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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纸笺
    岩业看了二人一眼:“我问你们,如果陛下有朝一日要对主子不利,你们会站在哪一边?”
    风天宇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发懵,好好的,陛下为何要对主子不利?
    “出什么事了?”风天宇询问道。
    岩业只盯着二人看,没有出声。
    “当然是站在主子一边了,无论是谁,只要对主子不利,就是洛方军的敌人。谁也不例外。”廖梓睿没有风天宇那么多心思,毫不犹豫回答道。
    岩业看向风天宇。
    “你看我做什么?”
    “我知道,自从归顺朝廷之后,你们的生活都比以前安稳了,官职、俸禄都比之前在衢州......”
    岩业还没说完,风天宇含着怒气的声音便打断了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对主子的忠心不比你少分毫!”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想确认,我其实也没有立场,拉着你们一起......”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如此奇怪?”风天宇听他一句话说得四分五裂,毫无逻辑,心里更是奇怪。
    岩业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从顾然的身份一直到南越使团一案都与他们细说了。
    “等等,我脑子有点乱,”廖梓睿听完这些,冲岩业摆摆手。
    风天宇却是听懂了。
    “虽然洛王府如今已无兵权在手,但就算是为了维稳洛方军,陛下也不会为了一个宠妃就对主子怎么样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风天宇总觉得岩业在这件事上似乎有些过于偏激了:“主子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考虑,不如我们先问问主子的意思?”
    “不必,当局者迷,主子未必察觉自己的处境凶险。”
    风天宇无话可说,此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他再说些什么:“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自然要救主子。”
    “将军!宫里送信来了。”房外响起钟浩的声音。
    “进来。”
    钟浩捧着一只信鸽进来,将鸽子脚上的竹筒取了下来,取出里头的纸笺交到岩业手中。
    岩业看完,眉头紧皱,将纸笺拿给风天宇。
    那上面写着:若得念婕妤死讯,务必起兵进宫救主。
    “起兵进宫?”风天宇一脸震惊,“这么大的事,无主子之令,断不可为!”
    “你怎么还不明白,主子就算被陛下定罪,也不会让你我起兵的,可我们难道要看着主子死在宫里不成?”
    “可你想过没有,今夜你刚与我们说了此事,宫里就有信送到你府上,你不觉得这时间太巧合了吗?仿佛是有人要赶着做些什么事?”风天宇晃了晃手中的纸笺,“岩业,我知道你担心主子,可也该冷静一些,莫要冲动行事!”
    “我很冷静!这上头的字迹,是暖玉的字迹。你就算信不过宫里其他人,难道也信不过她?”
    风天宇一时语塞,可过了片刻仍劝道:“岩业,即便这个消息是真的,即便是真的,那就凭城郊一个营的洛方军驻军,如何同三万禁军抗衡?到时候赔了弟兄们的性命不说,还救不了主子!主子若是知道了也定饶不了我们!”
    “无所谓,主子绕不饶我是我的事,我一力承担,”岩业眼神坚定,“是,洛方军只有一营,但禁军久戍京城,虽个个功夫不差,却没有整军作战的意识!与其一战,必能胜之!”
    一边的廖梓睿听着二人的争执,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再说什么,即便他的脑子跟不上风天宇和岩业,但也隐约觉得哪里古怪。
    “岩业,我觉得天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情,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和主子通气,再下定论啊?”廖梓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过很快他就被岩业的眼神吓得一缩。
    岩业抬头无声地笑了笑:“我不勉强你们,与你们商量只不过是因为当你们是兄弟。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对,那这件事,我自己去做就是了。你们不想帮我没事,但你们也别想拦着我。”
    “你这叫什么话?!”廖梓睿也忍不住嚷了起来,“什么叫勉强,什么叫不想帮你?!兄弟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我们的?”
    风天宇一把拉住都快想与岩业动手的廖梓睿,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风天宇知道这次岩业是铁了心了,知道再劝说亦是无用。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既然是兄弟豁出性命也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不陪的道理。
    “好,既然你执意这么做,我们自然会听你的。但身为兄弟,还是要劝你一句,莫要因为一时感情用事,就坏了大事。”风天宇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转头对廖梓睿说道,“咱们先回去吧。”
    说完就扯着来了火气,还想与岩业理论的廖梓睿走了。
    钟浩见状,想出门送送二人,但见岩业脸色不好,又犹豫该不该挪动脚步。过了好一会,钟浩才听岩业对自己说:“这两日注意宫里的消息,千万不能漏了。你先下去吧。”
    钟浩连忙答应了,这才轻轻掩了门退了出去。
    洛阳宫西殿。
    念沉坐在位子上,也不对进来的楚静宸行礼,一副狂妄之态。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行礼?!”弦月斥道。
    “我为何要行礼?”念沉甚至横了一眼楚静宸,“皇后娘娘无缘无故就把嫔妾关到自己的侧殿来,哪还有一点中宫处事的公正?这样的皇后,我为何要行礼?”
    楚静宸听了她这话不喜不怒,淡然地走到念沉对面坐了下来,倒是弦月道:“你还在嘴硬?!如今人证、物证都已经被皇后娘娘找到,你以为你死扛着不承认自己杀了娴妃,就能逃过罪责吗?”
    “我没有!娴妃不是我杀的!是你,明明是你害死了娴妃,现在却要来嫁祸与我!你故意装作与娴妃交好的样子,就是为了嫁祸我!我知道,你嫉妒我,嫉妒陛下对我的宠爱,陛下为了我斥责你,你心里不舒服!皇后,你好好想想,若是陛下知道你陷害我,定然不会放过你!”念沉指着楚静宸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