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害怕，该来的总会来。
    一个星期过去，所有机甲作战系五年级都接受过了来自付衾的毒打。
    付衾所过之处，哀嚎遍野。
    她大魔王的名号也彻底传开。
    不少五年级表示，一见到付衾，腿肚子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啊抖，都快被虐出条件反射了。
    论坛里的帖子也还在按时更新，记录着付衾的每日“暴行”，转眼已经更到了第十六页。
    一开始，其他几个年级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全当乐子在看，但看着看着他们也不由对五年级们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惨。
    太惨了。
    他们就从未见过这么魔鬼的教学方式。
    所有人都觉得是付衾太狠，只有付衾本人坚定认为这些都只是基础，而连基础都做不好的五年级们就是纯纯弱鸡。
    这话直接扫射了绝大多数人，让不少五年级们开始怀疑人生。
    他们真的有这么弱吗？
    *
    又结束一天实战课后，付衾收到了莫兰的视频电话。
    她点了接通，莫兰的影像立即出现在眼前。
    看背景，莫兰并不在办公室，而是身处一条幽深的纯白走廊里，应该是校医院走廊。
    “渔舟醒了。”他说。
    “关于他为什么突然袭击你的原因我已经询问过了，和之前的猜想差不多。知道你隐藏实力后，他认为你有所图谋，所以出手试探。”
    “不过他的试探方法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一开始他就想直接武力镇压，把你打败后逼你说出用意，但打起来才发现你比他想象的还要强。这让他更觉得你太过危险，不能留，于是就下了狠手。”
    说到这儿，莫兰表情无奈。
    “关于你的身份问题我也跟他解释过了，还是按照承影军团那套说辞来。”
    付衾：“行，你处理好就好。”
    付衾对于任渔舟是否醒来、什么时候醒来、当初的用意什么的统统都不关心，只要之后不来给她添麻烦就好。
    “嗯。不过他现在想见你，你要见见他吗？”莫兰问。
    “见我做什么？”
    “跟你道歉，我之前说过的，他还欠你个道歉。”
    “不用。”付衾果断拒绝。
    “那我回绝了？”莫兰说着，又补充道：“不过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按照渔舟的性格，如果你不愿意见他，他可能之后会直接找上门跟你道歉。”
    付衾闻言皱眉，她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想了想，还是松了口，“那就见吧。”
    得到付衾的答复后，莫兰走进一旁的病房内，他将视角调换，病房里的治疗舱出现在了付衾眼前。
    任渔舟此时睁着眼，正定定地看着光屏对面的付衾。
    “付老师。”他开口，声音沙哑。
    “嗯。”
    “对不起误会了你。是我太自以为是，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就认为你有问题，这是错误的。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代课辛苦了咳咳……”任渔舟的身体还未恢复，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话后就开始咳个不停。
    付衾还是那句话：“没事，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不过我建议你伤好之后找个心理疏导，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让它影响你的未来。”付衾如是说道。
    闻言，任渔舟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眼神闪烁不定，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开口只说道：“好，谢谢你。”
    等离开病房后，莫兰就对付衾吐槽：“其实我之前就建议过他找个疏导，但他不肯听。”
    “那就随他去。”付衾只是建议，对方接受与否都与她无关。
    等挂掉电话后，这事对于付衾来说就算是彻底过去了。
    付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刚想着要不要出去走走，就又接到了宋停云的语音电话。
    一接通，付衾问道：“你们是组团来的吗？”
    “嗯？”宋停云一下反应过来：“还有谁打了？”
    “莫兰，刚挂掉。”
    闻言，宋停云在那头笑了笑，“他离这么近还要打电话？”
    如果是他的话，这么近的距离哪还需要什么电话，早就直接找上门了。
    付衾解释道：“因为他在校医院，不方便过来。”
