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不舍的请求并不为过,无论皇室内部争斗得如何丧尽天良,难看难听,姬修和姬不予始终都是姬不舍的家人,并且还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家人。云藏锋并不知道姬不舍是想要争夺皇位的大皇子还是为了自保而经营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的可怜人,但是姬不舍的请求是在意料之中,更是在情理之中。
云藏锋往后面一躺,双手背在脑后,说道“看情况吧,我也不知道。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普通人,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庙堂都没有我的传说,要想刺杀汉唐王朝的当朝皇帝,岂是一件容易的事?诶,我说小姬姬,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去杀了你爹和你弟弟啊,然后你就可以双手不染血的当上皇帝了。”
对于这样一个称呼,姬不舍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从部下收罗出来的消息看,云藏锋这个人和他的弟弟姬不予的关系也匪浅。“不知道自己这位笑里藏刀的弟弟是不是也被云藏锋如此称呼”姬不舍暗自腹诽道。
心里面的想法自然是不会告知给任何人的,表面上姬不舍还是和云藏锋说道“你自己什么状况自己不知道吗?连我和父皇都探查不出来的出身,初入江湖便能够和纵横江湖十多年的松鹤二老一战,益州五秀与你交情不浅。即便你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游侠,日后也有不可限量的前途。”
话不可言尽,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一席话能够听得懂的人早就听懂了,根本不用把一句话中的意思全部都说出来,如果非要说出来,那就过于没有意思了。
响鼓不用重锤,作为姬不舍心里面的聪明人之一,云藏锋自然能够听得懂姬不舍的弦外之音。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还是杀父之仇,而云藏锋现在就已经不是江湖上面的弱手了,再过十年二十年,恐怕就一跃成为江湖上面数一数二的高手,那个时候朝野上下恐怕没有人能够阻拦住复仇的云藏锋。
一件仇事要记十多年,不知道应该说这个人小心眼还是有情有义,一片孝心感天动地。云藏锋自己也是不知道在十年之后究竟应该如何了,那个时候自己还记得住报仇的事情吗?
但是云藏锋心里面明白,如果想要报仇,根本用不着等到十年后。第一层的瓶颈已经突破,后面的修炼一日千里,只需要按部就班,便可以成就金身不败的体魄,的修炼虽然不知道进境如何,但是对于云藏锋修炼也是裨益良多,最多潜心修炼三年,云藏锋便可以出入九五城如入无人之境。
“朝野上下值得你去忌惮的人并不太多,张凡臣张太岁算是一个,不管是谁都没有看出来过这个宦官的深浅。姜老将军一身修为并不低,只是相较于带兵打仗来说差了一点,只可惜已经故去了。如果非要说有一个人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恐怕就只有我那从小升入仙门的三叔了。”姬不舍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地说道。
这些话让云藏锋越发觉得姬不舍是想要借刀杀人,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帮着他分析敌人了。
云藏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下去,就一转话头说道“再说吧。是不是二伯和姬不予兄要暗害于我都还不知道呢,等确定了再报仇也不迟,小姬姬你也不要太过于心急了。”
说完话,云藏锋不忘递给了姬不舍一个略含深意的眼神。姬不舍心里面“咯噔”一下,暗自心想“过于急功近利了吗?最近心境起伏很大啊,看来自己应该还要好生磨练磨练自己的心境。”
云藏锋并没有怪罪姬不舍,只是不想被别人当刀子使用。姬不舍的心性相对于姬不予来说已经很好了,要知道,姬不予是一个要暗害云藏锋的人,姬不舍却是不远千里带兵来解救云藏锋的人,两相比较之下,孰优孰劣还用说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这并不妨碍云藏锋对别人的看法。那是汉唐王朝的天子大位啊,只要登基上去,便能够掌握着全天下最肥沃的土地,手中握着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生杀予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种诱惑,换成是云藏锋也挡不住啊。
看到云藏锋已经无意于纠缠复仇一事,姬不舍也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下去。他对云藏锋说道“今后有什么打算?天一亮,所有人都得离开了,之后我不仅要完成对蛇王的承诺,也要着手十二藩国的事情,恐怕是有的忙了。”
“比起姬不予来,我觉得可能你做一个皇帝更好。”云藏锋说道,“我也不知道,汉唐王朝暂时不回去了吧,准备回家里面一趟,然后去找我媳妇。回去恐怕也不得善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有点本事,已经不敢轻易回去了。”
姬不舍点了点头,两人一夜无话。其实云藏锋还有很多话想说,比如从十二藩国借兵,姬不舍答应了十二藩国什么条件,做出了什么让步,又比如他和蛇王的密谈究竟涉及一些什么内容,对于姬不舍本人有什么裨益或者损害?
