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城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真是丽姨娘的话,她见到你应该很高兴才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况且,当时丽姨娘的身后事都是…”佳耦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可能她只是看见我跟牧晨这么像,有些吃惊吧!”
“或许吧!不过我娘一向都很开朗的,今天这样我从没见过。哎呀,算了算了,我们说点别的吧!”佳耦转移了话题。
“青哥哥,你最近都忙什么了,也不来看我。”
“我也想来看你啊,就怕你家牧晨吃醋啊!”
“他才不会呢,对了,景甜最近怎么样?”佳耦话锋一转。
“这个你应该问秉然,他比我更清楚。”诗城指了指旁边的孙秉然。
“她挺好的!”
“那就好!只是,你们俩同一个屋檐下,会不会有些尴尬?”
“还好,我尽量避开跟她见面,就想好好保护她,至于其他,都过去了!”
“你能想开就好!”
“别说这些了,聊点开心的。倒是诗城,你来看佳耦,怎么都不说话。”
诗城想事情想的出神,并没有听见孙秉然和佳耦的对话。
佳耦走到诗城的面前,猛地大叫了一声:“青哥哥。”
诗城被佳耦猛地一声叫,吓得打了个激灵。
“青哥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心事?”
“没什么,就是最近事情有些多,休息的不太够。”诗城赶紧找了个理由掩饰。
他见到赵夫人之后一直心绪不宁,他不可能记错自己母亲的容貌,可是当时身后事确实是自己亲手料理的,这个不会错的。
可是如今,赵夫人长得跟自己的母亲一样要怎么解释,牧尘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又要怎么解释呢?
所有的疑问全部涌上心头,他需要答案的东西太多太多。看赵夫人这个态度,肯定有问题,可是她却不给自己问的机会。
佳耦听后,心疼的说:“青哥哥,要不你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我挺好的,不要担心我。”
“秉然,你陪着青哥哥回去吧,告诉景甜,我很想她,如果她有时间让她过来看看我。”佳耦对一旁的秉然交代。
“好,我知道了,那我们先告辞了。”秉然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诗城也坐不住了,所以就势也起身,对佳耦说:“佳耦,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有什么事随时让小喜过去找我。”
“好,我知道了!”佳耦一直把他们送出大门口。
她看的出婆婆今天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看着诗城走远以后,急急忙忙的走向后院。
“小姐,你慢点走,你现在怀有身孕了,要小心些才是。”小喜跟在后面着急的说。
佳耦嘴上答应着,可是脚步一点也没有放慢。
还没走到赵夫人的房门,在走廊里就听见赵夫人的抽泣声。佳耦想推门进去,可是听到赵夫人好像在对谁说话,便驻足在房门口没有进去。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刘妈,你还记得我刚来赵府时的情景吗?”
“记得,夫人。那时候,你衣衫褴褛,瘦的弱不禁风,还是我发现你倒在了府外。”
“对,当时我贴身的衣物还是你替我换洗的。”
“夫人,你先说什么?”
“你看见我肚子上的妊娠纹了,对不对?”
“夫人…”
“刘妈,都是女人,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你看见了。”
“是的,夫人,可我从来没对外人提起过。”
“所以,我一直拿你当亲人。你也别紧张,老爷其实也知道我生过孩子的。”
“都是陈年旧事了,夫人您怎么今日又提起。”
“哎!虽然你们都知道我生过孩子,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孩子去哪儿了。”
“我们做下人的不好提及,也不好嚼家主的舌根。”
“这个我知道,老爷也从来没问过,我知道你们是怕提起我的伤心事。”
“夫人…”
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佳耦听得出这事儿是有蹊跷的,她回想起赵夫人第一次见到自己说的话,和听到青哥哥名字时的反应都不自然。
她想知道答案,索性推门而入。
刘妈看到佳耦推门而入:“少夫人,您这是…”
“刘妈,你去帮我们烧壶热茶吧!小喜,你去门口守着!”佳耦把屋里的人都支开了。
小喜自然明白佳耦的用意,她走出去,关好房门,站在门口,不让人靠前。
“娘!”佳耦先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坐吧!”赵夫人拿起手帕,试了试眼角的泪。
佳耦坐在赵夫人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是,我就是丽姨娘。”赵夫人没有犹豫,很坦然的对佳耦说。
“那,那你,刚刚,为什么…”
“为什么不对青儿讲出真话是吗?”
佳耦点了点头。
“傻孩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要怎么说出真相?况且,青儿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青哥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何尝不知道!当我知道他还活着,看着他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很开心。”
“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叙述起当年发生的事:
当年,我确实是在东家缝补做针线活儿,我也是太累了,便睡着了,可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引起了火灾。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控制不住。我害怕极了,我深知即便火灾救下了,我也是赔不起的。
当时,同我一起做工的还有一个绣娘,救火的时候,不小心擦到碰晕了,我喊了她半天都没醒。
索性,我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俩的衣服换了一下,然后用手帕把她捂死,又用火烧毁了她的脸,让她做了替罪羔羊。
我偷偷的从后窗逃了出来。所有人都忙着救火,而且当时夜也深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
可是等我跑远以后,才发现,我连家都没办法回了。所有人,都认为那场火灾里死的人就是我。
我害怕东家知道我还活着,会拉着我去告官,要求我赔偿。我更害怕青儿被卖了,用来还债。青儿的爹如果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成。 所以,我有家不敢回。
邬华镇太小了,总会碰到熟人,我思前想后,便趁夜逃到了桑蚕镇。
那段时间我东躲西藏,昼伏夜出,吃狗食、喝凉水,不敢出来。
等风声过后,我四处打听,才知道,青儿的爹以出了人命为由要求东家赔偿了一笔钱,而这笔钱足够他和青儿过活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青儿被掳走了,他爹也把钱全输了,怕被赌坊打死,下落不明。
我以为他俩都不在人世了。可没想到…
说完,赵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