民宿搞起来,我的计划是明年初,最好能够试营业!”俩人迟疑地看了看何大海,不约而同地问道,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兄弟哥,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时间就是奶,挤一挤也就出来了。”
何大海出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又转身回来对他们俩说道,我得马上去一趟蓉城,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友哥你们得尊敬,未来是你们的!要善于搞好团结。
等到何大海火急火燎地赶到蓉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悄然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