凡此种种,还有很多很多。只不过云藏锋知道这些事情姬不舍处理得比他要好太多了,皇家的人终归是皇家的人,权策谋略之术,不是云藏锋这样一个看过两天书的人就能够比拟的。
“困了,先回了。别吹太久的风,你这个身板,别说是什么大病,就是一个风寒感冒就能要了你的命。”云藏锋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尘土,对姬不舍说道。
姬不舍也站起身来,学着云藏锋的样子拍了拍屁股上面的尘土,然后对云藏锋说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怎么突然有一种要小便的感觉。云兄,有没有兴致再比试一场?”
曾几何时,大江之上,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一艘小船,两点身影,江风拂面,温柔可人,二壮士迎风而立,宽衣解带,满腔豪情化作一股洪流,恣意挥洒,如同银河倒挂,又如黄河飞流,臊黄玉液喷薄而出,一泻千里,当属一等快意。
想起了曾经很多个暗中较劲的日日夜夜,云藏锋不由得会心一笑,要知道曾经的姬不舍对于这件事情可是十分排斥,今日竟然主动要求起来,云藏锋怎么能够不答应。
“来就来,我难道还怕你了不成?”云藏锋说着就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露出两瓣健硕的屁股。姬不舍也不甘示弱,抽出嵌玉金丝带,褪下上好的丝绸裤子,便较量起来。
月夜之下,两道气势不同的爽朗笑声响起,让人睡不安稳。
翌日晌午,众人才悠悠转醒过来。西疆国营地当中也有没有怎么喝酒的将士,也
许是生来便不好饮酒,自然不敢多喝,这倒是与西疆国人生来好酒的天性有所不同。云藏锋与胡璃同吃同睡,醒来之时,胡璃已经不见了踪影,推开毡账垂下的门帘,却发现胡璃早已经在门口使了一套剑法,此刻盘膝而坐,正在打坐吐纳。
云藏锋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都想要给胡璃寻找一套合适她的内功心法,只是军务缠身,一直没有机会实践。如今战事已平,不管未来还有没有战争,又或者两朝如何建交,都是姬修还有姬不舍他们父子的事情,与他云藏锋再无半分关系,自然有很多时间做做自己想做的事。
胡璃自打练功起,便日日勤奋刻苦,丝毫不敢懈怠,比云藏锋还要练得多。这倒不是胡璃不怕早起练功的辛劳,也不是胡璃觉得功夫高人一等有何好处,只是希望行走江湖,云藏锋和胡璃遇险之时,她能够帮得上忙,而不是成为拖累。
吐纳法是江湖人最为基本的修炼方法,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内功心法,只能够算得上是一种呼吸的方法。长期修炼这种呼吸的方法,习惯成自然以后,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够延年益寿,身强体健,习武者习练,气息绵长,招式之间换气时间短,在与人拼斗的时候也大占优势。
接连呼吸六十四次,接着又三吸一呼八十一次,胡璃才缓缓睁开眼,见云藏锋站在自己的身旁,娇滴滴地喊道“公子,你醒啦?”
云藏锋笑着揉了揉胡璃的脑袋,说道“醒了,你吃过了吗?”
胡璃道“胡璃起得早,早已经吃过了,只是胃口不佳,不愿意吃一些油腻羊肉,只吃了两三口便没有了兴趣。大清早还是清粥小菜爽口一些,二皇子府邸上的早饭就不错,可惜没有想到二皇子是一个坏人。”
云藏锋道“不想这些。我们现在去跟小姬姬还有蛇王打个招呼,这便离开了。还答应了月阴秘境老祖要帮他办些事情,必须回家一趟,让师父们再教我一点东西,不然小命不保。对了,我六师父那儿藏书无数,之前说要给你选一本合适的内功心法,在他那儿必然能够找到。”
听见自己和胡璃的肚子都咕咕叫了两声,云藏锋又笑着说道“跟他们打完招呼,我们借两匹快马向东行。最快半个时辰便能够见到一个小城镇,去镇上我们在找找有没有什么爽口的小吃,只可惜西疆这边不长水稻,否则兴许能够吃上清粥。”
云藏锋对胡璃的宠爱可谓是没边了,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胡璃自己心里面也是甜滋滋的。
“对了,公子,大姬公子好像已经走了。他说你这个人每逢道别最是婆婆妈妈的,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流,看着都恶心,所以他先走了。他给了我几百两银子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说是给什么弟媳妇的见面礼,给了两匹马给我们做脚力然后就走了。”胡璃从身上摸出银票和银子,对云藏锋说道。
云藏锋暗自骂娘,心道“老子什么时候婆妈了?”,嘴上却对胡璃说道“只有两匹马?那小虎哥呢?难不成小姬姬知道我的小胡璃喜欢和我同乘一骑?”
胡璃娇嗔了一声,道“什么呀,公子就是喜欢胡说。小虎哥跟着大姬公子走了啊,走之前只说了一句,大皇子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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