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思考如何破局的时候,嘴巴里突然被塞进某个凉凉的、圆圆的颗粒。
注意力重新回归现实,一抬眼便看到孟向晚正偷偷摸摸地给她投食。时野微微眯起眼来,缓慢地咀嚼了几下,酸酸甜甜的果汁刚刚充盈着整个口腔,还未咽下,唇瓣又被按得凹陷了下去。
柔软的舌尖意外擦过对方的指腹,孟向晚的反应却比她还有大。
差点吓得跳了起来,似乎顾虑到旁人的存在,强行压了下来,孟向晚惊疑不定地望向她,按在手帕的力度更重了些,手指隐隐有些发颤,“你怎么、怎么还……舔我?”
仿佛被占了便宜的纯情少年。
“……”不想说些什么,时野只想糊弄过去,“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浆果……”
连时野自己都没意识到,敷衍她人时所习惯用的语气,在这种特定状况下,听起来非常像是撒娇。
即便如此,孟向晚心底还有些别扭。
吃东西就吃东西,有什么好舔的,又不是糖果,直接咬掉不就行了。
但时野说她是弄混了,如果……
一想到时野低头咬住自己手指的画面,孟向晚浑身就更不自在了。
磕磕巴巴地找了个借口,便匆忙离开了。
目送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时野并没有太在意,直至在收回视线后,不小心瞥见沉暮雪奇怪的笑容。
——标准的、女友视角的死亡微笑。
她忽然觉得头疼。
果不其然,晚餐结束后没多久,沉暮雪就来找她算账了。
朦胧的月光在海面上徐徐流动,划出一道道细微的褶皱,鳞光闪闪,幽暗的阴影从沉暮雪的身后延伸下去,冷冽精致的面容半映着月光,宛若超然绝俗的仙人。
如果对方没有取下戒指的话。
造型独特的戒指从食指上缓缓地取了下来,银色的光芒在指间一闪而过,随后便被放进了口袋中,又状似无意地屈了屈指。
人类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背腹受敌,她该怎么在已经和前任分手的情况下,再和对方提一次分手?
心里有些窒息,时野还是强撑着,装出有些迷茫的模样,“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
沉暮雪不上她的当,“你觉得呢?”
眼角余光悄悄注意着篝火那边的人,时野假意不太高兴地拍掉沉暮雪的手,倒打一耙,“那你为什么老是生我的气,对孟向晚却那么好?”
“我……对孟向晚很好?”
这个时候,只要无理取闹就行了吧。
“我的第六感可不会撒谎。”边绞尽脑汁地回想着狗血电视剧的剧情,时野边讲着连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神经病台词,“我和别人说话,你都没什么反应,只要是和孟向晚,你就会生气。”
“和我讲话的时候,你的心里肯定还在想着她吧,快点说,你什么时候和她认识的?”
沉暮雪:“……”
她知道时野会想尽办法用各种狡辩应付过去,但这招指鹿为马的打法还是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不认识她。”平静地否认了时野的猜测,沉暮雪不想就此陷入无意义的口水话,主动后退了一步,“抱歉,是我疏忽了,没有照顾好你的感受。”
“但小野,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有点奇怪?”
眉心隐隐跳动,时野尽量维持着表情,“你是指?”
“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沉暮雪微微蹙着眉,神色有些忧愁,“哪怕是回到最开始,我有点记不清海难是怎么发生的,救生艇为什么会停在礁石区,我们却完好无损地躺在沙滩上。”
瞳孔无意识地扩张着,想要观察出对方更多的细节,只碰触到模模糊糊的表象。
“我好像也有点记不清了……”
当时她似乎是在喝酒,然后听到人群尖叫,船只开始摇晃起来,冰冷的海风迎面袭来——
沉暮雪则极轻地叹了口气,“希望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吧。”
“小野,无论如何,这个地方或许会存在着某些危险,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了,你也要保持警惕,不要轻易相信其她人。”
她的确不会相信任何人。
既然沉暮雪这么说,那她可以将点燃狼烟的工作独自交给对方,这样对方无法推脱,也能顺便试探下其余人的反应。
正如她所预测的,沉暮雪没有拒绝她。
翌日的清晨,黑烟开始袅袅升起。
在旁人还未有所表示的时候,孟向晚就大惊失色了起来,“着火了!!!”
“快点,快来人,着火了——”
??
时野的神色有点僵。
眼睁睁地看着孟向晚喊来其她人,又阴阳差错地扑灭狼烟,最后在沉暮雪的解说下知晓真相,灰溜溜地给沉暮雪打助手,重新堆起狼烟,时野忽然有点不想再看下去了。
另一边的孟向晚则偷偷望了时野几眼,走到沉暮雪的身边,有些忸怩地开口问道:“沉小姐,我可以向你咨询个问题吗?”
曾辅修过心理学的沉暮雪,此时还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遭遇什么,语气暂时很是平和,“可以,请说吧。”
“就是,那个、做做梦,不是故意的,梦到和朋友接吻,代表着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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