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轻云让人把十六箱聘礼都抬进了屋子里,最贵重的三箱,也就是淑妃娘娘留下来的金银珠宝,轻云把它们都塞进床底下,万一有个闪失,她可是谁都对不起。
当时郭妈妈还取笑她,说谁会钻进江家来偷盗?夫人真是太小心了。
饱汉不知饿汉饥,她宋轻云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对待黄白之物,觉的放在家里都不安。
没想到大半夜的还真有人闯进江家来行凶,恰好包围的院子就是她住的,怎么会这么巧?
那伙人进来后,慕青岙带着暗卫随后就追了过来。
要说宋轻云住在哪里,只有江家的人知道,如今那伙人轻车熟路的直接包围了梅园,可见江家内部出了内鬼,一时间气得洪雅先生脑袋嗡嗡作响。
“夫人,怎么办啊?”
郭妈妈不顾腰上的伤,将豆宝和宋轻云都挡在自己的身后,惊恐的盯着火光冲天的院子。
“有王爷在,不要怕!”
宋轻云趴在门缝往外瞅,跟他们有矛盾的,除了魏大强一伙,再往上数数,就是太子慕青松了。
啧啧,这伙人也太急功近利了,要是想对付慕青岙,完可以等他们离开台州,经过什么偏僻的大山沟,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干净利落的杀人灭口。
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闯进江府,要知道德高望重的洪雅老人,在台州府算得上能够一呼百应的领袖人物,这件事过后,朝堂上的口诛笔伐定是少不了,太子这不是自寻死路的吗?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外面的人。
傍晚的时候,魏大强的确带人去福满楼,素衣一个人就能把他摆平,别说还有二十五个暗卫,魏大强根本连靖王爷的衣襟都碰不到,就被素衣一脚给踢下楼。
魏大强闹成这个样子,奇怪的是,魏知府竟然没有派人过来查看,更没有以权谋私,给他儿子撑腰。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慕青岙在他夸张的滚下楼梯的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被阴了。
魏家一定是发现自己得罪了靖王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魏大强给推出来做挡箭牌,上头要是问起来,就说有眼无珠得罪了靖王爷,没曾想王爷大动肝火,不依不饶,对前去认错的魏大强大打出手,到时候魏知府就能参上一本,他又多一条被谏官弹劾的罪证,说不定老皇帝一生气,就削了他的封号,夺了他的封地,将他一杆子打死,永无翻身之地。
说心里话,在没有遇到宋轻云之前,慕青岙定会反抗老皇帝对他的不公平待遇。
可如今美妻娇儿在侧,慕青岙突然萌生了归隐山林的想法,人活一世不过两万多天,他不想过着打打杀杀,时刻小心被算计的日子,还不如过着平凡的布衣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神仙日子。
可惜啊,这一切都是梦,老皇帝绝对不会让他失去靖王爷的番号,他是制衡太子一党法宝,狡猾的老皇帝让两个儿子明争暗斗,说不定在背地里又重新考核新的继承人。
得知自己被骗,慕青岙干脆带着人直接去了魏知府家,登门拜访。
魏知府见他的儿子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大门口,老头子眼皮夹了夹,阴阳怪气的问道,“犬子怎么得罪了王爷,要受此大罪?”
慕青岙也不客气,让人把那晚放火的几个杀手和魏大强那群狐朋狗友都带到魏知府面前,这时候才看到他气焰不那么嚣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就跟唱戏似的,叫人拍案叫绝。
“王爷弄错了,这些人我家大强根本就不认识,何来放火一说?”
魏知府当然不会承认,说着就挥手让衙役们上来把这些人都给押进大牢,结果衙役们撞上素衣冷得似冰的眼神,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不敢造次,魏知府气得要吐血。
这件事怪就怪在魏大强冒失的允许他的那些朋友去对付慕青岙。
他被太子安排在台州府当差,就是为了监视江家和靖王爷的举动。
谁能想到他在这里做了十年官,准备卸任的时候,魏大强闹出这么一场幺蛾子,得罪了靖王爷,还试图一把火烧死,这不是杀头的大罪吗?
魏知府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自己的儿子被坏人挑唆,当时看到宋夫人美貌,赠送两盘小菜也无可厚非,最后惹的王爷不高兴,都是他那些狗仗人势的朋友所为,魏大强知道后还诚心诚意去道歉,是王爷误会了等等,说的声色俱厉,涕泗横流。
那天素衣在江家附近抓到的人已经咬舌自尽,而被抓的几人一口咬定是个人行为,跟魏大强没有半点关系,所以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魏大强就是纵火案的幕后推手,慕青岙只好把人交给魏知府后,往江家赶去。
这伙人是不是魏知府派来的,不得而知,但是明目张胆的闯进江府闹事,完符合魏知府的做派啊!毕竟都穿着官差的服装,谁也不是瞎子啊!
慕青岙担心外祖父惊吓过度,手一挥让暗卫冲上来赶紧把这些个“胆大妄为”的狂命徒解决掉,一时间梅园刀光剑影,慕青岙赶紧往轻云住的房间走来。
守在门口看热闹的宋轻云打开门,慕青岙带着一股冷风进来,空气里似乎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宋轻云紧张的上下打量他,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左胳膊上还包扎的纱布好端端的没有破坏掉,这才放下心来。
“你去看看洪雅先生吧,老人家恐怕吓坏了。”
慕青岙点头,伸手揉了揉轻云的脸颊,又把豆宝抱过来亲了一下,“外面有素衣几人守着,我去去就回。”
“娘,我想到门口看看行吗?”
听到外面厮杀声,豆宝小小的身子里叫嚣着一股力量,他忍不住想去看个究竟,怎奈锦娘把他搂在怀里,简直跟人形绳子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刀剑无影,小心伤到你怎么办?”
“可是我是这里唯一的男子汉,我应该保护娘,而不是被锦娘当枕头一样抱着。”
宋轻云被他气笑,从锦娘怀里接过豆宝,忍俊不禁到,“阿霖和阿芸就不是男子汉?想逞能也要分清时候,你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床上吧。”
豆宝撅着嘴巴爬到床上,就在轻云回头的同时,突然房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屋顶的瓦片被揭开,钻进来一张毛茸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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