    “校医院？”宋停云好奇：“学校里还有人敢打校长吗？”
    全校唯一一个敢打校长的人正在电话那头，回复道：“不是他受伤，是学校的老师。”
    说完，付衾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老师是我打的。”
    听付衾这么一说，再结合前几天莫兰突然联系他说要用他的名义给付衾造个承影军团的身份这事，宋停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老师怀疑你的身份，对你出手了？”宋停云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其实已然确定。
    “嗯，所以他躺进了医院，才刚醒。”
    这是付衾的风格，宋停云并不惊讶。
    他立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学校不就缺一个老师了吗？”
    “是啊，”付衾的声音难得听上去有几分无可奈何，“我现在暂代他的工作，教五年级实战课。”
    付衾教实战课？
    宋停云想起上学时付衾那副刺头学生的模样，有点想象不出来她教课是个什么样子，但他下意识觉得应该会很有趣。
    “如果是你上课的话，我还挺想听的。”他由衷说道。
    付衾：“是吗？陈星宇也这么说。”
    ……陈星宇？
    宋停云动作一顿，“他还在军校？”
    “嗯，他说这个月都会在，趁着休年假要重新学习初始机甲和搏斗。”
    “……是吗？”
    短短几句，不难听出付衾与陈星宇交情匪浅。
    虽然宋停云心里清楚，像付衾这样的强者会吸引到陈星宇的注意很正常，但他仍是忍不住去多想。
    这才过了几天关系就这么好，那之后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宋停云问得不动声色。
    付衾几乎没有思考，精确总结为两个字：“打架。”
    宋停云失笑：“不打不相识吗？确实像你们的风格。”
    “算是吧。”
    付衾回想认识陈星宇的经过，不管是虚拟对战还是宿舍楼外的真人切磋，确实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而且我俩的爱好也挺一致的。”付衾补充。
    这话一出，宋停云就算是再想忽略，内心都难以控制地产生了名为嫉妒的情绪。
    这样想着，他也实话实说了：“突然有点嫉妒他。”
    “嫉妒谁？陈星宇？”
    “嗯。”宋停云承认道。
    和面上的波澜不惊不同，宋停云的心跳得很快，一下下有力地撞击着胸腔，让他在期待付衾回复的同时坐立难安起来。
    奈何付衾是个木头。
    她思索片刻，问：“你是在嫉妒他有年假而你没有吗？还是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重回学校体验校园生活？”
    这话直接让宋停云哽住了，心脏也跟着骤停了一下。
    他知道付衾的脑回路向来神奇，但宋停云没想到付衾在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同时还能这么精准狠的扎他的心。
    他宋停云但凡有个假期，都不至于只能在首都星打语音电话，连人都见不着面。
    失语片刻后，宋停云按了按太阳穴，还是顺着付衾的思路说了下去：“两者都有吧。等我哪天有假期了，就来猎风星找你。”
    “好啊，”付衾应道，“到时候叫上莫兰一起聚聚。”
    宋停云心说倒也不必，面上却没有反对，只是很快转了话题：“不提他了，说说你吧，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每天除了开门锁门，还有就是上一两节实战课，没事的时候会去虚拟对战室玩玩。”付衾简单列举着自己的日常。
    宋停云听完，评价道：“还挺充实。”
    后面两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话，聊的都是些琐碎的日常，比如最近吃了什么，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等挂了电话，已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付衾看了眼时间，都有些惊讶他们居然能聊这么久。
    而且在他们通话的时间里周序也给她发了条消息。
    【没救了：我后天要来一趟联邦军校。】
    付衾猜测周序应该是有关于月季种子的事要跟她谈，于是回复道：
    【你们的父亲：好，到时候联系。】
    付衾还没等来周序，反而是在第二天先收到了陈星宇要离开的消息。
    “你不是说要在军校待一个月？”付衾问。
    陈星宇很苦恼，“计划本来是这样的，但我今早突然收到军部的指令，说是让我回一趟首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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