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是第一个走进书房的人。
    他手里握着骷髅拐杖，脚步走得很稳。
    略显沧桑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了伊奇面前。
    在他身后还跟着蒂娜以及一众心腹保镖。
    “你该让位了，伊奇。”
    雪茄灭在土壤里的味道不太好闻，伊奇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那么谁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就连最基本的惊讶都没有。
    尼古拉不禁起了疑心，收敛了几分得意的心思。
    他没有立即回答伊奇的问题，而是握着骷髅拐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丝毫的破绽。
    但伊奇的目光里除了略带玩弄的笑意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他甚至都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愤怒。
    看起来，局面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稳。
    尼古拉握着骷髅拐杖向前走了两步，神情不似进来时那么轻松了。
    他问：“你就一点儿也不惊讶？”
    正常情况下，以伊奇那样的暴躁脾气，应该是早就拔枪相向了。
    这样淡然的态度很明显就不对劲。
    除非，他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
    并且，局面仍然在他掌握之中。
    蒂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瑟缩了一下肩膀，不确定的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女人的动作，伊奇眯了眯眼，眸光里浮现出讥讽的笑意，“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你比我想象中的耐心要差一点。”
    这些年他对尼古拉一直都有防备，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背后那些小动作。
    闻言，尼古拉脸上的得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微微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骷髅拐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这个问题听上去有点愚蠢。
    至少在伊奇听来是这样觉得。
    他不经意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将目光转向了蒂娜，“从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时候。”
    尼古拉和蒂娜双双脸色一白，一股彻骨的寒意直冲脑门。
    “不！不！这怎么可能！”蒂娜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冷冷笑了起来，“那你又知不知道伊万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基于想要打击报复的心理，她想在伊奇脸上看到某种坍塌的情绪，跟她想摧毁他的心思是一样的。
    只可惜，伊奇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谁在意呢？管他是谁的种。”
    其实他早就知道伊万是蒂娜跟尼古拉的儿子。
    他心里对于亲情血缘这种东西本身就很淡薄。
    伊万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只要不威胁到他的权力地位，其他都无所谓。
    蒂娜跟尼古拉这两个蠢货想利用伊万来夺权。
    却不知道这也恰恰是他钳制他们的筹码。
    听到伊奇的话，蒂娜看他的眼神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她早该想到，这个男人连伊利亚这个亲生儿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又怎么会在乎伊万是不是他的亲生子？
    没心没肺的人，果然是没有软肋。
    尼古拉是知道伊奇有多冷血无情，却没想到他会冷血无情到这个地步。
    论狠毒，他的确比不过伊奇。
    或许，这就是他今天落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